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祖孫

  這小白菜確實長得過分好看了，底下是白色的根莖，上面是翠綠色的葉子，葉子大大的聚攏在一起，翠綠中帶著剔透，就好像是……好像是流光溢彩的翡翠般。

  而下面白色的根莖，就像是白玉。

  謝寧連根拔下一株小白菜，放在掌心裡端詳著，要不是這根莖，葉子捏上去軟軟的，還有菜味，還以為是什麼白玉和翡翠做的小白菜造型呢。怎麼瞧都賞心悅目。

  「我就沒見過有小白菜長得這麼好的，這應該叫翡翠小白菜。」謝家其他人也琢磨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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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白菜好像一棵棵，似乎還長得一模一樣，一樣大小，就連這葉子的數量也是一樣的。你們說，該不會重量也是一樣的吧。」

  可不是，他們數了數，都是15片葉子，要知道普通的小白菜只有7-12片葉子。

  「爺爺，爸媽，要不我們摘一些小白菜回去，今晚炒著吃？」謝寧提議。

  張玉琴有些猶豫：「這，要不再等等，這小白菜還嫩著呢。」

  謝爺爺擺了擺手：「就是這樣嫩的才好吃。」

  老謝：「沒錯，摘吧。」

  「行，那就摘吧，我去拿個籃子出來。」

  等到張玉琴拿著籃子回地里的時候，謝爺爺和老謝手裡頭已經各拿著一把小白菜了，最後是謝寧帶著滿滿一籃子的小白菜回去的。

  「我給這小白菜稱稱重。」老謝同志拿出了一個電子秤，抖乾淨小白菜上的土，就放上去稱。

  嘿，這麼一稱，還真的讓他給稱樂呵了。

  「你們快來看看，咱們這小白菜是真的神了，不僅長得好看，像翡翠，還真的一模一樣，連重量都是一樣的，一棵都是100克。」老謝同志已經稱了十幾棵了，都是一樣的100克。

  「真的？」

  謝爺爺不信，也跟著拿起籃子裡的其他小白菜稱，別說，還真的就是每棵一百克。

  「嘿，還真是奇了怪了。」

  「這菜要是拿出去賣，都不用帶稱，直接五棵就是一斤啊。」

  「寧寧啊，你買來的種子是真的神奇啊。」

  謝寧訕訕一笑：「是吧，我也覺得神奇。」

  老謝：「就是不知道吃起來什麼味，講真的，這菜這麼好看，我都捨不得吃了。」

  張玉琴提起籃子，「這菜不吃還能幹看呢啊，好不好吃，今晚炒著試試就知道了。」

  只是晚上炒菜的時候，張玉琴看著那滿滿一籃子的小白菜直嘆息：「不應該摘這麼多的，咱們只有五個人，全部都吃不完的，放到明天早上肯定就沒那麼新鮮了。」

  「媽，要不我送一些給蔡奶奶和曉銘吧。」謝寧提議。

  張玉琴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可以，就送一些給你蔡奶奶和曉銘，你蔡奶奶小的時候對你很好，之前也時不時念叨你，曉銘那小子以前也時常粘著你。」

  張玉琴將今晚要炒的分量拿出來，剩下的就讓謝寧提著去送給蔡奶奶。

  謝寧提著籃子出門，回想著蔡奶奶和曉銘的事。

  蔡奶奶和曉銘是祖孫，卻不是親祖孫，曉銘是蔡奶奶撿來的。

  算算年紀，蔡奶奶今年都八十一歲了，人到中年才得了一雙優秀的兒女，可惜老伴早早去世，她一個人撫養著一雙兒女長大，兩個孩子都很優秀，兒子當了兵，女兒當了警察，可惜兩人都先後犧牲了，甚至連後代都沒來得及留下。

  蔡奶奶成了烈士家屬，中年失去老伴，老年失去一雙兒女，對於蔡奶奶來說，是不能言說的痛，是難以癒合的傷痕，她獨自生活在清水村，精神氣也少了。

  只是沒想到在十四年前，蔡奶奶撿到了一個小嬰兒。

  小嬰兒是男孩，被拋棄在路邊，一雙腿是不正常的，當時大冬天的，小孩都快凍死了，連哭聲也很弱。

  蔡奶奶不忍心，就將小嬰兒抱了回去，後來去醫院檢查，果然醫生說小嬰兒的腿是先天的殘疾，一輩子都沒辦法治好，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拋棄了。

  尋親生父母，是可以，但即便送回去，能被拋棄的小嬰兒肯定日子也過得不好。

  送到孤兒院也可以，可到底孤孤單單，蔡奶奶不忍心。

  最終，蔡奶奶決定收養這個孩子，和她姓，取名為曉銘。

  只有祖孫倆就這麼在清水村相依為命十四年，曉銘雖然殘疾，但蔡奶奶還是供著他讀書，如今，曉銘該上初中了。

  因著蔡奶奶是烈士家屬，人也好，以前對村裡的小孩都很好，會給小孩糖吃，給他們講故事，她也讀過書，是一個有文化，有氣質，有涵養的老奶奶。小孩喜歡蔡奶奶，村里人有個什麼東西，也會時不時送去給蔡奶奶，是敬重，是感恩，只因蔡奶奶年輕時幫助他們更多。

  走了三分鐘的路，謝寧就到了蔡奶奶家門口。

  蔡奶奶家同樣是一個農家小院，院子裡還種著菜，瞧著長得不錯，站在院子外，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蔡奶奶，曉銘~」謝寧喊。

  屋子裡，說話聲停了，半晌後，有人出來了。

  老人家頭髮花白，拄著拐杖，小少年坐在輪椅上，自己推著而來。

  謝寧一眼就認出，這是蔡奶奶和曉銘。

  「是誰來了啊。」蔡奶奶以前哭過度，眼睛不好，如今看什麼都不是很清楚。

  倒是曉銘一眼就認出了謝寧，眼睛就是一亮，「奶奶，是寧寧姐。」

  蔡奶奶恍然大悟，湊近了些，才勉強看清了謝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是寧寧丫頭啊，大姑娘，越來越漂亮了。」

  謝寧感受著那隻握著自己的手，枯槁，乾瘦，帶著褶皺，可卻很溫暖，她沒有縮回手，反而握住了它，將籃子放下後，一把抱住了老人。

  「是啊，蔡奶奶，我回來了，以後會待在村里發展。」

  「是嗎？那也好，只要有心在哪裡都能發展。」蔡奶奶臉上笑出褶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寧寧姐。」

  抱完蔡奶奶，看到坐在輪椅上少年的渴望，謝寧也笑了，彎腰輕輕抱了下少年，惹來少年白淨的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

  謝寧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有些羞赧的小少年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小聲道：「寧寧姐，我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