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李雲龍的狠手段
2024-05-15 03:37:44
作者: 飄過太平洋
山城守備隊司令部。
在柔軟的榻榻米上,二人相對而坐。
守備隊大野中佐是個傳統式的軍官,無時無刻都在保持著他軍人的風度。
哪怕是私下的小酌,也正襟危坐一絲不苟。
他寬慰老友:「山下君,不要憂慮了,這只是暫時的挫折,帝國需要優秀的軍人,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會官復原職的。」
山下俊秀輕輕一嘆,他只覺得近些日子糟糕透了。
之前的且不說,就此次圍剿作戰,他雖說幸運的逃得了一命,但依舊逃脫不了追責。
三井將軍的死很難說跟他沒有關係,各方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山下俊秀不幸的被免職了。
現在空有一個大佐的軍銜,卻沒有半點職位權利,可謂是閒人一個。
到此地看望朋友是其一,其二是為了提個醒,別讓老友重蹈覆轍。
「大野君,城防設施準備的如何了?」
加快修建城防設施,內外戒備,便是山下俊秀出的主意。
「已經在做了。」
大野一郎為老友斟上酒,一絲不苟的回答說:「四面城牆都已經重新加固,碉堡望樓還有壕溝,一項也沒有落下。
此城已經固若金湯,成了最堅硬的金剛石。
如果八路真的敢來,那就做好崩掉滿口牙的準備吧!」
大野一郎已經從老友的口中得知了異人的厲害,自然是不會輕視的。
區區一個小縣城,按照要塞碉堡的形式來修築防禦設施,他們對於敵人不可謂不重視。
有著堅固的防禦設施,再加上守備隊八百皇軍,還有一千皇協軍協防。
用來應對大一些的城市都綽綽有餘,何況是區區一個小縣城。
防禦密度之高,就是皇軍中的王牌前來攻打,也要折戟沉沙付出慘痛的代價。
山下俊秀喝下一口悶酒,微微的搖了搖頭:「大野君,你知道嗎?
三井將軍曾幾時,與你一般自信滿滿,認為陷入了包圍的八路,是可以完全消滅的。
然而事實如何你也知道了,小看八路,終究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大野一郎沉默了半晌,此次圍剿八路的作戰中,皇軍總計付出了五千人的傷亡。
而皇軍的對手,不過是八路三個步兵團。
尤其三井將軍集合了三個步兵聯隊,前後動用了一萬四千人,用來對付一個八路軍新二團。
不但沒有成功,反而付出了四千人的傷亡,自身也折了進去。
一樁樁一件件,教訓已經是非常深刻了,大野一郎沒有理由,也不可能輕視盤踞在他們周邊的八路。
「皇軍上下已經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防禦工事都在緊急修築,難道還有什麼做得不到位的嗎?」
大野一郎謙虛的請教。
老友雖然屢戰屢敗,但也並不是說他本人能力不行,只能說是運氣不夠好。
吃了那麼多虧,一定總結了許多經驗教訓。
也許就能指出他們防禦上的問題,避免被八路打個措手不及。
「誠實的講,山城縣的防守,我沒有什麼可以指教的,大野君你做的非常好。
八路要想強攻的話,定然會付出慘痛代價。但是……」
山下俊秀眉頭緊鎖,似乎也沒有完全想好。
「但是什麼?」大野一郎追問道。他現在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但是……堡壘很容易被內部攻破。」
山下俊秀沒等對方追問,便又問:「還記得山本一木嗎?」
「山本君?」
大野一郎記憶非常深刻:「當然,他是咱們的學長,研究的課題是小部隊特種作戰。
前年回國遇到咱們的吉田老師,他很是惋惜的說,如果山本大佐去研究大兵團作戰,早就能升將軍了。」
山下俊秀微微點頭,山本一木是那一屆帝國陸軍大學非常優秀的學生,以第三名畢業的。
同一屆前二十名還活著的,都已經是少將了。
山下俊秀今天提他,自然不是為了惋惜的,「他的特戰理論,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當然,難道說……」
「沒錯,我認為八路已經掌握了,山本君特戰理論的精髓。」山下俊秀語出驚人死不休。
大野一郎瞪著眼睛呆滯了,怎麼會,不會是搞錯了吧?
