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請碟仙
2024-05-15 02:13:30
作者: 上玖殿下
李文竹煽動氛圍的話還沒說完,卻先把自己的豬隊友夏雪給嚇到了。
夏雪驚叫了一聲,激得宋姍姍及其她兩位大小姐俱是身子一縮,渾然一抖。
「夏雪你有病吧!你沒事瞎叫什麼,真特麼煩!」賀詩然冷著臉訓斥,夏雪癟著嘴委屈巴巴:「我、我害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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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姍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早前是哪個小狗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怕鬼,撒謊精!」
「你!」夏雪瞪大了一雙戴了灰色美瞳的圓眼睛,正要發作,卻被李文竹不耐煩地打斷:「行行行,你閉嘴吧!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滾蛋!」
夏雪聽見這話,硬生生地把嗓門眼裡的髒話給咽了下去。
李文竹接著繪聲繪色地講故事:「但是男人的死因後來經過警方調查,只能判定為自殺,因為根據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事發當時,這棟圖書館內只有男人一人在,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腳印與滯留過的痕跡。
而且勒死他的那條繩子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連他上吊時踩的板凳,都是他自己搬的。
圖書館接連死了兩個人,而且兩人還是情侶關係,就鬧得更加人心惶惶了。
沒多久,這座圖書館只要太陽一下山,就特別的陰寒,有時候能在館裡聽見女人哭泣的聲音,有時候,還能在這裡面看見有白衣服女鬼飄來飄去。
之前的老校長不信邪,於是在某一天晚上親自打著手電筒過來一探究竟。期間發生了些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反正第二天早上,老校長是在一樓樓梯口被人發現的,送去醫院才發現,老校長一雙腿都摔斷了。
新校長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南山頭的和尚來超度亡魂,和尚走後,新校長就宣布把這棟圖書館永遠封閉,周圍用鐵柵欄柵起來,不許任何學生再靠近這裡……」
我聽她講完了這個故事,拿著手機用手電筒光照著她們的腳後跟。
跟著她們上了二樓,二樓也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堆廢紙廢物品材料,沒有任何值錢或有用的東西。
圖書館的窗戶有的已經因年久失修經歷了太多年的風吹雨打而脫落或玻璃破碎了。
夜風颳得破窗戶吱吱呀呀地響,連頭頂的舊吊扇都在緩緩地轉動……
趁著她們在前頭用手電筒照著四方仔細欣賞,我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牽著宋姍姍的手,我蹲下身,撿起了一個碎石子,朝前頭人的腳跟扔了去。
「啊!」碎石渣碰到了李文竹的腳跟,嚇得李文竹也六神無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是這一退,又撞到了夏雪。
「啊——」
又兩聲尖叫迴蕩在了空曠的破樓內。
賀詩然咬牙回頭兇狠道:「幹什麼呢你們!我看你們才像是在鬧鬼!還有完沒完了!」
夏雪也用力推了李文竹一把,破口大罵:「你家死人了啊!亂吼什麼,撞死我了!」
李文竹臉色難看地檢查了一遍腳下,見到碎石子,鬆了口氣:「原來是石頭子,嚇死我了……夏雪你嘴真臭!」
夏雪白了她一眼,嫌棄地拍了拍身上的裙子。
人就是這樣,在處於極度恐慌的心理狀態下,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因素都能無限放大無數倍,從而造成自己嚇自己的結局。
俗話說得好,疑心生暗鬼。
我做了這麼久的凶宅試睡員,住過那麼多間鬧鬼的房子,其實大部分所謂的凶宅,都沒有鬼。
