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往事

  第三百一十七章往事

  這幾天，整個京城的人都在沸騰著，看著這些達官貴人家的各種鬧局。

  但不管怎麼說，那天宮門口的那一場登聞鼓，還是讓天下的學子更是團結在一起了。

  躺在屋子裡的如冰只是聽到了一點點的轉述，但是因為暗衛們說話做事都是簡單利索的那種，於是那麼宏大的場面，在他們轉述到如冰耳朵里就成了：

  「山長不聽阻攔，敲了鼓。吳世子及眾學子救了山長，山長沒遭杖刑。皇帝自罪，烏侯爺交出打人的兵。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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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脈絡還是清晰的，如冰一聽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但是，當盧煜去看了抬回家來的吳世子後，再過來在如冰床前激動的講起了他所聽說的一些事。

  當時聽得如冰是怒火中燒，也熱血澎湃。

  但當聽說山長執意告老，如冰就在晚上讓青月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讓四皇子他們想辦法，把山長一家接走。

  隨後的日子裡，如冰一邊養傷，一邊與天天來陪著自己的盧煜說話。

  盧煜是一個很好學的孩子，雖說有些好動，但並不熱衷於練武，只是單純的好動而已。

  當如冰能下地走了，就開始緊持每天有一定的運動量，早上的操，下午的散步。晚上還打一套太極。

  這讓盧煜也跟著學了兩天，倒是喜歡上了這種不是很激烈的運動了。

  後來聽說這個能讓老年人也身體好，他就非要帶上國公夫人來一起做。

  如冰這個小院，平時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國公夫人一起來跟著做，如冰笑道：

  「夫人倒是比我母親學得快，當初我教我娘時，她總是記不住下一個動作。其實，我是知道她並沒用心，只是不想拂了我的意，就天天跟著做做。」

  「你娘是哪裡人氏？」

  如冰頓了一下，但還是說道：

  「母親說她曾是京城人氏。」

  國公夫人眼光閃閃，看看如冰道：

  「我兒時，曾識得一個姑娘，你長得和她很像，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當時就以為你是她的孩子。只是，當年她是庶出，嫁了個一個夫家也沒把她看重。」

  「庶出的孩子命運多舛。」

  如冰想到了，大姐說過，自己的爹娘都是因為是庶出的，所以被趕到了邊城那邊去。看看那個夏如鈴，他們嫡出一房，就一直在京城中，享受著侯門望族帶來的榮華富貴。

  如冰不是羨慕他們，只是在自己一家人還不能求得溫飽時，人家卻是在山珍海味。這樣的一對比，總是有一些感嘆。

  不過現在家裡的情況倒也讓如冰覺得很好了。

  國公夫人點點頭道：

  「對，庶出的孩子，命運總是有些不那麼的好。如冰，你是叫夏如冰，你娘是姓何麼？」

  如冰看了一眼國公夫人，眼裡還是很慈愛的眼神。想了一下說道：

  「是，家母名諱何玲。」

  國公夫人一拍掌笑道：

  「杜娟，我就說是玲兒的孩子嘛，你看看，她現在女裝，是不是真的很像玲兒小時候？」

  站在一邊的杜娟伸手給國公夫人擦了一下眼角道：

  「是，是，不過那時玲小姐沒這麼靈動。」

  雖說是猜到了，但如冰還是有些驚訝，能做國公夫人的，肯定都是名門望族的人，怎麼會認識母親？

  「夫人識得我娘？」

  「如果你說的何玲是我說的那個何玲，那就是真的識得，這麼說，你是靖安侯府的人？」

  國公夫人自然也想到了夏家。

  如冰淡淡的笑道：

  「靖安侯府的族譜上怕都沒有我們了吧。」

  國公夫人微嘆口氣。靖安侯府行事的一些風格，她還真的看不上。那靖安侯夫人總是在自己面家來晃蕩，靖安侯嫡小姐夏如冰也總是到自己和兒子面前來做一些表現。

  但國公夫人對她總是喜歡不起來。也問過兒子，兒子說不喜歡，每一次巧遇，都是一個巧。

  從此，國公夫人就儘量的讓兒子避著她一點兒，有時，怕羊肉沒吃著惹下一身的馬蚤啊。

  晚上，國公夫人和國公爺說起如冰的身世，對把如冰接到府里來，一是兒子的要求，一是山長對他耳語的幾句。

  國公爺本來不想惹上這樣的麻煩，他向來就是一個低調的人，悄悄的享受著祖宗給家裡留下的這些榮華富貴就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所以，在京中，不管是什麼關係，他儘量不站邊，不捧哪一個皇子，誰是皇帝就忠於誰就是了。

