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挑戰

  一場拍賣會後，京城百姓開心過年，各家當官的，卻都儘可能的低調。

  沒有再和往年一樣，每天京城裡的馬車都堵路了。因為互相之間拜年送禮。

  現在街道上也是很熱鬧，人來人往的。

  畫了一上午的畫像，如冰也是有些累了。這一上午講單價來說，她掙的最多，但全給了國庫。

  只有顧尚書，雖說忙，大冬天的，他只穿了單衣都熱得出汗，因為一會兒這裡找他，一會兒那邊找他，他今天累，但卻是很高興。因為他的庫房裡，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收入。

  早知道，鎮國公早些回來就好了。

  現在，他對鎮國公是徹底的服氣了。拿了這些官家人的錢，拿了那些商家人的錢，但人家都是服服氣氣的給的。沒有，或是說沒敢有怨言。

  大年三十晚上的宮宴。如冰可不像其他各家大臣家的子女，都拿這次宮宴當表現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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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能見到的都是各家的大人，而這些小姐或是一些少爺們，都是在家呆著。特別是女孩子，越是深藏的，越是期待著一鳴驚人。

  而現在最想驚動的，就是皇上了。

  皇上現在二十歲，還單身，後宮中一個暖床的都沒有。這讓多少人嚮往。

  說錯，當然，他們嚮往的可不是那暖床的事，而是嚮往的是皇后和貴妃這些位置。

  所以，雖說他們也聽自己的父兄說過，鎮國公不只是很美，還很聰明。但她們總覺得，與男人在朝堂上爭執的女人，肯定是不可能在後宮得寵的，哪個男人不喜歡琴棋書畫都精通嬌柔美麗的女人的？

  再說了，哪年的大年三十的宮宴，不出兩個妃子的？

  所以，有女的官家位，今晚可是把女兒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了。

  就連被先二皇子給幽禁的原來的太子現在的靜王及靜王妃都來了。

  說到這位靜王夫妻，被二皇子給幽禁了起來不說，連病了都不許太醫去看病，所以，夫妻倆現在都是一副病態的樣子。

  倒是四皇子入朝後，一道聖旨，封了他們夫妻為靜王和靜王妃。

  就字面意思，只要你安安靜靜的，那麼，什麼好事都有。但你要鬧事或是有別的想法的，那你就少操心了。

  靜王夫妻被二皇子收拾慘了。所以，現在能重得王爺位。那就安安靜靜的養老就是了。夫妻倆想通了後，倒是一臉從容的來了。也有靜王妃原來的熟悉的人，抬頭對眼間，那些官家婦都轉開了眼。靜王妃也平靜的走了過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他們的兒子四歲了。這次也隨著來了。

  小孩子也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父母中間。

  朝臣們帶著家屬都是早早的就來了。當然，如冰許諾了的那一碑一榜，果然是立在了這詔和大殿的門口。

  所有的大臣及家屬來往，都看到了這碑這榜。譏笑的有之，羞愧的也有之。

  不過，沉默的更多。因為他們無言以對。

  一些老親王也到了，現在的新皇，讓他們這些皇親看不懂，但人家手上有兵。

  並且，因為新皇年幼時，沒有一個人照拂過他，哪時誰知道一個沒有了母親的小皇子，會有上位的一天？

  而且現在新皇的手段很奇怪，這朝中的一些老臣還這些老皇親間，多少都有些關係，但現在看來。這些老臣怕保不住了。

  朝中有大變，誰也沒看清未來是怎麼樣的。所以，這些皇親個個都是老老實實的呆著。這時，不要去起心思。

  所以，當太上皇帶著太后，太妃這些出來的時候，這些朝臣和親王們，都不敢有所表示，只是恭敬的行了個禮。

  吳王一家也是早早的就到了。老皇帝走過他桌前時頓了一下腳步，但吳王頭也沒抬，只顧著低頭行禮了。

  太上皇也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經過靜王時，也是輕輕的停了一下，靜王妃碰了一下兒子，小世子就行了禮叫了人。

