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到底安什麼心

  華丞相下意識抬手抓住華源昭的手腕，警惕地發出質問：「你想幹什麼！」

  這孽女不會真的失心瘋想要害人吧？

  難道她是故意算計，想害他丁憂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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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源昭正準備注射呢，突然被攔住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怒吼出聲：「病人情況危急，家屬請離開！」

  吼完才反應過來不對，急忙改口：「祖母現在容不得耽擱！」

  「你施針！」華丞相盯著華源昭的眼睛，試圖從她臉上找尋算計和虛偽的痕跡。

  「就用救皇后的法子救她！」華丞相磨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來。

  華源昭差點被氣笑，要是救皇后的時候手邊有這些東西，她也不至於冒險用未經過臨床試驗的針法！

  「長姐，求求你救救祖母吧……」華源姍抹著眼淚假哭。

  蘇姨娘跟著嘆氣：「昭兒，這好歹也是你親祖母啊！就算你不想救人，也不該謀害老夫人性命啊！」

  這母女倆心裡樂開了花，假模假試的攔著，卻巴不得華源昭將那針頭扎進去。

  抹了半天眼淚，沒一個上手的。

  華源昭急救被打斷，心裡又急又氣，忽而見華老夫人臉色發青，當即心下一冷。

  她也顧不得其她，情急之下猛地推開華丞相，快手快腳地給華老夫人注射藥物。

  華丞相被她推了個後仰，後背狠狠地撞在床柱上，疼得他痛呼出聲，心中怒火更甚。

  這個孽女！當著她的面便敢如此膽大妄為！謀殺他的母親！還對他動手！

  「老爺！」蘇姨娘被嚇壞了，忙衝上來扶住華丞相。

  華丞相氣的腦門上青筋直蹦，赤著臉低吼：「來人！把這孽女給我押下去！」

  外頭的嬤嬤丫鬟蜂擁而入，也鬧不清楚狀況，擼起袖子便要將華源昭拽走。

  茯苓被嚇得傻了眼，忙跪地磕頭求情：「老爺息怒，小姐只是為了儘快救治老夫人而已啊！」

  「救人！長姐這般瘋狂！我看是害人還差不多！」華源姍哭著指責，偷眼看向華源昭時，眼中滿是得意。

  這回看你還怎麼脫身！

  救治再度被打斷，華源昭氣的渾身發抖，梗著脖子對著氣急敗壞的華丞相罵。

  「我若不想救人只用拖延時間就好！何必多此一舉還擔個害人的名頭！」

  華源昭盯著華丞相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喊。

  「千種病症千種療法，祖母的病情嚴重，本就耽誤不起！難道我用應對急症的方法也有錯嗎？」

  華丞相被她吼得愣神，扭著脖子看向躺在床上的母親，神色逐漸變得呆滯。

  華源昭罵完，又扭臉看向一直拱火的蘇姨娘和華源姍。

  「倒是你們，一直妨礙我救人！到底是安了什麼心？難道非要拖到祖母咽氣才行嗎？」

  華源昭怒吼，又對著押著她的嬤嬤厲喝：「放開！」

  嬤嬤被她的氣勢所逼，神色僵硬地鬆了手上力道。

  華源昭用力扯出自己的衣擺，沒好氣的理了理被拉的皺巴巴地衣衫。

  她真是受夠了這群人！急救的時候瞎吵吵什麼？除了妨礙醫生救人什麼都不會！

  眾人被她這一通怒吼加指責驚得傻了眼，蘇姨娘最先反應過來，扯著帕子哭道：「昭兒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也不過是擔心老夫人罷了……」

  「就是……」華源姍也反應過來，哭哭啼啼地說：「難道長姐以為我們在拖延時間害祖母不成？」

  「夠了！」華丞相一錘床鋪，黑著臉喝罵：「都少說兩句！」

  蘇姨娘和華源姍被嚇得一滯，同時抹著眼淚不說話了。

  華丞相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母親什麼時候能醒？」

  「不知道。」華源昭板著臉，冰冰冷冷地說。

  「你——」華丞相結舌：「孽女！反了你了！」

  「耽誤時間太長，暫時不確定有沒有顱內出血，還需要進一步檢查。」華源昭耐著性子說，只是也沒個好臉。

  華丞相一聽便急了，他往旁邊讓了讓，示意華源昭繼續。

  這回華源昭卻沒動，只繃著臉道：「我救人的手段和常規手段有偏差，你們既然接受不了，那我救人也會被當成害人。」

  華源昭盯著華丞相，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以救人，但因為救人而被押解到刑場這種事，我絕不想經歷第二次。」

  華丞相面色訕訕，尷尬地訓斥：「胡說什麼呢！這可是你嫡親的祖母！難道為父還會認為你有私心不成？」

  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華源昭盡力救治，他肯定不會怪罪她。

  不過這孽女連死人都能救活，若是連昏迷之人都救不醒，大概還是存了私心不想救吧？

  「這麼說父親信我？」華源昭冷靜地說。

  華丞相一本正經地點頭，努力擺出慈父的模樣：「當然。」

  「那就請您帶人出去。」華源昭等的就是這句話。

  眾人一愣：出去？

  華源昭正色道：「屋中人太多，空氣不流通，不利於救人！既然您信我，還請帶人出去！」

  她掃了眼面露慌色的華源姍等人，輕蔑地補了句：「別耽誤治療。」

  說完，她往那一站，大有你們不走我就不救人的意思。

  反正她把話說的明白，誰再在這裡耽誤救人，華老夫人出事就是誰的責任！

  華丞相盯著這個女兒的臉，好似第一天才認識她似得。

  他咬緊了牙，沉著臉起身朝外走去。

  「老爺！」蘇姨娘急了，趕忙跟在身後。

  華源姍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華源昭扭臉對茯苓吩咐：「你去門口守著，除非聽見我叫你，否則別過來，知道嗎？」

  茯苓聽話地點頭，乖乖的繞到屏風後面守著。

  眼看所有人都離開，華源昭才深吸一口氣，扛著華老夫人進了研究所。

  有更高效的儀器不用，她傻嗎？

  乾脆趁機會來個全身檢查，以後再有什麼事她心裡也有數。

  華丞相等人被趕到院中，原以為就是等上一會兒的事兒，誰知道等到太陽落山都沒人出來。

  蘇姨娘被曬得兩頰發紅，小聲嘟囔：「這麼久了也沒個音信，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華丞相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聞言心中發涼，背在身後的手緊攥成拳。

  之前這孽女將「死人」救活可沒用這麼長時間！

  這次該不會是故意糊弄他吧？

  思及此，華丞相掃了眼身旁的小廝，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看。

  小廝會些功夫，應聲後飛躍起身入房頂，躡手躡腳地走到內室正上方。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一片瓦往下看，眼睛在瞬間瞪得溜圓。

  ——屋中空蕩，哪兒還有半個人影？

  小廝驚得手忙腳亂地滾下房頂，哆嗦著跪倒在華丞相腳邊，白著臉喊：「老爺不好了！」

  「屋裡沒人！大小姐帶著老夫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