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又當又立
2024-05-15 01:46:57
作者: 南酥青子
蘇敘白看著雙眼通紅的孟對晚,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慌忙說道:「你不要著急,我這進宮找我父親,你不要急!」
孟對晚看著滿臉慌亂的蘇敘白,擦了一下眼角:「我不曉得你們家究竟如何,可與我什麼干係,為什麼總是咬住我不放,蘇敘白,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個雨夜,我打開藥鋪的門,如果不是因為我打開了那道門,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瓜葛!」
蘇敘白聽著孟對晚的話,臉色逐漸蒼白:「晚晚……」
「不要叫我!」孟對晚轉身離去,滿是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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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敘白就那麼站在自家府邸門口,失魂落魄一般,直到菘藍來找他,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快,快,快去備馬,我要入宮!」
菘藍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第一時間起身去備馬。
蘇敘白這邊火急火燎的要進宮。
而皇帝那裡也是頭疼的厲害。
一個是三朝老臣,一個朝廷新貴,不管是對那邊,他都頗有幾分不忍心,武昌侯這些年鎮守南疆,也是鞠躬盡瘁,如今更是為了守護南疆受了重傷,先前他的兒子,為了扳倒郝家,還被迫和郝家的姑娘成婚,年紀輕輕的成了鰥夫。
要知道,那個時候,也正是因為郝家的姑娘,才逼得當時的成春,也就是如今的孟對晚,跳了河,如今,武昌侯為兒子求娶永昌侯家的嫡女,是何居心,他一清二楚,可想起蘇敘白那個小子,他也是在是不忍心拒絕。
可這永昌侯,幾輩子的人,多少屍骨埋在了軍里,為了朝廷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當初孟對晚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公主才走丟的,他也實在是不忍心將這個自己虧欠多年的小姑娘像個棋子一樣,嫁到武昌侯府。
尤其是當皇帝看到永昌侯老侯爺那滿頭花白的頭髮,越發的不忍。
皇帝頭疼的厲害,乾脆躲了起來,將外頭兩個人分別晾在了一個廂房裡頭,自己則躲在御書房抓耳撓腮。
「陛下,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公公走到皇帝身邊,給他換了一盞茶,隨後輕聲說道。
「兩個都是臣子,朕駁了誰,朕都是不忍心的!」皇帝嘆息,「你看看那永昌侯老侯爺,那滿頭的白髮啊,他崢嶸一生,如今本該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卻還要為了孫女這般折騰,朕若是答應了武昌侯,他便不用去南疆,可這小姑娘的一生就如同一個物件,只怕永昌侯府上下,都要怨恨朕!」
公公低著頭,也是滿臉的愁容。
「可若是朕不答應,眼下能抽出空來的老將,也就只有永昌侯府,永昌侯那個兒子得力,讓他暫守邊關,朕是放心的,畢竟他也跟著打了那麼多年的仗了,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可讓永昌侯去南疆,武昌侯心裡自然也是不樂意的,畢竟這麼多年都是他守在那裡!」皇帝扶額,滿臉的不情願。
公公聽著,也是無計可施,畢竟兩個都是皇帝信任的臣子,讓一個得意了,另一個必然就要傷心。
皇帝一臉的惆悵,良久以後,他忽然說道:「不如,朕御駕親征吧!」
公公猛地抬頭,雖然慌忙跪下:「陛下,不可,這萬萬不可啊陛下!你可是一國之君,國不可一日無君,您若是出去了,那這偌大的王朝要如何是好啊!」
皇帝看著跪在那裡的公公,嘆了一口氣,然後癱在龍椅上,滿臉的為難:「那你說說,朕要怎麼辦?」
公公想了片刻,然後抬頭看向皇帝:「陛下,不如,不如我們就讓老侯爺去吧,他雖然年邁,但也是身經百戰的,掛帥的將領未必就要去前頭打仗,在後方排兵布陣也是可以的,再讓武昌侯的世子跟著,若是不放心,再叫上蘇大人,還有孟家的幾個晚輩,這樣去邊關,也不是不行啊!」
皇帝看著公公半晌,微微挑眉:「你這老貨,倒是出了個好主意啊!」
公公眼睛一亮:「陛下是覺得可行?」
「武昌侯無非就是想要保住南疆的兵權,所以不願意交給永昌侯,可他年輕時本就是老侯爺的部下,老侯爺出馬,無非就是給自己曾經的部下撐腰,那些文臣也沒什麼話可說!」皇帝笑了一聲,「朕一直不肯答應讓老侯爺出發,無非就是擔心他年歲大了,折騰不起,可若是就讓他在背後出謀劃策,倒也平安!」
公公趕忙點頭:「是啊,是啊!」
「只是這樣,這武昌侯心裡多半是有氣得,他為自己的嫡子求娶,卻被朕拒絕,總是心裡會不平衡的!武昌侯想得遠,先前因為郝家的緣故,兩家結了仇怨,雖然明面看不出來,背地裡卻總是在較勁,若是兩家成了親家,那以前的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皇帝抬眼看向公公,「只是這老侯爺寧可自己出去,也不願意鬆口,自然是不願意一筆勾銷了!」
「老奴冒昧,若是奴婢,也不願意一筆勾銷,那是他們家何其寶貝的姑娘啊,去了他們家以後,這般受罪,這換成誰,心裡都是有怨恨的!」公公低垂著眼,「武昌侯是個偏心的父親,對蘇大人向來是不管不顧的,如今出了事,卻要拉著蘇大人出來……」
皇帝看著公公許久,然後說道:「五個手指尚且各有長短,更何況是兒子!」
公公沒有再說什麼,只在一旁靜靜的陪著皇帝。
皇帝看了看時辰,也知道這事兒繼續這麼躲下去也不是個事了,便準備讓人將兩個人都叫過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推開了門:「陛下,大理寺少卿蘇大人有要事求見!」
皇帝微微頓了頓,隨後苦笑:「這對父子啊,真是半點都不和氣!一個濫情的人,生出了一個痴情種!」
一旁的公公卻偷笑:「痴情種才好,負心人有什麼可好的,又當又立,瞧著就有幾分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