第一百一十章 姐姐別不要我
2024-05-15 08:44:27
作者: 艾木
華源昭睡的正香,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胳膊啪的搭在一旁,順帶踹了腳被子。
這一踹,似乎踹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茯苓?」華源昭迷迷糊糊地睜眼,在嗅見枕邊清香後睡意頓時消散無蹤。
「臨安郡主!」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驚覺自己似乎睡在一處陌生的房間中,身邊還躺著個睡眼惺忪的臨安郡主。
臨安郡主翻了個身,抱著華源昭的手,討好地對著她笑笑:「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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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瞬間,華源昭聽見了自己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崩斷的聲音。
她默默地往床邊蹭了蹭,隨時準備逃跑。
臨安郡主猛地抱緊了她的胳膊,小臉說變就變,眼中淚花堆聚:「華姐姐別走嘛……我害怕……」
華源昭聽著一聲聲幽怨的哭聲,愁的頭都大了,這位到底想幹嘛!
……
夜色深沉,容岫查案歸來,隱隱聽見院中傳來的哭聲後不覺皺了眉。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臨安的?
他那個被慣得無法無天的妹妹,也會有半夜偷哭的時候?
「臨安遇見什麼事了?」容岫壓低了聲音問。
之前母親說她不在乎妹妹,他還滿不在乎,這下聽見哭聲才覺著愧疚。
「還能是什麼?」石斛小聲嘀咕:「您一心撲在華家大小姐身上,怕是都忘了郡主這回也中了毒。」
「毒不是解了嗎?」容岫不解,有什麼好哭的?
石斛翻了個白眼:「小祖宗哎,郡主平時再怎麼囂張跋扈,實際上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突然遇見這種事,當然會害怕!」
他偷眼瞧著容岫,搖頭晃腦地說:「郡主也是可憐,打小跟著哥哥在京城裡相依為命,哥哥卻滿心都是其他女子,對她不聞不問疏於管教。」
「小祖宗,屬下多嘴說一句」石斛摸摸鼻子,覷著容岫的臉色說:「郡主變成這無法無天的樣子,您也難辭其咎。」
容岫抬手照著石斛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沒好氣地說:「少去我娘那溜達!就你那腦子能想到這些事?」
石斛心虛地咧嘴笑笑,跟著容岫往臨安郡主院子裡拐。
坐在門前的紅纓正在打瞌睡,突然感覺到人來,驚得打了個哆嗦。
「公、公子?」紅纓磕磕絆絆地說,忙站起身擋在門前。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喊:「公子您怎麼來了?郡主已經睡下了!」
屋裡的臨安郡主忙止住哭聲,撲上去捂住了華源昭的嘴巴。
「華姐姐,求求你別說話!要是哥哥知道我派人把你綁過來,定然會生我的氣的!」臨安郡主用氣音說。
外頭容岫納悶地看著紅纓,探頭朝著屋裡看去:「我方才還聽見她在哭。」
「您聽錯了。」紅纓伸手欲攔。
容岫乾脆繞過她,敲了敲房門:「臨安?我進來了啊!」
臨安郡主急的眼都紅了,乾脆一咬牙,扯著被子蒙在兩人頭上。
容岫推門而入,徑直點燃房中燭火,別彆扭扭地說:「還在害怕?」
「咳,哥哥陪你聊聊?」容岫硬著頭皮說,繞過屏風走到床邊。
他看著床上的「蠶蛹」,半是覺著心酸半是覺著好笑。
也許他真的對妹妹忽視良多?連她怕成這樣都不知道。
「躲在被子裡,就不怕被憋壞了?」容岫伸手去拉被角,被子被拉開的瞬間,容岫徹底青了臉。
臨安郡主正壓在華源昭身上,單手鎖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被子突然被掀開,臨安郡主嚇得一個哆嗦,心虛地對著容岫笑笑。
「你幹什麼!」容岫揮手推開臨安,將快要被憋得喘不上氣的華源昭撈到懷裡。
臨安郡主被推了個咕嚕,才剛剛爬起來就搶了華源昭半邊胳膊抱在懷裡。
「華姐姐別不要我!」
華源昭喘了口氣,心有餘悸地瞧著抱著自己胳膊的臨安郡主。
這丫頭看起來嬌嬌小小的,手勁兒怎麼這麼大?