只是活著的人心中有陰影,就形成了所謂的『鬼』。
當然也的確有鬧鬼的房子,只不過,那些房間我都硬著頭皮住下來了。
而那些金主們見我住了一夜安然無恙,就自然而然地以為凶宅一說是子虛烏有,可以後顧無憂了。
說來也可笑,世人迂腐,總喜歡把虛的當成真,卻把真的反當成假。
宋姍姍挽著我的胳膊,默默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賀詩然有些臉面掛不住地將目標落在了後方的我和宋姍姍身上:「姍姍和青染還真是膽大。」
冷哼一聲,在前帶路:「不愧是專業的凶宅試睡員,既然這樣,咱們就繼續往三樓上吧!那裡,可死過兩個人。」
宋姍姍有我在身邊守著,一點兒也不害怕的理直氣壯道:「去就去!」
我本來想試著阻止她的。
但環顧這地方的四周,除了陰冷了點,並沒發現鬼魂的影子。
死過人且有鬼魂出沒的地方,陰森一點也是正常現象。
既然這地方沒有髒東西,能保證安全,那滿足一下她們的好奇心也是可行的。
所以我就縱容宋姍姍跟著那三個討厭的女人上了當年的兇案現場,廢舊圖書館的三樓。
李文竹與夏雪那兩個狗腿子嘴上說著不害怕,可從踏上三樓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抱著對方胳膊擠在一起,警惕地掃視四周。
直到拿著手電筒把三樓的每個角落都給照了一遍,發現沒什麼異常後,才膽大了起來。
李文竹那廝踢了踢地上的斷枝殘葉,不屑地呸了口吐沫,「我還以為有多嚇人呢,不就是一棟幾十年沒來過人的舊樓嗎!三十年了,就算有鬼,也該走了。」
夏雪也恢復了千金大小姐的傲嬌模樣,跺著腳嫌棄道:「什麼破地方,髒死了!」
賀詩然一口氣吹飛了一張破桌子上的灰塵。
「早就和你們說過,這地方本來就沒有鬼,只是多年前的謠言被人加工了好幾遍,以訛傳訛,就顯得神乎其神了。」
李文竹走過去:「嘖,那咱們到這裡來走一遍還有什麼意思,一點也不刺激。」
賀詩然拍拍手,不懷好意地看向我與宋姍姍:「別急呢,正戲才剛剛開始。」
夏雪似乎知道些什麼,賊笑著靠過去故意問:「啊?詩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有更好玩的?」
賀詩然雙手環胸:「那當然!就是得看姍姍和青染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宋姍姍一頭霧水:「你們又想作什麼妖?」
賀詩然這目中無人,眼含蔑笑的表情,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賀詩然突然從胳膊上挎著的名牌包里拿出了一張紙,一隻碟子,還有一根白蠟燭,一枚打火機。
「敢不敢,來玩碟仙?」
「碟仙!」宋姍姍一雙漂亮的杏眼瞪得老大。
她還真就沒存什麼好心!
「你們瘋了吧,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玩碟仙。」宋姍姍大為震撼。
李文竹噗嗤一笑,有心拿話激宋姍姍:「哎呀呀,上學的時候就數你膽子最小,這種遊戲你肯定是不敢玩的吧。宋總的妹妹,不過如此。」
夏雪也在旁邊添油加醋:「你可別提了,記得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咱們可是把姍姍給嚇暈了過去。她室友把她送去醫務室,校醫問起原因的時候,都無語死了。
從那以後咱們整個音樂學院誰不知道姍姍膽子小,不禁嚇,和她說話都得小點聲,怕嚇暈了她。」
難聽的話氣的姍姍抱著我胳膊的一雙手都用力了。
我握住姍姍的手背,生氣地替她反嗆那三人:「膽子小又怎麼了?你們三個膽子大,都快成清河大的傳奇神話了!
我們那一屆的學生誰不知道你們三半夜逛酒吧被狗咬的英雄事跡,夏雪你當初是不是被狗咬到臉了?現在修復得這麼好,是整容了吧!」
「你!」夏雪那廂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臉,被我戳中了心頭痛處,面色鐵青。
李文竹憎恨地剜了我一眼,卻很能忍地沒有反駁我,心懷鬼胎地和賀詩然目光交流了一陣,語氣強硬道:「你們就說玩不玩吧!好歹咱們也是老同學,老同學見面玩個遊戲,兩位不至於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吧。」
這哪裡是玩遊戲,這分明就是要人命。
宋姍姍沉不住氣地磨著牙道:「玩就玩,誰怕誰!」
我:「……」
她是不是對我太有信心了?
