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去請大小姐來

  西廂房中，華源昭已經嗦了一大海碗的雞絲麵。

  「小姐，奴婢再給您叫些吃食吧？」茯苓看著華源昭狼吞虎咽的樣子，心疼地說。

  「不吃，減肥！」華源昭捧著湯碗堅定地拒絕。

  抬頭卻見茯苓捧著個餅子，正滿臉糾結地看著自己。

  「怎麼？」華源昭不解。

  「小姐，既然您吃飽了，咱們去照顧老夫人好不好？」茯苓小心翼翼地提議。

  華源昭差點被她這哄小孩兒似的語氣逗笑，她放下面碗道：「華源姍不是在照顧嗎？我去幹嘛？」

  「那怎麼能一樣？」茯苓急了：「您廢了那麼大力氣才將老夫人救回來，這麼大的功勞，怎麼能讓二小姐截胡呢？」

  分明受累的是她家小姐！這個時候走，豈不是便宜蘇氏母女了？

  

  華源昭擺擺手，表示這都是小事情。

  「祖母的病又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治好的，急什麼？」華源昭毫不在意地聳肩。

  茯苓用幽怨地眼神看她，頗有種怒其不爭的意思在裡面。

  「問你點事兒。」華源昭正色道。

  「小姐您說。」

  「祖母是不是嗜甜？」華源昭問。

  「是。」茯苓不假思索地說：「尤其喜歡冰糖雪梨，幾乎是當茶在喝。」

  說起這個，茯苓雙眼放光，覺著自家小姐總算開了竅。

  「小姐，您是要給老夫人做甜點嗎？」

  華源昭打了個哈哈，接著問：「她這兩年身體怎麼樣？」

  茯苓略思索了下，才說：「老夫人的身體一直很好啊。」

  她頓了下，左右看了眼，才壓低了聲音說：「就是上了年紀，難免底子差了些，天氣變化時候總有些頭疼腦熱的。」

  之前華老夫人可沒少找他們家小姐侍疾！那時候她家小姐才多大啊！這不是存心折騰人麼！

  華源昭神色凝重，眉心緊蹙，薄唇緊抿成線。

  方才她給華老夫人做全身檢查，發現不少問題，旁的倒可以先放放，可這糖尿病……

  「不應該啊……」華源昭輕喃，饒是中醫也有消渴症的說法，這裡的大夫不至於檢查不出來啊！

  還有華老夫人，難道連自己有沒有生病都感覺不出來嗎？

  難道說有人在她身邊誤導她？

  ……

  華丞相聽了下人稟告後匆匆趕來，在福壽堂門口撞見了正要入內的蘇姨娘。

  「老爺。」蘇姨娘忙迎上前，裝出副歡喜地模樣。

  「聽說老夫人醒了？妾身特意請了李大夫來。」蘇姨娘輕聲說著，讓出身子露出身後跟著的老大夫。

  華丞相繃著臉看那老大夫，心中不悅。

  這李大夫醫術雖然不錯，也一直負責給丞相府的主子治病問診，但畢竟才說什麼讓他準備後事的混帳話。

  一眼看出華丞相的心思，蘇姨娘上前半步，扯著華丞相的衣袖勸道：「老爺，李大夫本就是杏林妙手，又熟悉老夫人身體，妾身以為由他來為老夫人調理身體最合適不過了。」

  她嘆了口氣，接著說：「許是妾身小人之心，只是昭兒的手段……」

  蘇姨娘抬眼看向華丞相，見後者臉上並無不悅之色後才說：「昭兒的手段未免太過驚世駭俗，這往體內灌水這種事，當真不會損耗陽壽？」

  華丞相神色微動，心中已經被壓下的擔憂再度冒出。

  蘇姨娘溫聲說：「再說了，老夫人見到熟悉的大夫也能安心啊……老爺，您覺著呢？」

  華丞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才沉默地頷首。

  那孽女雖有幾分手段，但所用之法的確不符合常理，母親估計也不會願意讓她醫治。

  既然如此，換人便換人罷。

  若是母親能因此高看這對母女一眼，做主將姍兒記在正房名下，也能給他省不少麻煩。

  他們在門口耽誤了這麼一會兒，進到正屋時華老夫人已經在下人的攙扶下坐起身。

  見到華丞相等人進來，華源姍宛若看見救星似得跳起：「爹爹，姨娘！不好了，祖母出血了！」

  「什麼？」華丞相心裡一驚，順著華源姍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透明的管子竟莫名出現了一指來長的血色液體。

  「李大夫！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這針有問題？」蘇姨娘催促道。

  李大夫行醫那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免有些心驚，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虛扶住老夫人的手查看情況。

  那透明粗線里的血液似乎還在上升，似乎在吸老夫人的血似得。

  「這……」李大夫遲疑著看向蘇姨娘。

  他沒見過這東西啊！

  蘇姨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她作甚，想法子啊！

  「快，快將這針頭拔了！」華丞相焦急地說。

  李大夫一咬牙，扯著針頭往下拽，針頭拔落的瞬間，殷殷血珠直往外冒。

  未來得及拿開的針頭也在往外冒血，血珠落在老夫人手背上，和她手上的血一齊蜿蜒流淌，乍眼看去竟像是血流不止！

  「大小姐，請大小姐來！」華丞相慌了，轉身朝下人大喊。

  這東西怎麼還會吸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