「有沒有受傷?」容岫沒理她,低頭對著懷裡的華源昭問。
華源昭揉著發疼手腕,不經意抬頭,看臨安郡主巴巴落眼淚的模樣,心中還是一軟。
「沒事。」華源昭冷冰冰地說:「只是臨安郡主綁我過來,究竟想幹什麼?不妨直說!」
臨安郡主瞧著面若冰霜的兩人,心虛地抱著華源昭,小聲囁嚅著:「我、我害怕,只有華姐姐能救我!華姐姐陪我!」
「所以你就叫人將她綁過來?」容岫額頭上青筋直跳,差點罵出聲。
臨安郡主訕訕地點頭,反問道:「難道不能嗎?」
她都將姿態放得這麼低了,華源昭留下來陪陪她怎麼了?
容岫壓根不想理她,只對著華源昭說:「天快亮了,我先送你回去。要是丞相府的人發現你不在,定會罰你。」
他橫了眼臨安郡主,接著說:「你若真想親近她,就在天亮後正兒八經從正門拜訪!」
華源昭憋了一肚子的火,聞言沒好氣的瞪了容岫一眼。
要不是看在這貨屢次幫她的份上,她早就出手教訓這個自私自利的丫頭了!
容岫被她瞪得心虛,出了門後再三賠禮。
「算了吧。」華源昭擺手,只撿自己關心的事兒問:「那些發瘋鬧事的人怎麼樣了?」
「還好。」容岫斟酌著說,邊帶著她往外走,邊組織著語言。
「解藥來的及時,沒有出現死者,只有幾個倒霉蛋受了傷。」容岫說:「這些人我派人調查過了,身份各異,都是些普通百姓。」
「你是說,幕後的人在隨機投毒?」華源昭喃喃:「可這樣做目的是什麼?」
「混淆視聽。」容岫難得正經,同她分析:「之前鬧鬼的流言僅僅針對瓊徽長公主,眼下這麼一鬧,水可就渾了。」
「這段時間你若無事便少上街,免得被波及。」容岫接著說。
「那我明日多配些解藥,再想法子弄出預防的方子來。」華源昭危險地磨了磨牙,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在推她頂罪。
「還有一件事。」容岫斟酌了下才說:「十四王爺被禁足,罪名是誅殺獄卒。」
「獄卒的屍體還在嗎?」華源昭卻問:「我想驗屍。」
之前那暴斃的獄卒的死狀,像極了在御書房中死亡的那個宮女。
如果她能在屍體中尋到相同的銀針……
華源昭深吸一口氣,所有的一切在腦中串聯成線。
自這次出事以來,是顧辭將她救出水牢,提議她先研製致幻藥再反推解藥。
而那些用來研製致幻藥的藥材是顧辭為她尋得,她用著那些藥材,配出來的致幻藥和南詔黃粱極其相似。
她入獄後,亦是顧辭突然帶人出現,誅殺獄卒滅口。
若不是容岫突然出現假傳懿旨,她說不定就會聽顧辭的話利用致幻藥逃跑。
顧辭一路幫她,一直勸她逃走,可卻將她引上了條最容易背黑鍋的道路。
如果那日在牢中想要欺辱茯苓的獄卒,不是死於受驚暴斃,而是死於他人暗殺……
那最有可能出手的,便是想要她背黑鍋的人,亦是一路勸她逃跑的顧辭!
這種想法太過荒謬,饒是華源昭也會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小人之心。
顧辭一路幫她,她卻用惡意揣測他,委實不該。
可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尋找線索。
「明晚吧。」容岫道,見她愁眉緊鎖,只當她在擔心顧辭。
兩人一路無言各有心事,行到丞相府一處外牆前停下。
容岫伸手攬住華源昭的腰肢,足尖點地身若飛燕。
華源昭才感受到失重感,下一瞬腳已經踩在了丞相府的土地上。
剎那間,院內燈火通明,家丁舉著火把將兩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