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放長線釣大魚
2024-05-15 01:51:14
作者: 筆生花花
天光大亮,雄雞報曉。
魏景山如常練劍,今日明顯有些心浮氣躁,竟連氣息都不穩了。
「王爺,今日歇歇吧。」
杜威看著自家主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很是擔心。
魏景山一邊擦汗一邊不由自主地看向蘇止渝大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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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這個時間,那裡應該有一個瘦弱的身影餓虎撲食一樣地跑向廚房。
今日卻始終沒有動靜。
「魚大夫為何還沒有起床?」魏景山終於忍不住問杜威。
「回王爺,魚大夫不在帳內。」
「不在?」魏景山一滯,「一大清早她去了哪裡?」
「魚大夫昨日就走了。」
杜威似乎覺察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走了?可曾說什麼?」
「回王爺,魚大夫昨天走的時候似有些生氣,拿著箱子走的,去了哪裡……屬下不知……」
杜威說完這番話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如今的他已然聰明了許多,接下來要用沉默來保護自己。
大帳內壓抑的氣氛仿佛能夠殺人於無形。
杜威跪在地上垂首不語。
「當我定贏軍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來,目無軍紀。」
魏景山發脾氣了,雙眉緊鎖,臉色蒼白。
「是誰讓她走的?誰批准的?」魏景山低沉的聲音冷冷的。
杜威攥了攥拳頭,倔強地不出聲,其實心中疑惑,平時魚大夫也是說走就走啊,怎麼今日惹得王爺如此不快?
魏景山捏了捏眼角,想起那天二人爭執之後蘇止渝奪門而去。
竟然不打招呼就走了,她的營帳內除了自己給她買的幾件衣服,其他的東西全都消失了。
她果真是離開了嗎?案子還沒有查完就真的走了嗎?還有她的俸祿,都不要了嗎?
無法無天,自由散漫。
真是個麻煩的女子!
魏景山將杜威攆了出去,獨自一人坐在大帳內。
杜威在帳外徘徊。
士兵來報,該出發了,杜威瞧了瞧帳內的人,毫無動靜,自己也不敢進去提醒。
眼看著日光升至中天,再不走便要耽擱行程了。
「報王爺。」杜威在帳外回稟,側耳傾聽帳內的動靜。
沒有動靜。
杜威搓了搓手,再次提高聲音,「王爺。」
還是沒有動靜。
杜威躊躇不前,急得直冒汗。
忽然,帳簾被掀開,魏景山走出來。
「王爺。」杜威慌忙行禮。
看了他一眼,魏景山聲音淡淡,「幾時了?」
「回王爺,快巳時了。」
「嗯。」魏景山聲音冷冷,「出發吧。」
「是。」
杜威召集大軍出發。
魏景山悠悠地走到碧血身邊,摸了摸馬鬃,翻身上馬。
杜威遠遠望著自家王爺魂不守舍悶悶不樂的樣子,頗為擔心。
可是,王爺這是怎麼了?
看來,回宮對王爺來說,真的壓力太大了。
杜威揣測著,王爺的心思只有我懂。
大軍開拔,魏景山慢吞吞地跟在隊伍的尾部。
杜威默默地跟在王爺身後。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杜威循聲望去,露出喜色。
「魚大夫,你回來了?」
魏景山一滯,卻並未回頭,依舊面無表情。
「還好讓我趕上了。」蘇止渝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拍了拍黑風的脖子,「還是黑風給力。」
魏景山斜睨了一眼黑風,沉默不語。
杜威趕緊向蘇止渝使了個眼色,意思王爺生氣了。
蘇止渝立刻意會,卻裝作不知道,「還有吃的嗎?我餓了,都沒吃早飯。」
杜威無語,魚大夫真的太笨了。
魏景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面無表情地走著。
蘇止渝偷偷看過去,陽光照在他身上,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只是那張臉,卻陰雲密布一片晦暗。
「蘇止渝,你去了何處?」他聲音冷得讓人發顫。
「回王爺,屬下回府安頓了一下。」蘇止渝垂眸,「換了些必備的工具。」
她的手摩挲著自己的箱子,那裡面都是自己的寶貝。
魏景山瞥了一眼,看到了她手中的箱子,的確比先前的大了不少,越發顯得笨重。
「為何不提前匯報?」
「我……屬下,好像跟王爺說過了。」
魏景山冷笑,「氣急敗壞,目無軍紀,以下犯上,杜威,魚大夫罰俸三個月。」
「王爺。」杜威愣住了。
「王爺。」蘇止渝崩潰了。
「以後,不經本王同意,不許你離開半步。」
魏景山面色緩和了許多,用力一夾馬肚,碧血飛奔而去,留下一片塵土飛揚,和兩張呆滯的面龐。
夕陽餘暉灑落下來,皇城內更加金碧輝煌。
魏崇顯斜躺在金絲楠木的貴妃榻上,面色蒼白。
「陛下,可還安好?」閆清路躬身上前,聲音輕緩,擔憂地蹙眉。
「嗯,尚可。」魏崇顯緩了緩氣息,「儀制可已準備妥當?」
「回陛下,奴才都已經辦妥了。您就放心吧。」
閆清路是個奴才,無論在外他如何囂張,當著天子的面他永遠都是那個禮儀最周全,態度最虔誠的,他是真心地當自己是奴才。
看魏崇顯蠟黃的臉,他輕輕地拭去淚水,「陛下,保重龍體,切不可操勞過度了。」
「無礙。你先退下吧,明日萬不可出差錯。」魏崇顯反覆交代。
「老奴遵旨。」閆清路倒退著出了寢殿,命一旁侍候的宮人也一併退到耳房。
遠離寢殿,再聞不到那刺鼻的中藥味,閆清路深吸了一口氣。
望著天邊的晚霞,看了一眼丁丑。
「陛下的藥可有按時進服?」
「一切按公公安排,絕無差錯。」
他點點頭,摸索著手上的扳指,「陛下近日可有異常?」
丁丑躬身上前,悄聲說了幾句,閆清路單眉上挑,臉上露出邪祟的笑容。
「好好當差,不會虧待了你。」
「是,唯公公馬首是瞻。」丁丑作揖行禮。
望著閆清路遠去的背影,丁丑慢慢直起腰。
他轉回頭走入寢殿。
「他可有察覺?」魏崇顯看了他一眼。
「回陛下,奴才按照陛下的吩咐回話,閆公公未有察覺。」
魏崇顯默默點點頭,閉上眼睛。
「陛下,奴才不明。如今兗王已然大軍凱旋,陛下為何……」
「你是想問朕堂堂一國之君,為何不能辦了那個不忠不孝的奴才?」
丁丑垂頭不語。
魏崇顯一臉淡然,「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切莫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