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6章 欽天之人

  沒想到，忽然那些殺氣都不見了，他猛地皺眉，竄上了牆，到處尋找著。

  

  結果他只看到被打亂的積雪，還有地上有些凌亂的腳印。

  周身都是戾氣，墨清寒很想一聲令下，將整個侯府給封了，又怕打草驚蛇，這些人就不再來了。

  說起來，到底是哪一路的仇家，為什麼他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都忍耐了那麼久，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出門是很好的機會，為什麼又不動手了？饒是聰明的墨清寒，也想不明白了。

  墨清寒跳下了牆，把墨依依要吃的兩道菜吩咐下去，讓廚房先坐，然後回到了房中。

  書房裡沒有墨依依，他從臥室找到了她，此刻她正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看呢。

  墨清寒撣了撣肩膀上的雪，問墨依依：「讓你走一走，你不答應，倒是轉頭就來躺著了啊。」

  墨依依和他撒嬌：「坐久了太累了，還是躺著更舒服，真想每天什麼都不做，就在床上躺著。」

  墨清寒還不了解她，躺著都要看看跟五行八卦有關的書，她還能閒的住？

  「真讓你過那樣的日子，你肯定又會覺得很無聊了。」

  自始至終，墨清寒沒提起外面發生的事情，墨依依等他坐下後，頭也沒抬，還慢悠悠地翻了一頁書：「外面那幾個小刺客解決了？」

  墨清寒一愣，隨即又釋懷。墨依依是個非常厲害的天師，她的能力，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可是說，在這個時代，她已經是半個神了，而他只是個凡人。

  墨依依是不沒興趣，如果她想奪皇位，慕澤都未必能抵擋得了她，畢竟誰能抵擋得住天命呢？

  不過墨依依也測算過，慕澤和元錦玉都是皇帝命格，她說自己的命格沒有他們兩個尊貴，那樣的人中龍鳳，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墨清寒笑著問她：「你已經察覺到了？」

  「嗯，那麼強烈的殺氣，想忽略都不行。」

  墨清寒看她不好奇也不在意，自己倒是湊過去問：「那如果我不在，他們一心要刺殺你，會是什麼結果？」

  墨依依停止了翻書的動作，軟乎乎又點天真地和墨清寒說：「大概他們的劍會斷掉？再不然就是從圍牆上翻下來的時候，摔斷腿？」

  墨清寒哈哈笑起來，他明白了，敢對墨依依這種天師下手，那他們身上，定然也會發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厄運是個很籠統，也是誰也不想沾上的詞，因為在厄運的支配之下，會發生什麼，都是不確定的。

  墨清寒覺得自己今日真是大發善心，這要是裝作不清楚他們的存在，把他們放進來，說不定人命都會出了幾條。

  墨依依也就是和墨清寒提了一句，然後就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會有人能害得了我的。」

  害她種害己，那些人如果一意孤行，會很深刻地理解這句話的。

  墨清寒看著她，完全像是在看一個寶貝。嗯，他現在也贊同墨依依在書中把他寫成一個需要她保護的人了。被她罩著的感覺很不錯呀。

  ……

  墨浩在府外，急得原地轉圈圈，有好幾次，他都心一橫，差點走進院子去了。

  他年紀比墨錦瑟還小，更沉不住氣，最驚險的是，那和看守後門的人忽然喊了一聲：「我放了誰進去？來人啊，府中好像是進了個不明身份的小姑娘！」

  他那大嗓門，驚動了周圍不少人，墨浩更是被嚇了一跳，肩膀不停地抖啊抖的。

  守門人知道事態嚴重，跑離了這裡，去找管事商量去了。縱然如此，墨浩也不敢進去了，他怕和墨錦瑟錯過了！

  結果左等右等，墨錦瑟就是不出來！墨浩想起這一路他們共患難，碰到歹人都是墨依依在照顧他，眼睛就是一酸。

  他抬起手，不停地給天上行禮：「各路神仙行行好，千萬要保佑姐姐沒事啊。」

  正閉眼嘟囔著什麼，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給墨浩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他被侯府的人發現了，尖叫了一聲：「我在這裡什麼也沒做！」

  定睛一看，竟然是墨錦瑟無奈地看著他呢，墨浩的臉刷地紅了。

  剛剛那個蠢樣子，肯定被墨錦瑟發現了是不是？他可真是沒用啊！

  不過他也很疑惑：「姐姐，你們是從哪裡出來的……不是後門嗎？」他一直盯著呢啊！

  「回去再說。」這裡不能久留，她懷疑墨清寒剛剛已經發現他們了，只是不動聲色，準備一網打盡。

  於是抓住墨浩的手腕，和其他人一起，引入了夜色之中。

  遠離了侯府，他們分開走，墨錦瑟和墨浩先回了客棧，進客棧的時候，墨浩還高興地和墨錦瑟提起山東的東西有多好吃，特別滿足的模樣，店小二以為她們兩姐弟是在外面吃過了，就沒招呼他們下樓吃飯，而是客氣地說，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墨錦瑟回應：「行，一會兒送到我們房間就行了，多送一點兒。」