  然後太上皇走了上位坐到了指定的地方。

  下面的朝臣就更是靜了三分。都不互相招呼議論了，都低著頭。

  整個大殿中，一時十分的奇怪的氣氛。

  「皇上駕到！鎮國公到！鎮邊侯到！」

  門口的小太監尖著嗓子一吼，頓時大殿裡的人如按了重啟鍵一樣，開始站起身來。女孩子們開始熱切的看著進來的年輕俊俏的皇帝！

  而更多的讀書人或是說各家公子，都認真的看了看鎮國公。

  皇上走到大殿門口時，還回頭微笑的提醒了一下身後的鎮國公，小心門檻。

  看得大殿裡的人，都酸澀不已。

  如冰今天沒有穿奇怪的衣服。而是就直接穿了官服來。

  如冰修長顯瘦的身子穿上官服，倒是增加了一些威嚴。淡然的表情，不喜不悲。只有在看到盧煜時，終於輕輕的扯了一下嘴角。

  鎮國公的位子，在皇帝的左下第一位，正對著原太子現在的靜王。

  而皇帝的右邊退後半步的位置，坐的是太上皇。

  本來，太上皇按規矩應該是坐到皇帝身邊的，但這位太上皇是大興的太上皇，現在是大夏朝。

  眾人都坐下了，皇上得講幾句做表示。

  「各位愛卿，今日我們齊聚於此，君臣同樂，共度除夕。今天我們不說國事，只在此歡慶。來舉杯，祝各位合家幸福！」

  於是，所有的人都跟著舉起了杯子來。

  梁公公在一邊招呼著，皇上說完了，大家就只管飲酒作樂就是了。

  上來一批歌舞者，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如冰感覺到了一陣一陣的殺人一樣的目光，但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因為看她的人，都是嫉妒，因為皇上正在遙舉杯和她喝酒。

  又讓梁公公把皇上面前擺的那盤糕點給端到了如冰的桌上來。

  雖說正殿中有人在跳舞，但還是有人看到了。

  自是那些一直在關注著皇上的人。

  第一批跳舞的走了。又是第二批的來，倒是跳得很歡快，但有幾人是真的在看他們跳舞呢。大家都在等，今天，肯定會有好戲發生。

  果然，在第二批跳舞的走了後，一位老王爺沉聲說道：

  「皇上，都看這些人跳舞沒意思，今天來了這麼多的各家的小姑娘，讓她們出來展示一下自己吧。」

  如冰面無表情的低頭吃著桌子上的糕點。這些人，都是想玩套路的。

  皇上神色淡淡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設下一個彩頭吧。今晚在場的人，都可以出來表演一個自己拿手的東西。皇甫大人，吳王爺，鎮國公，靜王和靜王妃及鎮邊侯來評判。表現得好的，朕有賞。」

  皇上都這麼說了，各家的更是有機會了，吏部侍郎的女兒項菲菲站了出來：

  『臣女項菲菲叩見皇上。』

  如冰挑了一下眉頭。項菲菲，自己上次倒是差點結識的人，但卻不想結識，正是因為楊淼淼的事，所以就沒有去參加他們的什麼詩會。

  不過，一看這項菲菲的作派，就不是如冰喜歡型的。一走出坐位，就一步三搖，說話又嬌聲嬌氣，似乎是柔若無骨，但卻有勇氣第一個出來表演。

  「臣女從小養在深閨，得父親許可，跟著家裡的先生讀了些詩書，今天獻上一首，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身後就有一個丫頭，搬來了一個凳子。