  只要皇位是龍家的，龍家誰做皇帝，那就跟著誰走，不是誰做皇子就跟著誰走的。

  這也是不管怎麼換皇帝他們國公府還是國公府。

  對失敗的皇子什麼的，他們還是尊重，因為他們姓龍。

  按國公爺的話說，吳家的先祖留了言，他們吳姓就是跟著龍姓的人走的。而龍姓家裡的事，他們不用管。

  可是，那天山長卻耳語告訴他，這次被帶進京來，是老皇帝要見她。

  見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四皇子的智囊。

  而山長卻是認為，她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四皇子妃。

  未來，這個詞就表示還不是，國公府不會對一個未來可能是四皇子妃的人伸手的，但國公爺感興趣的是這個人，是老皇帝要的。

  國公爺跟了老皇帝幾十年的人，多少還是有些交情存在。在宮中事變之前，老皇帝就讓人給他傳了信，讓他不要伸手不要相助。不管是誰上位，讓他平穩度過就是了。

  倒不是老皇帝多疼他，而是因為國公府不能倒。國公府能一直是國公府，外人看來，就是因為吳家先祖滿門忠烈的保下了龍姓的江山。

  而只有皇帝傳給皇帝的國公府不能倒是因為國公府手上有兵。

  大興皇朝真正的太祖兵符，就在國公府。

  而平時，國公府從不參政，從不管軍。外人看國公府就是一個吃老本的國公府，全仗祖宗的福蔭了。

  國公爺每天還是會位列朝堂，那是因為按制，他身為一個公爺，那就得每來來上朝站一個崗。

  現在聽說如冰的身份居然是靖安侯府的人，這讓國公爺有些為難了。

  因為，老皇帝就只留了一件事給國公爺，就是讓他要仔細著靖安侯府。

  老皇帝說他派出去查靖安侯府的人，都沒有回來。所以，靖安侯府的水有多深，老皇帝都不敢去明著踩。

  但，靖安侯府卻是和二皇子走得近，更是在二皇子上位後，直接成了二皇子面前的紅人。

  看看，二皇子為了打景城，都同意動用了賑災糧，那是高祖皇帝就立下的規矩，不能隨意的動那個糧倉。除了兩年一換糧倉里的糧外。

  但二皇子同意了靖安侯府的要求，動了那裡的糧倉，卻在景城鎩羽而歸！

  而損失了糧和人的情況下，回來新皇居然半個屁都沒放。還安撫人家出征累著了。

  國公夫人突然又說道：

  「對了，前幾天剛接回如冰的時候，她說過，如果你有空了，她想見見你。但之後她也從來沒再提，你也早上出去，天黑才回來，我也就忘記跟你說了。」

  國公爺又怔了一下，一個小女孩兒，要見自己做什麼。

  「明日沐休，我下午有空。」

  他也想知道，如冰想見自己做什麼。

  隔日，國公夫人讓杜娟來對如冰說，國公爺下午要到這小院來。

  如冰就讓杜娟給自己好好的梳妝了一下。平日，她還是更喜歡更簡單的梳妝，但要是見國公爺，還是按這裡的規矩好好梳妝一次吧。

  知道她是何玲的女兒後，杜娟待她都有一些改變。更多了一些慈愛在裡面，不像之前只是當一個小客人，略盡照顧。

  「杜娟姨，你和夫人是怎麼認識我娘的呢？」

  說到往事，杜娟笑道：

  「你娘可能以為她識得我們是在我們在大小姐周歲宴上。但其實，更早奴婢就和夫人識得了你娘。」

  「第一次見到你娘，那時是當時的寧遠侯的姑娘楊三小姐的及笄禮，楊三小姐你怕也不知道，就是後來嫁給了那位大將軍做填房的縣主。唉，說起話長，那又是一個可憐的姑娘了。「

  」當時我們夫人剛剛懷著了大小姐，對吃食上就有些挑嘴。宴席上我家夫人就沒吃東西，轉身我們藏在花壇後面，奴婢正悄悄給夫人吃點壓酸的東西，就聽得那邊假山後有人說話。」

