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絕路

2024-05-15 01:15:03 作者: 苟南苟北

  黎明的曙光將會在半個時辰之後出現,利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江離將要把雲祿送上絕路......

  永帝坐在一邊沉默聽戲,雲祿愣在床上,一臉晦暗,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江離則是輕聲一笑,隨即開始了自己的指控......

  「雲祿殿下,草民現在代表營地里的所有人,指控您意欲殺害兄弟,謀刺親父,連同整個中州的皇族,還有朝廷上的官員一起葬送......你可認罪啊?!」

  江離開場一聲大喊,直接把事情推向了高潮......

  雲祿根本沒有想到江離一張嘴就是這麼大的動靜,簡直猝不及防,這麼大的指控落在他的身上,即便真是他下的手,他也嚇得無所適從了,他只能顫抖著伸出帶傷的手臂,憤然指向江離,口齒也緊跟著顫抖起來,甚至吐字都變得不甚清晰......

  「江離......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道你所說的......是多嚴重的罪過嗎?!本殿下乃是中州的二皇子,也是父皇最寵愛的孩子之一,自幼尊兄愛父,敬重朝中大臣,仰慕少年英才,怎會處心積慮犯下如此滔天罪過!你......你這就是血口噴人!」

  雲祿竭盡全力爭辯著,嘶吼著,臉上通紅,青筋凸起,說話時候因為過於用力,甚至還噴出了唾沫,此時他的神態可以說是狼狽盡顯,和上一秒那個默默流淚的卑微模樣相比......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然而江離心裡清楚......這不過是雲祿的垂死掙扎,他越是嘶吼得厲害,就說明他越是心虛,江離要做的......正是把他那顆虛偽的心臟揪出來,拿到永帝的面前,讓他徹底看清自己這個兒子真正的面目,那是如同惡魔一般......深邃,詭異,無所不用其極的罪孽......

  緊接著,江離冷笑一聲,仿佛完全沒有受到雲祿言語的反擊,他默默走回了兩步,突然回頭,眉頭一翹......

  「雲祿殿下,你方才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甚是精彩,草民聽了您在密林中的悲慘遭遇,即便是沒有親眼所見,也差點掉下兩滴熱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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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離的陰陽怪氣直讓雲祿胃裡一陣惡寒,他微微蜷縮著身子,隨即側過臉去,畏畏縮縮地說道:「你......你什麼意思......本殿下之前所言全都是真的......」

  緊接著,雲祿轉頭看向永帝,哀聲祈求道:「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你一定要相信兒臣啊......這個江離......這個江離信口雌黃......一定是想挑撥離間!您一定不要中了他的詭計啊......父皇......」

  雲祿淚流滿面地哀求著,然而永帝面不改色,甚至默默閉上了眼睛,接下來的十秒鐘,整個帳篷里鴉雀無聲,只有燭火在輕輕搖曳,三人的倒影立在地上一動不動,更是顯得淒涼......

  緊接著,江離癟了癟嘴,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二殿下,既然您說我挑撥離間,另有所圖,那您想不想聽一下我的猜想?哈哈......草民心裡也有一個故事想說,但我這個故事,雖然和殿下您的故事有幾分相似,但也有很多處的不同呢......」

  江離鬼笑一聲,隨即開始講起自己的猜想......

  「草民這個故事裡,主角也是一個皇子,他籌謀深遠,多年來一直藏在幕後,只是指使自己的手下辦事,到後來也積累起不少的實力......」

  「後來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有個同樣藏在幕後的兄弟,甚至比他藏得還要深厚,甚至他還知道,這個兄弟在醞釀著一個宏大的計劃,他便覺得在這個計劃里......他有機可乘......」

  「再後來,當兄弟的謀逆計劃開始之時,他也開始行動了,他表面上是在幫著自己的父皇這一邊,聲稱要上場殺敵,實則是把軍隊裡的精銳帶到了戰場上,趁著四周沒人,讓自己武功高強的手下出手,把所有的精銳全都殺害了......這樣下來,護衛軍的力量就被極大削弱了......」

