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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上套

2024-05-15 01:54:54 作者: 筆生花花

  蘇止渝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監籠里。

  地上鋪著乾草,頂端一個小小的天窗,照射進來一束微弱的陽光。

  靠著光線蘇止渝判斷了一下時間,此刻應該差不多是太陽落山的時候。

  監籠里沒有其他人,蘇止渝悠閒地靠牆坐著,閉目養神,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過了一會,小窗外已變成灰藍色。

  算著時間,又等了大約兩個時辰左右,蘇止渝褪去身上的外衣,一身夜行衣露了出來。

  她掏出懷中的地圖,仔細比對了一下方位,便打開了石牆上的暗門,一閃身,監籠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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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皇宮大內一片寂靜。

  魏崇顯這些年身子越發不好,睡眠也淺,因此也減少了大殿四周的巡邏次數,以免驚擾聖駕休息。

  一個瘦弱的黑色身影在黑夜裡穿梭,很快便消失在魏崇顯的寢宮內。

  幾盞盈盈的燭火,忽明忽暗,魏崇顯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近身沒有侍候的人。

  那人呼吸平穩,面色平靜。蘇止渝輕輕將手指搭在魏崇顯的手腕上,臉色越來越凝重,毒已侵體,看來果然那丹丸有問題。

  魏崇顯似乎睡得很沉,蘇止渝輕手輕腳在床頭翻找。

  一個方形的錦盒映入眼帘,打開來裡面是紅色的丹藥丸,一共四粒。

  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蘇止渝皺了皺眉,將頭偏向一邊。

  拿出宣紙,取走其中一顆,蘇止渝轉身離開。

  回到監籠里已是夜深。

  剛剛更衣躺下,耳邊便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倏然,一個黑色的身影佇立在監籠外。

  蘇止渝假裝被吵醒,勉強撐起身子,抬頭望去,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蘇大人。」那人說著,掀起了帽子,「在這種地方還能睡得如此香甜的,也只有蘇大人您了吧?」

  「閆公公。」蘇止渝露出驚愕的表情,掙扎著起身,「你怎麼深夜前來?可是陛下宣我?」

  「陛下正在安睡,老奴來看看大人。」閆清路一臉狡詐,站在監籠外活像個遊魂。

  「哦。」蘇止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人看過了,下官如今身陷囹圄,下官是冤枉的呀。」

  聽到這話,閆清路蹲下身子,「聽說大人今日與宸妃娘娘發生爭執,老奴晚間才從娘娘那兒來,娘娘被大人氣得頭疼病都犯了。」

  蘇止渝撇撇嘴,一臉委屈。

  「蘇大人到底說了什麼呀。」閆清路一臉焦急,「可否與老奴說說,老奴與這宮中的老人兒關係都不錯,說不定老奴還能去幫您美言幾句。」

  蘇止渝打起精神,揉了揉眼睛,「閆公公,陛下吃的東西有問題。」

  閆清路一滯,臉上立即變了顏色,「有什麼問題?」

  「我懷疑……」蘇止渝靠近了些,左右瞧了瞧,「宸妃娘娘在毒害陛下。」

  「大人此話當真?」閆清路皺了皺眉,「何以見得?」

  「娘娘給陛下吃的食盅,兩種食物相剋,會導致中毒。」

  見閆清路沒有說話,蘇止渝湊上前去,掏出懷中的紅丸,「還有這個,有一股子刺鼻的怪味,一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閆清路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這東西你哪裡來的?」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閆公公怎麼了?」蘇止渝瞪著大眼問道,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閆公公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

  「老奴晚間發現少了一顆紅丸。」閆清路惡狠狠地說,「沒想到會在蘇大人手裡。」

  「閆公公誤會了,這顆紅丸是從宸妃娘娘那裡偷來的。」蘇止渝將紅丸揣進兜里,「我還要拿回去研究,等我有了確鑿的證據,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給陛下下毒的人。」

  「恐怕大人沒有那個機會了。」閆清路突然變了臉色,「把紅丸給我。」

  「為什麼?不能給。」蘇止渝護得死死地。

  二人隔著監籠較勁。

  「閆公公如此緊張這個東西,難道說……」蘇止渝眯起了眼睛,「這個東西是閆公公所為?」

  閆清路面色發白,一雙手捏著拳頭,額上青筋直冒。

  一聲野貓的叫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哦,我想起來了。」蘇止渝提高了聲音,「從王爺凱旋歸來那日的禿鷲成群,到流民案和龍歸寺縱火案,都是閆公公一手策劃的。」

  閆清路冷哼一聲,「蘇止渝,你如今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盤我的舊事。」

  「既然閆公公說是舊事,那想必是承認咯。」蘇止渝乾脆盤腿坐下,「讓我再來盤一盤。」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閆清路鐵青的臉色。

  冷笑一聲,「如果沒說錯,雍王殿下是閆公公害死的。」

  閆清路壓低了聲音,「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憑什麼說是我殺死了雍王。」

  「因為衣服。」蘇止渝不緊不慢地說,「那日有一套夜行衣被找到,向為頂罪,說那是他穿的衣服,可是那件衣服明顯更適合身材寬大魁梧之人。

  而且,護腕處勒得很緊,這是習武之人的習慣,絕非向為使用。」

  「那又怎樣?」閆清路不以為然,「現在說這些不是太晚了嗎?」

  「閆公公覺得晚嗎?」蘇止渝瞪著他,「恐怕,你們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呢吧。」

  「你……」閆清路沒想到她會如此說,「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閆公公自然是明白的。」蘇止渝手裡玩著乾草,一點一點地編織著,「就像這手裡的乾草,你們在編織什麼,你們心裡最明白,但是,你們休想得逞。」

  閆清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裡編織著的乾草,似乎無法相信一般,怔愣了許久。

  「你是如何察覺的?」

  「這不重要。」蘇止渝冷笑,「閆公公從小侍候陛下,如何這樣對他,難道陛下對你還不夠好嗎?」

  「不是。」

  閆清路驀然抬頭,「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執念,我也有。那是別人給不了的,是死結。」

  「什麼樣的死結啊。」

  一個聲音響起,「要讓你這樣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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