山本大佐研究特戰理論十幾年,理論卻還沒有完全成熟,能拿得出手的戰績寥寥無幾。
如何說八路掌握了特戰理論的精髓呢!
又有什麼可以證明的?
「當然可以證明,在六盤鎮指揮部被偷襲,就是最好的例子。」山下俊秀篤定的說道。
他拿出自己觀察分析的論據,一一羅列出來說服老友:「
首先是武器配置,八路的特戰隊,效仿山本的特戰隊,全部配備了衝鋒鎗火力。
其次就是神出鬼沒,不知道何時運動到我指揮部附近,突然發動了襲擊。
雖然敵人的人數不多,但是他們訓練有素,又都是衝鋒鎗火力配備,警戒部隊根本抵擋不住,
我們無奈的向外撤退,卻又遭到了炮擊和狙擊手的狙擊,一切都是八路特戰隊造成的,直接導致了指揮部癱瘓,和將軍的犧牲。
八路特戰隊的行動方式,跟山本特戰隊幾乎是一樣的。」
大野一郎聽完後非常吃驚,此前對於三井將軍的犧牲,他並不知詳細的內情。
只是以為兵敗身死,並不是太稀奇的。
老友的一番訴說,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把他震住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大野一郎旋即又聯想到了自身,「你的意思是說,八路的特戰隊,會偷襲我們指揮部?」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山下俊秀面容嚴肅的強調道。
「他們大有可能混進來,從內破壞,進攻我們指揮部,配合城外大軍進攻,
一個裡應外合,我們固若金湯的堡壘,還能發揮幾成作用呢?」
大野一郎設身處地的想想,並非沒有可能。
山本的特戰隊就展示過,他們的攀岩潛伏手段,以及隊員作戰的精銳程度。
如果八路是學習山本特戰隊的,就應當有類似的能力。
「山下君,此事刻不容緩,我現在就召集人手,重新布置司令部的守備力量。」
涉及到山城縣的守備漏洞,大野一郎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去安排。
留下山下俊秀獨自在此自酌自飲。
山城縣外東二十里的一處山坳里,幾百名戰士就隱蔽在此。
一棵榆樹下,李雲龍盤坐在地上,眯著眼睛似睡似醒。
「團長,偵查的地方回來了。」張大彪輕聲的提醒。
「 嗯。」李雲龍的一雙虎眸頓時睜開了,眼裡似乎有攝人的光芒。
每到戰鬥前夕,他的殺機就快蓋不住了。
「情況怎麼樣?」偵查回來的戰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於大勇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團長,於參謀長,營長,敵人正在圍繞著縣城修築防禦工事,看來是有所準備的,要是強攻恐怕不好打。」
話音一落,於大勇就皺起了眉頭,八百日軍,一千偽軍,都有了準備,看來就是防著他們。
「李司令,敵人看來有所準備,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二營三營也調來,有備無患。」
現在他們僅僅是帶了一營,炮兵連,偵查連,防空聯的各一部分,總計人數還不到七百。
日軍還有堅固的城牆,他們以寡擊眾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於大勇是非常擔心的,對於一營的實力並沒有太強的信心。
「用不著。」
李雲龍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又問回來的戰士:「特戰隊員們都進城了嗎?」
「都進城了,不過,是二狗子把他們押進去的,看樣子他們好像是被抓了壯丁。」
回答的戰士還有些擔心,人被抓進去,肯定是不符合團長計劃的,萬一耽誤了,可就壞事兒了。
「啊!」
於大勇一驚一乍的,「這下壞了,李司令,看來他們是指望不上了,還是把二營三營調過來強攻吧!」
此次攻城作戰的方案,自然是瞞不過他。他非常清楚特戰隊員,在計劃中的重要性。
現在是愈發擔憂了。
李雲龍沉吟了一下:「沒關係,不用擔心他們,要擔心,也是那些二鬼子擔心自己。
敢抓咱們特戰隊員當壯丁,怕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特戰隊員是全團挑出來的,個頂個的精銳。哪怕手上沒有槍,赤手空拳也能搏殺敵人。
誰要是小看他們,一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兩次提議都被否決,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
穩妥性格的於大勇非常不爽,忍不住站起身來說:「李司令,驕傲自大罔顧現實,這就是你們取得勝利的辦法?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把希望寄託於小概率的事件,拿戰爭的勝利和戰士們的性命做賭注,你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八路軍指揮官。」
李雲龍微微昂起頭,斜眼瞥了他一眼。
對這個書生氣很重的參謀長,他也非常不爽。
旅長說是師長推薦來的,純粹是給他搗亂來的吧!
