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死了？

  「幫我做白？」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爺爺。

  「對，這是救你唯一的辦法，別太著急，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喊醒你。」

  

  爺爺沒有再說什麼，有些凝重地背著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雖然爺爺說得這麼雲淡風輕，但是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我有些害怕地蜷縮在被窩裡，外面的呼嘯的雨聲依舊。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但是天還沒亮，依舊是有些灰濛濛的。

  「來，把這碗東西喝下去。」爺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進了我的房間。

  我瞄了一眼，這碗東西看起來有些黏糊糊的，有些令人作嘔，有些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

  「爺爺，這是什麼玩意啊？」我問了一嘴。

  「別問這麼多，喝下去就行了。」爺爺的聲音不容拒絕。

  我看了爺爺一眼，又看了碗裡的奇怪液體一眼，一橫心直接把爺爺手裡的碗給接了過來，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一股暖流下肚，身體馬上就開始有了反應。

  我開始感覺自己的手腳有些冰冷，眼皮也越來越重，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問了爺爺一句：「爺爺，你這不會是要……」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了一句：「放心吧，爺爺不會害你的……」

  就在爺爺說完這一句之後，我陷入了昏迷。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是我要被抬進棺材的時候了。

  寧靜小村的空氣中響徹起了嗚咽的哭泣聲，一大排的村民依仗在村間的小路上緩慢地行走著，綿綿的哭泣聲在後山縈繞

  進棺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所有人都穿著壽衣，沉默不語。

  最中央處，村裡的四個壯漢，抬著一具古樸的青銅棺材，祭台上並沒有擺放水果和米麵，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爺爺在我的臉上抹了一層胭脂，死人用的那種。

  「等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好好地躺著，你想著現在你就是一個死人。特別是有人叫你的時候，一定不能出來。」爺爺在我耳邊反覆的叮囑著。

  我點了點頭，爺爺用手輕輕地將我的眼睛合上，手稍稍地一揮，村裡的兩個壯漢跑了過來。

  「二爺！節哀順變。」

  「進棺吧。」爺爺淡淡地說道。

  我微眯著眼，兩個人就直接上手把我抬進了棺材裡。

  爺爺給我用了一種奇怪的藥，現在我的身體十分的僵硬，就像一個死人一樣，雙手疊在胸前，四肢不能動彈。

  這是在做白，出的是我的白事，根據爺爺說說，收斂我屍身的棺材是爺爺祖上流傳下來的，他視作珍寶。

  「我死了，就把我葬進這個棺材裡。」爺爺一直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將這個棺材拿出來給我作為陪葬。

  啪！

  頭上厚重的棺材板蓋上了，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定棺！」爺爺厚重蒼老的聲音在棺材外響起。

  接著聽到的是木槌敲打在鉚釘棺材裡的聲音，劇烈的敲打聲，就在我的耳邊響起，震得耳朵有些生疼。

  「起！」

  隨著爺爺的一聲吆喝，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棺材開始晃動起來，應該是別人把我抬了起來。

  選給我的墳包離村子還是有些距離的。

  一路上雖然有些奔波，但也還算是平靜。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如此順利的進行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驚叫。

  「啊！」

  「二爺，你快看，那是什麼？」

  「好像是山鼠。」

  「這麼大一片的山鼠，看著就駭人。」

  棺材外傳來了村民一陣陣的議論聲。

  「都給我穩住，等待山鼠過路！」隊伍里傳來了一陣蒼老的呼喝，應該是爺爺。

  在棺材裡躺得就久了，都有滴迷糊了，這一下突然就給我弄得清醒了不少，但是因為前面爺爺給我灌下的假死藥效果還沒過去，我現在並不能發出什麼聲音。

  我只能靜靜地豎起耳朵，聽起了外面的情況。

  「哎呦，我淦，這什麼東西！」

  一聲尖叫又突然隔著厚厚的棺材板傳進來。

  隨之而來的失重的感覺。

  轟！

  一聲沉悶的摔地聲響起，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棺材也應該在地上放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外面卻是有些安靜，不知道為何沒人再說話和議論。

  剩下的只有山鼠過境時候的吱吱吱聲。

  直到這道聲音消失，我這才聽到有人繼續談論了起來：「二爺，我就說今天不適合做白，你看看，這山鼠遊行，跟陰兵借道一樣，邪門得狠。」

  「不！這個月是陰月七，一年中陰氣最盛的時候，小淼的屍體已經耽擱一晚上了，必須在一天之內入土，否則會有變。」爺爺蒼老的聲音有些不容抗拒。

  「可是再怎麼急，也不能搭上大傢伙的性命啊。」外面繼續有人反駁道。

  「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滾。」爺爺的聲音明顯是有些生氣了。

  外面那個接話的人，也趕緊打著圓場。

  「二爺，咱這不是發發牢騷嘛，您別生氣，我們都按您的意思來。」

  棺材又被抬了起來，隊伍應該又重新啟程了。

  「停！」

  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搖晃之後，應該是到達了爺爺之前選好的墳地，棺材被緩緩地放到了地上。

  「終於他娘地抬到了。」外面的人在發著牢騷。

  「少說兩句吧，一會二爺又該生氣了。」旁邊應該是有人在勸說著他。

  「趕緊封土吧，弄完趕緊回家。」

  抬棺的人交談著，我就聽到鏟子觸碰泥土的聲音接著是砂石砸在棺材蓋的聲音。

  聽起來應該是開始封土了。

  砂石的聲音開始越來越淡，土應該是封了有一定的厚度了，外面交談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看起來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轟！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一陣震耳的聲響，就算我隔著這麼多沙石還是能很清晰的聲響。

  「啊！」

  「那是……什麼玩意？」

  「大……伙快……」

  頭上的人說話斷斷續續的，有點聽不清楚，單單是這隻言片語，也足以讓我的心開始懸了起來。

  上面發生了什麼事？

  人們慌亂的腳步聲，喊叫聲在不斷地傳進棺材裡。這些慘叫聲，足以讓我確定，上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我慌亂不已，但好在手腳慢慢恢復了一些，開始能稍微活動了起來。

  我不斷地拍打著棺材蓋，朝著外面喊了幾聲。

  但是就在我呼喊之後，一聲清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