  「還有......他心裡還顧慮著那位挑起謀逆大事的兄弟,一旦謀逆事成,對方將成為他的心腹大患,所以趁著戰場紛亂,他便唆使自己的侍衛下手,也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殺害了,最後他還可以把所有的罪過都扔到這個兄弟身上,自己則是清清白白,毫無罪過......」

  「可他沒想到......他的父皇這邊也有高人相助,不過半刻鐘的功夫,敵軍的優勢便蕩然無存,這也意味著......他利用別人計劃的計劃也隨即落空了......」

  「之後他便面對一個艱難的抉擇,畢竟他帶走了一群金面軍的精銳,最後只有自己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這怎麼說......也難以解釋,所以啊......他選擇了以摧殘自己為代價,一方面證明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還能博取眾人的同情,甚至有人還會因此為他歌功頌德呢......真是一舉多得啊......」

  「緊接著,他命令了他的屬下,用同樣的刀法在他身上留下傷口,所以當他回到陣地的時候,才會大難不死,因為他屬下下手之時,刻意避開了所有致命的部位......」

  說完,江離默默抬頭,眼神里閃動著驚人的光芒......

  「這......就是草民要講的故事,二殿下......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江離講出的故事精彩紛呈,若是放在大街上去講,聽書的百姓都要迷死了,說書人都要賺瘋了......

  然而,聽完全程的雲祿心裡只剩下冰冷,因為江離的故事裡,每一個情節......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是他自己的計劃......他自己的抉擇......他自己的遭遇......

  江離這個怪人,仿佛是放了一隻眼睛綁在雲祿身上一般,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雲祿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

  此時此刻,雲祿震驚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他根本無暇顧及江離是怎麼推出這個完整的故事的,他如今只有一個心思,就是要想方設法,拼盡全力逃避江離的指控......

  因為若是他不逃,那等待他的......只有一條絕路......

  「血......血口噴人!」雲祿一聲大吼,身體都跟著翻騰起來,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也隨即撕裂,鮮紅的血液突然流下,染紅了床單......

  「江離......你......你到底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本殿下?!現在居然編造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故事......企圖污衊我!」

  說著,雲祿迅速轉頭看向自己的父皇,眼神中都要燃起熾熱的火焰,「父皇!這些都是江離這個小子編造的故事,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您千萬不能相信他啊!」

  「江離這小子本來就是一個外人!甚至還是一個北原的賤種!一個外來的賤人生下的賤種!這種人的話怎麼可能是真的呢?!父皇若是你信了他的話,那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啊!!!」

  雲祿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連守在帳篷門口的裴公公也嚇得虎軀一震......

  永帝坐在雲祿對面,一直保持著淡然的神色,可當他聽到「賤人」「賤種」這兩個詞彙之時,他默默睜開了眼睛,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他默默起身......走到雲祿面前,伸手就是一個力道十足的大巴掌......

  這個大巴掌落到雲祿臉上,痛得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十秒後他才轉過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怒上眉梢的父皇,支支吾吾地說道:「父皇......為什麼......您為什麼要幫著這個賤種......」

  啪......!

  又是響亮的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雲祿再也不敢提起「賤種」兩個字了,緊接著,永帝又默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閉上眼睛,仿佛是在閉目養神......

  雲祿眼看著和自己的父皇失去了交流的機會,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江離身上,只見他惡狠狠地盯著江離,咬牙切齒道:「江離......你居心叵測,連父皇都被你懵逼了,你那個三寸不爛之舌,憑空編造一個故事,便能蠱惑人心......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可你要知道,故事終究是故事......我們中州乃是法律嚴明之地,光憑故事,沒有證據......是無法定罪的......」

  這時,江離微微一笑,俯下身去直視著雲祿的眼睛,默默回道:「二殿下......您要證據?可證據不就在您的身上嗎?嗯......讓我猜猜,您應該是把那個玉簪子藏在了枕頭下面吧......」

  此話一出,雲祿嗚咽一聲,臉上只剩驚愕,瞬間啞口無言,可他的右手還是本能地反應過來,瞬間按死了自己的枕頭......

  「哈哈......看來我猜對了,唉......雲祿殿下,您想要皇后娘娘活下來,這門孝心在下十分感動,可惜到最後,卻將您自己逼上了絕路啊......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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