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不知悔改
2024-05-15 01:48:47
作者: 南酥青子
孟對晚在府上等了好幾日,最終都沒能等到蘇敘白的人過來,她其實有些失望的,但是也沒有什麼法子,雖然現在的天氣實體不容易腐壞,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存放在那裡。
蘇敘白一直不肯來,孟對晚也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了,就算不看在蘇敘白的面子上,只為了紅豆她也不忍心就這麼讓菘藍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義莊。的棺材裡。
孟對晚然後挑了一個下葬的好日子,找了不少人,準備體體面面的送菘藍最後一程,在出發前他還是給蘇敘白送了信,就算他不肯來,也總是要讓他知道的。
菘藍的家人他還沒有到京城,孟對晚只能花錢雇了幾個庫房的,一路上緩緩的往前走著,孟對晚坐在不遠處的馬車裡頭就這麼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頭。
一直到埋著紅豆的墓地,隊伍才停下來,孟對晚遠遠的站著,她就那麼看著那些人把菘藍的棺木放在了紅豆的隔壁。
一直強忍著淚意的孟對晚,到底沒能忍住,淚流滿面。
孟對晚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里外那裡的墓碑,想當初,他們四個一起來的京城,可如今,她已經是孑然一身,身邊沒有蘇敘白,也沒紅豆,昔日的說笑,就好像是黃粱一夢,如今夢醒了,那些日子也就不復存在了。
就在孟對晚低聲啜泣的時候,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塊帕子,抵到了她的面前。
孟對晚愣了一下,她緩緩地抬起頭然後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蘇敘白:「你,你來了?」
「嗯,我來了!」蘇敘白看著孟對晚,「怎麼哭成這個樣子,眼睛都腫的厲害了,紅豆那個小丫頭那麼心疼你,要是看到你哭成這樣了,只怕這會兒又心疼的不得了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孟對晚看著蘇敘白,顯得有些詫異,「我派去請你的人都說你不肯見他們。」
「我原本也是不想來的,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菘藍就這麼已經不在了,就好像沒有看到他的屍體,他就永遠活著一樣,我在想方設法的欺騙自己!」蘇敘白苦笑,「可是他畢竟已經不在了,我總不可能錯過他的最後一程吧!」
「菘藍是個很忠義的人,我想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活下來了這件事情,會更讓他覺得驕傲了。」孟對晚蹲下身,微微抬頭看著蘇敘白,「你那麼了解他,你一定很清楚不是嗎?」
蘇敘白看著孟對晚許久,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是啊,那個小子那麼忠義,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比我活下來了更值得讓他高興的了。」
其實他們兩個都知道活下來的那個,就是更加難過,更加艱難,他們的往後餘生就要背負著另外一個人的希望,抬頭挺胸的,堅定的走下去,他們甚至不能放棄,因為從那一刻,他們的性命,就不僅僅是他們的了!
回去的路上,孟對晚上了馬車以後,忽然想起什麼,然後掀開帘子:「蘇敘白,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蘇敘白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前兩天太子殿下來找我了,他讓我回大理寺做事,既然朝廷不嫌棄我是個殘廢,那我自然是要回去做事的,不然,也就平白的浪費了我這麼多年的苦讀了!」
孟對晚看著蘇敘白,就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的:「那就好!」
「謝謝你安排了今天的葬禮,很體面!」蘇敘白看著孟對晚,笑了笑,「多謝你!」
「你用不著跟我這麼客氣的。」孟對晚看著蘇敘白良久,「那我先走了……」
蘇敘白點了點頭:「慢走!」
孟對晚感受到了蘇敘白身上的疏離,雖然心裡有些難過,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麼,便放下帘子,離開了。
孟對晚沒有想到,這一次見面,等到下一次再見的時候,會是這麼的天差地別。
那一日以後,蘇敘白進宮見了皇帝,得了很多的封賞,也求了皇帝一個恩典,而那個恩典,就是讓他母親合離。
當天,大內就下了聖旨,武昌侯和夫人合離,武昌侯百年之後,由蘇敘威襲爵,至於武昌侯所求的,入族譜一事,被徹底的否決,並且,陛下暗示武昌侯,若他非要將這件事別出來,大內也不介意讓天下看看那些不忠不義的嘴臉。
皇帝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武昌侯那裡還敢說什麼?雖然心中頗有幾分不服氣,可是也沒有旁的法子了,只得接過聖旨。
武昌侯合離的事情,滿城皆知,武昌侯夫人搬出武昌侯府的時候,很多人來看熱鬧,武昌侯到最後,丟了芝麻,也沒撿到西瓜,成了笑話。
搬府的那一日,武昌侯就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昔日的髮妻,眉眼清冷,且帶著幾分嘲弄:「聽說你們找的院子只有三進三出,也不知道,你在侯府過關了養尊處優的日子,還能不能習慣那種吃糠咽菜的日子!」
侯夫人本姓趙,如今褪去了夫姓,大家都要稱呼一聲趙大娘子,她看著面前的武昌侯,滿臉的笑意:「是啊,我早就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可是我寧可不要過這樣的日子,寧可回去吃糠咽菜,也不願意繼續做你的大娘子,你難道不覺得你可悲嗎?我哪怕拼著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想再跟你將就過下去,你得多麼的失敗!」
「你……」
「侯府里所有的錢都是我自己掙來的,就連後院的那棵大樹都是我照樣著長大的,所以我不會跟你留,我倒是要看看你,就憑著你那些俸祿,你要怎麼將這麼大的宅院養下去!。」趙大娘子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蘇敘威翻身上馬,看著至今還不知悔改的父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父親,你好自為之吧!」
蘇敘威騎著馬,帶著趙大娘子和蘇敘白,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的停留,走的很決絕,沒有半點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