這個要提點意見,那又有點看法,來了還沒兩天,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還比不上趙剛呢!
他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毫不示弱地懟了回去:「不用給我戴帽子,我李雲龍打勝仗,靠的不是嘴皮子。
你看我不爽,去找旅長告狀啊,告到師長那老子也沒意見。
仗打不贏那是我的責任,天塌下來有我李雲龍頂著。
願意跟著就跟著,別在老子耳朵旁叨叨廢話。」
「你……」
於大勇手指著李雲龍氣得說不出話了,他哪裡被人這樣對待。
不論是在冀中軍區,還是在總指揮部,走到哪兒,人家都客客氣氣的對他說一聲於參謀。
「你什麼你?上過幾天軍校,讀了幾本兵書,就以為自己是戰神了?
在指揮部畫畫地圖還行,上了戰場,還是閉嘴吧你。」
李雲龍的一番話,還是當著這麼多戰士的面,直接把新來的參謀長顏面掃地了。
說實話,趙剛都沒有這份特殊待遇。
趙剛前面的兩任政委,就是被李雲龍這樣的手段,活活逼走的。
顏面掃地了,戰士們當面不會說,背過身來都會說小話瞧不起。
得不到下面幹部和戰士的尊敬,那這個分軍區參謀長就算是干到頭了。
即便幹下去,也是沒滋沒味兒。
李雲龍的惡毒心思,於大勇還沒看出來,他只是愈發生氣了,指著李雲龍說:「你要為你說的話,做的事情負責,你會後悔的!」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狠狠的吵了一架,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李雲龍繼續盤坐在樹下,靠著身後的大樹閉目養神。
於大勇氣歸氣,卻也沒有一走了之。憋著一肚子怒火,去了營地另一頭休息。
他倒要看一看,在山城碰到頭破血流後,李雲龍最後要怎麼收場。
張大彪一直旁觀沒有插嘴,他跟這二位差著級別,摻和到吵架中,那肯定就缺心眼兒了。
等吵完了,團長等把人氣走了,張大彪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團長,旅長帶著於參謀長上任,板凳還沒坐熱,要是被您給氣走了,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一句話,不能團結同志,就夠李雲龍喝一壺的。
尤其處於剛打了大勝仗,又剛升官。
旅長怎麼看,師長怎麼看?
副總指揮他們怎麼開?
肯定會想,李雲龍太驕狂了,打了幾個勝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新到任的三把手,還沒站穩就被排擠了。
他李雲龍想幹什麼?
搞山頭主義,一言堂?
一頂頂大帽子蓋下來,有理也得矮三分,何況你是沒有理的,給自己辯駁都難。
李雲龍難道不知道嗎,他心裡門清。只是不願意說出口,也不願意妥協罷了。
「愛咋地咋地,大不了把我的司令擼了,老子還不稀罕當呢!」
張大彪知道團長又是在死鴨子嘴硬了,昨天升官的時候,咧嘴快笑成一朵花兒了。
現在勸再多的話也沒用,團長肯定是不會低頭的。
只能是仗打贏了,團長心情一好,不跟於參謀長計較,到時候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把人留下來,事情也就揭過。
張大彪心中哀嘆:「唉,到時候再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