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

  聞行止一進來，就看到平日素麵朝天的蘇慈宴，今天畫了一個妝容。

  她本身五官就長得好，這個妝容不濃，還很清透，把優越的皮膚底子顯了出來。

  身上搭配的則是一件米白色廓型大衣，米白色針織闊腿長褲，頭髮還特意卷了一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兩相對視，蘇慈宴先開腔：「你……突然回來是要拿什麼東西嗎？」

  這裡聞行止之前住過一段時間，蘇慈宴住在這裡之後，也有看到這裡放著屬於聞行止的物品，想著他今天突然回來應該是來拿東西。

  聞行止順著她的話接道：「嗯，回來拿東西。」

  蘇慈宴很自覺：「我馬上就走。」

  

  邊說邊旋口紅，擰上口紅蓋，去沙發拿起包包，一副慌裡慌張的就要出門。

  聞行止抬了一下手臂，是攔住蘇慈宴的意思。

  蘇慈宴見狀，抬頭看他。

  聞行止後退半步，站在蘇慈宴對立面，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問道：「你要去相親？」

  相親這件事被聞行止直白的問出來，蘇慈宴心頭悶悶的，猶豫了一下才接話：「嗯。」

  隨後又問道：「你是從伯母那裡知道的嗎？」

  「你先別管我從哪裡知道。」聞行止問她：「你是真的想去相親？」

  蘇慈宴表情茫然。

  幾秒後，反應過來，又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他這個問題。

  此時的聞行止，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他根本沒回南越，最近都在外面混，連他媽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國內還是在南越。

  而這幾天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晚的某些細節。

  回憶只停留在那個吻上。

  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生活作息，一旦不做事情，或者只要身邊安靜下來，他就會控制不住去想那晚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就跟魔怔了一樣。

  他也不懂，就是那麼一晚上，怎麼老回味？

  難道是因為他以前沒經歷過的原因？

  想不明白就去實踐，所以他試圖讓另一個女人來調節他的這些想法，誰知道一接觸就覺得沒勁，跟以前一樣，不想隨隨便便將就讓自己噁心。

  他回來找蘇慈宴，試圖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惦記那晚，還是內疚那晚。

  一看到她，陰鬱了這麼多天的心情頓時就好了不少，這個女人有毒吧，就一次他就上癮了？

  「你……」他想問一句話，話在嘴邊反覆遲疑。

  蘇慈宴眼巴巴的看著他：「我怎麼了？」

  「你是不是……」

  「是誰說在傳那晚的事嗎？可是那天我跟你保證過的，之後不會亂說，也沒有讓身邊的任何人知道，我說道做到了的。」蘇慈宴語氣很堅定的說道。

  聞行止本來心情好了一些，一聽她這話，莫名又生氣起來：「你好像很抗拒跟我扯上關係？」

  蘇慈宴抿唇：「不是抗拒，是自覺。」

  「自覺？」

  聞行止話落，蘇慈宴目光變得古怪：「對啊，自覺。」

  ——哼，自覺？

  ——那晚怎麼不自覺的走掉？

  ——現在來說自覺，這女人一定段位很高，說這樣的話是為了讓他心軟。

  ——他才不會心軟。

  ——更不可能喜歡她這種類型的人。

  ——完全就不是他的菜。

  此刻聞行止在內心腹誹，表面上卻風輕雲淡的笑：「嗯，還算自覺。」

  蘇慈宴看到聞行止不再板著一張臉，並揚起了笑容來，頓時心下也放輕鬆了不少：「之後也會一直自覺的，那個，我比較趕時間，就先走了。」

  「我送你。」聞行止忽然很好心情的主動道。

  蘇慈宴受寵若驚：「這……」

  聞行止挑眉：「怎麼，怕我把你帶去賣了？」

  「不是不是。」蘇慈宴乾笑著搖頭：「我是想說，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不用再麻煩你親自跑這一趟。」

  聞行止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食指挑著甩了甩：「我媽給你介紹的男生，既然我碰到了這事，總要幫點小忙是吧，不能讓對方看到你是搭計程車去的，你也是有人開車送過去的。」

  蘇慈宴怔怔的聽著聞行止說的這話。

  好似很有深意。

  但不能多想。

  因為這只是他的好意而已。

  蘇慈宴沒有拒絕，跟著聞行止下了樓，上了他的車。

  她坐的副駕駛，因為聞行止說坐後面顯得他像司機，蘇慈宴就乖乖坐在了副駕駛上。

  一開始車內很安靜，誰也沒有先說話。

  大概是這樣的氣氛確實有點尷尬，聞行止就放了輕緩的音樂來緩解安靜得過分的尷尬。

  前面過人行道。

  綠燈亮起，小車起步的時候，突然有人趁著車子還在起步，就不管不顧的先衝過去。

  聞行止驟然急剎車，蘇慈宴也沒看著前面，眼看著就往前一栽。

  「小心。」

  聞行止眼疾手快，摁住蘇慈宴肩膀，蘇慈宴被安全帶勒了一下肩膀，聽到聞行止喊的那聲小心，而後茫然的轉頭看他。

  聞行止後知後覺想起她身上繫著安全帶，莫名有點尷尬。

  蘇慈宴自然也察覺到了，後面小車在按喇叭，她提醒道：「先開車。」

  聞行止表情看起來很不自在，嗯了聲，便重新起步。

  對於剛才的事情，蘇慈宴沒有多想。

  最後還是聞行止打破了這份沉靜，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為什麼會答應我媽去相親？」

  蘇慈宴先是沉默了幾秒，想好措辭才回答：「我到了適婚的年齡，有些事情遇到有緣分的話，是應該考慮一下，伯母介紹的這個人，這段時間聊下來，我覺得他人很不錯。」

  「嘁！」

  聞行止不屑的嘁了聲。

  蘇慈宴轉頭看他，不知道他這一聲嘁，是什麼意思。

  難道在他看來，她太窮，身上累贅太多，所以也不配談戀愛嗎？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聽到聞行止說：「就只是在網絡上聊了幾句，現實中都沒有見過本人，就覺得人家好，蘇慈宴，你到底長沒長心眼？」

  被批了一頓沒心眼的蘇慈宴：「……」

  沒忍住，她反駁了他：「是我跟他聊，又不是你跟他聊，你怎麼就確定人家不好。」

  「而且……」她頓了頓，繼續說：「他是伯母介紹的人，我相信伯母介紹的人，哪怕對方是個醜八怪，那也一定是特別特別好的人。」

  這回輪到聞行止無語凝噎。

  這女人就這麼信他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