  「原來是楊家的嫡大小姐，想要給楊三小姐找個事，知道你母親是被楊三小姐請來了。哦對了，姑娘怕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繞，其實，楊家大小姐才是你娘的親表姐。因為她的娘和你外祖父是親兄妹，只是你那位姑母在大小姐難產死了。這位大小姐就背上了一個克母的名聲。楊三小姐是楊家取的填房生的。大小姐就有些看不上這位三小姐。」

  「所以，在及笄這事上，就想給三小姐使個絆子。就讓你娘去把三小姐及笄要用的那個玉簪給弄斷，這不就吉利了麼。但你娘沒這麼做。她說楊三小姐是好人。那時，你娘也才十歲吧。」

  「因為你娘不做，那楊大小姐就拿針扎了你娘，你娘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後來聽說那一通折騰後，你娘發熱病了好幾天。」

  「回府後，夫人都念著說你娘是個好姑娘，可惜是個庶出。」

  「再之後，就是我們家大小姐周歲的時候，當時也是大擺了宴席，何家那時也是四品郎中府，所以，也算是受邀了，當時夫人讓我去傳話時，還特意說了要帶你娘來。」

  「何家也不知道你娘是哪裡入了夫人的眼，人倒是帶來了。只是夫人那天也忙，只想著讓她多出來見見世面，別總被嫡母壓在府里了。但沒想到，好在她來了。要不然，那天我們大小姐可就沒了。」

  原來國公府給這個孫女擺宴，總是讓一些人不太高興了。因為有人看上了國公爺，卻沒能嫁進來。

  所以，就在那天，有人悄悄的在給大小姐送來的吃食里放了藥。

  而何玲雖說跟著來參加了宴會，但沒有嫡女願意和她玩。她就一個人在花園裡玩，正好，那下手的丫頭覺得那邊沒人，不成想被何玲看到了。

  何玲做為庶女，自然知道這些宅內的陰暗的一些東西。自己沒敢叫破，就悄悄的跟著丫頭，等丫頭把食盒交給了杜娟。杜娟帶著食盒準備去給大小姐餵粥時，何玲看那丫頭走了，才上前來說這粥不能吃，被下了藥了。

  當時把何玲嚇著了，不管是真是假，這可不能給大小姐吃了。且當時家裡那麼多人，這事也不能鬧得過大，所以杜娟就悄悄帶何玲到一另，聽她說了前後。當下就把這事告訴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雖說生氣，但卻知道那天不是鬧事的時候，所以，讓杜娟自己重新去準備了吃食給大小姐吃，而另外命人把那個丫頭給抓了起來。在宴會後，才把這事給審了出了。

  指使下毒的那位小姐最後被她們家的人嫁給了一個遠地的富商之子。聽說且再也沒再入過京。

  而國公夫人也沒有張揚是何玲說的，因為知道這事說開對何玲不是好事。但卻一直關注著何玲的事。

  只是何家最後把她嫁給了夏家。當時國公夫人還查過，夏家的這個庶子倒是一個勤學努力的人。國公夫人也就沒再出手。

  如冰這才知道，原來母親與國公夫人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只是可能母親都沒把這事記在心上，可能在母親的心中，國公夫人就是高高在上不可攀及的人。

  她哪裡想到，國公夫人還曾那麼的關注過她。

  現在杜娟說出這些往事道：

  「夫人一直都想怎麼幫一下你們家，也打聽著你們的消息，之前知道她們到了邊城安家，夫人也讓一些人在生意上行了些方便，最少，要讓你們家過富足一些的生活。」

  「只是後來戰亂了，夫人讓人去難民中找過，也沒找到你們一家人。之後還好幾次嘆息呢。現在再遇到你，夫人可是高興了。」

  如冰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家在邊城成了首富，那麼有錢，還是人家國公夫人在暗地裡關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