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祖姥姥的空間
2024-04-29 00:58:20
作者: 喜笑顏眉
以為躲過了黑診所的流產手術,就能慶幸躲過一劫了嗎,錢勻瑤,你真是太天真了。
無論重生與否,她都沒有做母親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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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怔怔地望著下半身的灰色校褲上,兩雙腿間那鮮紅的血跡,尤其驚心奪目。一時之間,她呆住了,雙眼變得空洞無神,無悲無喜。
陳玉撲過來,臉上掛著愧疚的表情,對著愣在一旁的路春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讓診所里的醫生來看看啊!」
葉芳的診所就在前面,路春回過神,跑得飛快,才一陣子就閃身進了葉氏診所里。
「小秋別怕,媽在這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玉搓著路秋的手,叫喚道。
路秋一陣木然,眼睛裡全是死寂。
楊春花也想湊過來安慰幾句,冷不防聽到身後傳來的怒喝聲。
「你TMD敢動她一下,我滅你全家!」
路豪赤紅著眼走過來,頭髮亂糟糟的,手中的瓜殼也不見了。看到路秋的樣子,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眼底掠過一抹哀痛。
才一會兒功夫,葉芳就被路春拖著走過來。
她冷著臉,蹲下來檢查了路秋的身體,露出幾分焦急道:「快,抬到手術室去,我再好好看看。出了那麼多的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的話引來楊春花母女三個的歡喜。
路家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路秋,默默地走向葉氏診所。
看著他們走遠了,羅柱才捂著臉走過來,他的臉一塊青一塊白的,兩眼瘀青,相比路豪,他傷得更嚴重。看到路秋被人抬了過去,地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漬,小聲問道:「成了?」
木小玲眼睛裡閃著得意,點點頭:「出了好多的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羅柱咧嘴一笑,望向楊春花:「阿姨,三妹還年輕,等她緩過氣,準會認清事實,知道你對她的好。」
這話為楊春花面子上解了圍。事實上,楊春花壓根就沒有半點的內疚之情。
眼下路秋出了大血,葉芳也證實她的胎兒保不住了。
那麼,楊春花想到路秋對路家人態度的轉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路秋打掉孩子後,路家又想分得那些錢,該怎麼辦?
她望向羅柱,羅柱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含蓄道:「阿姨,反正孩子保不住了,我先車你去城裡拿錢,萬一那些人反悔了,小秋可是落得一無所有,她還要依賴你為她主持公道呢。」
木小玲也附聲道:「對,媽,讓路家搶在前面就不好了。路家那種窮酸樣,哪有見錢不眼開的。」
楊春花忙道:「那我們先去城裡取錢,到時候,再給小秋賣些營養品補補身子。小英,你就陪著小秋在醫院裡。若是她問起來,你就說我去給她買營養品去了。」
木小英滿心不願意,只是沒轍,她也想進城逛逛好不好。
楊春花母女坐上羅柱借來的拖拉機揚塵而去。
葉氏診所。
冰冷的床,瀰漫的血腥味,天花頂上黑漆漆的霉印,還有被放大的葉芳的三角眼睛。
這個冒充婦產醫生的女人,此時成了壓在路芳心裡最後的一根救命草。
上輩子,她失去的孩子夠多了,再也不想放過任何做母親的機會,哪怕,哪怕,她現在只有十八歲。
長而凌亂的黑頭髮,白得近乎透明的臉,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路秋攥緊了泛著消毒水氣味的床單,那孤助的樣子像是狂浪中被拍打不定的小船。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她懊悔地閉上眼睛。
「葉醫生,小秋怎麼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是養母陳玉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急切。
葉芳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落入路秋的耳里:「出了那麼多的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醫生,那小秋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路春的聲音帶著哭腔。
葉芳長長嘆息一聲,並不回答。
房間一陣沉寂。
「把孩子打掉吧,保大人要緊。」
路豪的聲音從外面輕輕地飄進來。
伴隨著陳玉母女哀絕的哭聲。
路秋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路秋啊,你看清楚了嗎?誰才是你真正的親人。比起木家見利忘義的德性,路家卻是有情有義。
好累,真的好累。
路秋沉沉地睡了過去。
從黑暗中走出來,她來到一處陌生的世界。
天空湛藍,幾縷飄浮的白雲,有花,有草,更有翩翩起舞的蝶兒在花叢中嬉戲起鬧。
不遠處有一處小溪,汩汩地流淌著,河上架著一座木橋。
橋的對面,有著一間木屋。
難道她因流產而死,來到了人間天堂?