  咦，怎麼念詩還要坐著來？

  不，人家是一邊彈唱。

  果然，有個太監快速過來，看來就是去幫她拿琴了。把琴架好。項菲菲就開始彈琴。一邊彈一邊吟唱。

  據說是她自己寫的詩，自己譜成的曲。

  這可是才女型的。

  嬌嬌弱弱的，一邊唱，一邊不時看向皇上，時而又垂下頭來，還故做羞澀的樣子。

  唉！

  如冰都不忍看了。因為皇上都沒看她一眼。不時在和梁公公說什麼，果然，梁公公一會兒就去吩咐了小太監。

  不一會兒，小太監就拿來了一個爐子，居然就放到如冰的身邊。

  如冰笑道：

  「我又沒說冷。」

  梁公公傳話道：

  「皇上說，鎮國公從南方回來，怕一時不適應這寒冷，要是再覺得冷，可以再給你放一個。」

  這讓離得很近的陳侯爺一家都悶笑不已，而上方的太上皇那邊卻是射了幾道眼刀過來。

  其實，這一切，都落入了項菲菲的眼裡，心裡的那個恨啊。自己都表現得這麼好了，又彈又唱，都是自己作詩作曲的了，放眼這些大家閨秀中，誰還敢和自己比？

  項菲菲是這樣想的。但這詩就算是反覆彈，也就三遍後，完了。

  還是如冰提醒了一下，皇帝才微笑著說了一句，不錯。

  意思就要準備下一個了。但下一個還沒站出來時。項菲菲卻站起身道：

  「多謝皇上誇讚。」

  皇帝--我沒夸，只是順口說說。

  項菲菲卻突然轉頭對著如冰行了一禮道：

  「之前就知道鎮國公的文采非凡。去年我們相約詩會，卻因種種原因錯過了。今天，不知道是否有幸聽到鎮國公吟唱一首。」

  如冰一呆，伸手擦去嘴解的糕點道：

  「你說我？」

  如冰以為，自己多少是個鎮國公了，居然還有人敢就這麼當面的挑戰自己？

  這是多想做皇后的人啊？

  皇帝的臉色在項菲菲點如冰的名時就沉下來了。

  他從小就在宮裡長大的，這種戲碼天天都能見到。就算不是女人，他也懂，這是項菲菲在向如冰發起挑戰！

  如冰似笑非笑的站起身來道：

  「項小姐這是想向我挑戰？」

  項菲菲和眾人都沒想到，如冰會把話挑明了來說，這種事，不都是應該暗戳戳的進行麼？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倒是這鎮國公，當面把話題說破了。

  項菲菲愣了一下，倒也不敢說是挑戰，只是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臣女只是想見識一下夏小姐的才華。」

  她都不說鎮國公了，說夏小姐，這是要把如冰拉到與她一個等級來比。

  如冰笑道：

  「倒也是，估計這滿坐的，不只是你心不平，不平的還有。這樣吧，來，梁公公，你拿著這個盤子下去走一遭，覺得項小姐剛才的表演很精彩的，請他們放一顆瓜子在這裡面。」

  「等一下我表演完了，再去走一圈，最後以大家給的瓜子的多少，來論可好？」

  大殿內有些小小的笑聲。這是個好主意，雖說有些奇怪：

  「師父，要是瓜子被吃了呢。」

  盧煜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到有人想挑戰師父，心下自然不高興了。

  「不會的，煜兒，過來，今天咱們一起來玩。」

  聽說自己能幫上忙，盧煜忙跑過來道：

  「師父，我能做什麼？」

  眾人都知道，鎮國公是吳王的義女，現在，吳王的外孫竟是一口一個師父的叫著。這關係可深著了。

  「師父，我也要來！」

  這次說話的，是早就不安份的陳耀祖，胖胖的他，早就想坐到如冰身邊去了。因為和父親母親擠在一起沒意思。

  眾人一呆，沒想到，陳侯爺的兒子也叫鎮國公師父。

  「好，今兒過年，我們同樂。來人，給我備上大鼓三個，小鼓兩個。」

  如冰要的樂器是鼓。

  梁公公可是跑前跑後，親自去張羅，還好，本來這詔和大殿後面，就是平時這些歌舞訓練的地方，這些東西自然是有的。一會兒，三面大鼓就抬了過來，兩個小鼓也架了起來。

  左右一個小鼓，如冰現場教道：

  「你們倆個，就這麼敲。一直就這麼敲就好。」

  試一下

  如冰才不在乎都等著呢，反正對她來說，就是玩一把。

  倆孩子就真的試敲了起來。如冰大喝一聲：

  「喝，哈！」

  倆孩子也跟著喝哈。節奏感還不錯。

  如冰站到三個鼓的中間，把官服的前襟撩起來別了一點在腰上，兩條腿就露出來一些。

  如冰沉聲道：

  「今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同樂，但我們能坐在這裡吃喝玩樂時，不應忘記還幫我們守在邊城的各位將士，他們不在這裡，但我今天這通鼓，就送給他們。待天明時，就是明年了。在這裡，我立下願，明年。我將帶領將士，收回北方邊城，把胡人趕出我們大大夏國。收回我們的土地，以後，凡侵我大夏者，雖遠必誅！來，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