  「好嘞！」店小二還以為兩個人都要洗澡，送了兩桶熱水，放在屋裡面的時候，還討好地笑著，「沒什麼比大冬天洗個熱水澡更舒服的了，客觀，不是我自誇，在這山東城，您很難找到比我們店供應熱水更多的店啦。」

  墨錦瑟也客客氣氣地笑：「多謝了。」

  「哎，您們慢用，有什麼需要，儘快再叫小的。」

  「行。」

  店小二離開後，小半個時辰，之前那幾個被墨錦瑟阻攔的男人，就來到了她的房間中。

  他們是偷偷潛入客棧的，沒驚動任何人。一會兒談論完事情，他們還要離開。

  墨錦瑟長時間聯絡不上他們，本來很焦急，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淡淡地說：「這次行動取消，你們先留在山東一段時間，等小楊城地震的風頭過了再回欽天監。」

  領頭的男人很是疑惑：「聖女，不殺墨夫人了麼？我們已經摸清楚了侯府的防衛，今日如果您不阻攔我們，很快就能得手了。」

  墨錦瑟嘆氣：「你們雖然進欽天監的時間沒比我長多少，但也在墨清寒手下做事過，就那麼輕視他的能力？這次因為地震，我一直沒和你們聯繫上，也是我的疏忽，總之行動取消，你們在城中待命吧。」

  墨錦瑟都這樣說了，幾個男人想到京城和山東不近，墨錦瑟一路追過來，應該就是要阻止他們，足以見得決心。

  所以他們齊齊跪地給墨錦瑟行禮：「屬下們明白了。」

  再一次趁夜離開，沒人曉得墨錦瑟下一步要怎麼行動。

  談話的時候，墨海一直在不遠處，眼巴巴地望著墨錦瑟，等人走光了，墨浩心有餘悸地說：「姐姐，今日您遲遲不回來，後門的守衛驚醒去找援兵，我真是太害怕了。」

  「有他們在，我不用走後門，會從更隱蔽的地方出府，墨浩，你今日很沉得住氣，做得很好。」

  被墨錦瑟誇獎了，墨浩很開心，嘿嘿笑了兩聲。

  他們雖然一直住在一個房間中，但是都是墨浩打地鋪，墨錦瑟睡在床上。她也沒苛待墨浩，把被子給他鋪得厚厚的，倒是自己，只睡一個光床板。

  她走到熱水桶前，用手試了試，已經很溫了：「就用這水洗漱一下睡覺吧。」

  這天晚上，墨清寒的人，暗中開始排查可疑的人，因為山東人口眾多，想要找出那幾個埋伏在暗處的人，並不容易。

  倒是被墨清寒發現了幾個可疑的異族番邦，還交給城主大人審訊了一番，得知他們都是偷偷越過邊境線，來大周想運點東西回去的。

  運是好聽的說法，無非是要偷拿，對於這樣的人，大周一律嚴懲不貸，管是不是他們原本就帶在身上的東西，一律沒收，再將他們驅逐處境，並且永生不能再入。

  墨依依還是安安心心地在家中寫書，也沒打聽那幾個刺客的事情，知道墨清寒的人查出了一點眉目來，和他匯報。

  「你說可能是欽天監的人來到了山東？」墨清寒問道。

  「沒錯，雖然他們偽裝得很好，但還是逃不過咱們的調查。」

  說白了，墨錦瑟年紀還是太小，底蘊也不深，做事又衝動。

  能被這樣的她害了，墨清寒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找人去將他們兩個畫下來。」

  「屬下明白。」

  第二天，墨錦瑟和墨浩的畫像就被送到了墨清寒的手中，兩個人不會易容，但是墨錦瑟很有心思，在穿著打扮上改變了很多。

  年紀小一點的孩子，本來長得就快，樣子也容易變化，要不是確定他們是欽天監的人，墨清寒真的不能確定這就是新聖女。

  她心思活絡，墨依依說過，大天師的心思都純淨澄明，從這一點上說，墨錦瑟就不怎麼合格了。

  但小姑娘一心向學，又肯努力，她就幫一把，能發展到哪一步，是她自己的造化。

  墨浩就比較好認了，看著模樣只是長開了一點兒。

  墨清寒笑了笑，收起畫像，然後帶著畫像去見了墨依依。

  她也剛落筆，看到墨清寒，下意識笑了出來：「怎麼了？」

  「有兩樣東西，要給你看看，覺得你應該會有興趣。」他將畫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