路秋心臟陡地一跳。
傳說中的重生一路開掛,金手指什麼的,統統沒有,還沒有搞清楚被誰了,就KO了,錢勻瑤啊,你也太遜了。
路秋左右瞄了一眼,心裡感到欣慰。幸好死後能入天堂,萬一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就太可怕了。
等了一陣子,也不見誰出來接應她。
「請問有沒有人啊?」她走過木橋,來到木屋門口站定,輕聲喚道。
沒有人。
再喊。
依然沒有人。
路秋眉心一皺,對著門口喚了一聲:「那我進來了,打擾了。」
推門走進去,裡面空無一人,除了幾張梨花家具以外,八仙桌上放著一個藍色的錦盒。路秋懷著好奇之心打開了,突然咦了一聲。
裡面放著一個古樸的銀手鐲,四周邊縷刻著各種古老的文字。
路秋的臉變得熱切起來,緊緊地握住那個手鐲。這個銀手鐲,花紋獨特,世間僅絕一個,拿在手裡有一種親切感。它是屬於路秋的媽媽夏家的家傳之寶。傳說是祖姥姥傳下來,媽媽臨終之前親自從手腕里褪出來交給路秋。
有一次,張力偷走送給一位收藏古董的客戶,路秋就再要不回來了。
聽媽媽說過,祖姥姥是村裡的一名巫醫,相當有名氣。後來祖姥姥死了,那條村經歷時代的變故,也滅亡了。銀手鐲,是唯一證明祖姥姥身份的信物。
路秋隱隱多了一份期待,似乎明白了眼前是個什麼地方。
路秋找遍了木屋前前後後,卻再也找不到關於祖姥姥的一切。
她在梨花圈椅上坐下來,托著腮幫發起呆。
又過了很久,久到路秋的肚子咕咕咕地叫個不停。
好吧,既然沒有人,她總得找點吃的。
顧不得多想,她從木屋裡跑出去,繞著小溪走了一圈,驚奇地發現小溪里竟然有不少的魚兒。這種魚像是市面上的鯽魚,但是頭更大,肚子更圓。路秋將褲子捋起來,坐在岸邊上試著將腳探進小溪里,溪水才剛剛沒過她的小腿。
她緩緩走向那些魚兒。看到她走來,那些魚兒也不跑,繼續三三兩兩地湊近岸邊垂下來的一種小草。
彎腰,伸手,撲向其中一條悠閒自得的大肥魚。
「撲通」一下,捉的魚兒沒碰著,路秋反倒撲到水裡,嘴灌進了一大口溪水。
這些魚兒也太靈活了。
「呼,呼。」她猛地爬起來,全身濕透,呼呼地喘氣,突然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這水,清冽甘甜,比她前世喝過的各種山泉水、蒸餾水還要好喝。
路秋實在是又餓又渴的,彎下腰,雙手掬起小溪水,咕嘀咕嘀喝了幾大口。
頓時,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露出滿足的幸福感。這水太好喝了。
這是祖姥姥創建的神奇空間吧,路秋環顧四周,終於得到實證。可怎麼出去呢?
才一會兒的功夫,路秋睜開眼睛。
葉芳那雙三角眼在眼前晃來晃去,她身邊還多了一個穿藍色短襯衫的中年女人,神情和藹親近。
路秋驚醒了,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濕了,一陣清涼。
剛才的一切,難道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