宋姍姍的答案正中賀詩然等人下懷。
夏雪立馬激動地去搬旁邊幾張破舊落灰的老式摺疊椅:「來來來,誰慫誰是狗!」
李文竹也幫忙在桌子上鋪好玩碟仙所用的圓盤紙,於紙張正中央圓心叩上一隻碟子,碟子上用紅筆畫了個箭頭,圓盤紙張上大大小小手寫了上千個常用文字,左右兩方各畫一個紅圈,圈內寫著『是』與『否』。
白蠟燭在桌角燃起。
賀詩然收起來打火機,帶頭在方桌前坐了下來。
見她落座,宋姍姍也拉著我在她對面坐下,李文竹與夏雪一左一右的坐好。
昏暗的樓房頂層,穿窗進來的風搖晃著白燭明亮的燈火,吹得人汗毛直豎。
燭光投在圍桌而坐的女人們臉龐上,李文竹壓低聲道:「都準備一下,想好等會兒要問碟仙的問題。」
夏雪翻了個白眼:「早就想好了,快開始吧!」
李文竹伸出自己的手指做示範:「男左女右,用自己的右手食指,壓在碟子底部,像我這樣。」
她把食指摁在了碟底外圈。
我跟著宋姍姍她們一起把手指按了上去。
「然後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念:
碟仙碟仙,請您現身,解我迷津。」
宋姍姍跟著她們一起閉眼念叨:「碟仙碟仙,請您現身,解我迷津。」
「碟仙碟仙,請您現身,解我迷津。」
「碟仙碟仙……」
念了十多遍,指尖下的碟子突然懸浮了一下。
然後自動在手指尖下方緩緩旋轉了一周。
我愣了一下,心下一緊,凝視那隻碟子。
還真讓她們給招來了!
但不知道這些居心叵測的女人招來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眾人感受到了這個動靜,紛紛睜開了眼。
宋姍姍的眼神里夾雜著不可思議,而那三人卻是表情欣喜,若有所思。
然後從賀詩然開始問:「碟仙,請告訴我,張董的那個項目,我能不能競爭到?」
手指下的盤子開始緩緩移動,勻速向左方挪移去。
最終停留在了標上『是』的圓圈外。
紅色的箭頭指著是。
賀詩然目露滿意。
然後是夏雪問:「碟仙碟仙,請問我和宋家大少還有沒有戲!」
宋家大少?
那不是宋姍姍的哥哥嗎?
宋姍姍立馬朝夏雪投去了嫌棄噁心的眼神。
碟子緩緩移動,到了右側。
箭頭指向了『否』。
夏雪頓時一臉不高興的哼了一聲,然後在桌底下偷偷踹了李文竹一腳。
李文竹眼一瞪,不可置信的盯著她,用嘴型朝她對了句:「幹啥?你有病!」
臨到宋姍姍了,宋姍姍想了想,問:「青染會一直好好的,對嗎?」
她問的問題,竟然是我。
我心疼的瞧了眼她,心底暖暖的。
可惜這一次,碟子沒動,碟仙沒回答。
李文竹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滿臉得意。
等了好幾分鐘,碟子都沒動。
宋姍姍怕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臉色越發蒼白。
臨到我了,我搖搖頭:「我沒什麼想問的。」
開玩笑,碟仙還沒我家龍王爺頂用好不好!
想問問題,我可以回家問玄曄。
我不問,下一個就是李文竹了。
李文竹挑挑眉,趾高氣昂的問:「碟仙碟仙,宋姍姍,是不是有自閉症?」
此話一出,宋姍姍與我俱是一愣。
我沉著臉色望向她,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而手指下的碟子又開始移動了,這次指的是左邊的『是』。
「哈哈哈哈,原來搞半天,宋姍姍你心理有病啊!」李文竹見到答案誇張大笑。
宋姍姍氣的兩眼通紅:「李文竹,你想死!」
賀詩然那邊卻面不改色地接著問:「碟仙碟仙,請告訴我,宋姍姍和她哥哥,是不是做了亂倫的事。」
我呼吸一滯,腦子裡瞬間嗡嗡響。
立馬扭頭看向宋姍姍,果不其然,宋姍姍有了犯病的跡象,這會子正臉色紙白的捧著胸口大口喘息。
「姍姍!」
我想拿下手不玩了,可是碟仙一旦請來了,在問題沒有回答完之前,手指頭是拿不下來的。
「姍姍、沒事,沒事了,我在呢!我是青染啊姍姍。」我用左手努力晃著她的胳膊,大聲喊著她的名字企圖讓她保持清醒。
手底下的碟子突然燥動了起來,帶著我們五個人的手指頭,猛地滑向左側的某個字前,停頓了一下。
「害。」
碟子繼續滑向前方,又停頓。
「人。」
下一個是:「者。」
最後一次停頓,紅色的箭頭直指的是個大大的『死』字。
「死!害人者死!」李文竹驚叫了起來,倉皇失色的問:「誰!是誰搞的!是你嗎夏雪!還是賀詩然……還是你?白青染!」
而我卻在此刻,看見了一名披頭散髮,穿著白裙子的年少女鬼,彎著腰身,站在我們身邊。
蒼白僵硬的手指按在了那隻碟子上,有血順著她的指尖,沿著碟口流下。
在紙上的那個『死』字四周渲染擴散開……
「血,有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