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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等候大駕光臨了

2024-05-14 22:56:10 作者: 姜葉

  皇后和曹貴妃對視一眼,這話是何意?

  她們雖知雲裳救顧行儼消耗道法,虧空虛弱,但「進朽木」是不是誇大其詞啦?

  皇后收斂了驚詫,對玄知消退幾分好感。此次祭天大典,陛下已經讓他師徒二人負責,何必再詆毀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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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裳雖性子孤冷倨傲,但對顧行儼是一心一意。單這一點,皇后便對她十分滿意。

  雲裳此時已經穿過池中拱橋,笑著為皇后與曹貴妃行了禮,「今日閒暇,來為母后和諸位娘娘請安,得知沖虛道長的高徒在此講經,便厚著臉皮前來偷學了。」

  「玄知小師父對病理養生了解頗深,我便請皇后娘娘移步此地聽一聽,就當解悶了。」

  曹貴妃很有眼色,皇后不過眉頭微皺一下,她便知曉玄知剛才說錯話了。

  「坐到本宮這邊來,剛剛還在想你。」

  皇后讓侍女搬了椅子到身旁,「玄知對藥針格外精通,還治好了丞相夫人的病,本宮還想讓王公公帶他去給你瞧身子,你反倒先來了。」

  雲裳福身謝過,「與母后心有靈犀了。」

  「不如現在看看?」曹貴妃看向玄知。

  玄知搖了搖頭,「七王妃的病症不必看,若無誅仙草,她只有死路一條。」

  眾人驚愕,這是什麼話?

  玄知又補了一句,「而且誅仙草是萬毒之草,即便服下也會暴斃身亡,她仍舊只有死路一條。」

  「……」

  皇后怒了,頓時翻了臉,「本宮不知雲裳是否死路一條,卻能讓你死路一條!」滿口的生生死死,成何體統?!

  曹貴妃也嚇得額頭一層冷汗,「娘娘莫氣,他尋常在鄉野修行,放縱慣了,不懂穢語之詞在宮中不可提。」

  她連忙看向玄知,「還不給娘娘與七王妃請罪?你連脈都未診過,就信口胡說,本宮都要治你個不敬之罪!」

  玄知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在下實話實說而已,倘若病症不可直言,也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皇后氣急,剛要召人把他趕走。

  雲裳摁住了皇后抬起的手,看向玄知,「所以你說的『救錯了』,其實是無藥可救?」

  這玄知便是她遇刺時,出手相救的年輕道士。雲裳認出他時,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了。

  玄知點了點頭,「對,沒想到七王妃您還記得。」

  「救命之人,定當銘記於心,無論是否情願。」

  「當時說出救錯了人,在下也有後悔,救人乃是在下的天職,放任不管也有違道義。」

  「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認識?」皇后聽得糊塗,而且很不耐煩。

  雲裳把遇刺被救的事情說了,「……若無玄知道士出手相救,您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曹貴妃連忙附和,「原來如此……看來玄知小師父是善意之人,剛才也並無惡意,只是不大懂得溝通。」

  皇后沉了沉,又問起誅仙草,「一會兒說半進朽木,一會兒又死路一條,到底怎麼回事?你今天必須給本宮講明白。」

  雲裳也沒想到他會提及誅仙草,但這敏感的話題,她並不想在宮中提及,還曾叮囑過顧行儼不要對外人說。

  「我自生下來就被說難養,這不還好端端的在您面前吃茶聊天麼?您就別擔心了。」

  「何況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治病的法子,玄知道士不見得懂,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我不會有事的。」

  皇后滿臉擔憂,「你確定沒事?那誅仙草不是劇毒嗎?你可不要糊弄本宮。」

  雲裳也無法做保,只能反將一句,「我何時對您說過假話?您難道不信我了嗎?」

  「本宮當然信,本宮最疼的就是你,看不得你受半點兒苦病煎熬,當你如親閨女。」

  若真是親閨女,豈會容外人搶了她的差事,還容顧行儼有側室?

  雲裳也知道皇后得話聽聽作罷,只希望這個話題快過去,「您就安心吃茶聽講經,我會好好的養身子,安然無事的。」

  「對對對,雲裳這麼聰明善良,怎會有事?午膳是不是快送來了?別餓著皇后娘娘。」

  曹貴妃適時的轉移話題,也不希望玄知繼續惹人不悅。

  可惜玄知不懂,偏要究根問底,「七王妃此話恕在下不敢苟同,在下對誅仙草有過研究,還不知有何辦法能化險為夷?」

  雲裳:「……」

  她自詡各色另類,沒想到玄知更勝一籌。

  沖虛老道是愛徒還是恨徒?把這種人送入宮中,不等於直接塞了狗頭鍘下?何時落刀,就看天意了……

  雲裳收斂笑意,「此乃我個人的秘法,恕我無從告知。」

  玄知低眸,有幾分輕蔑,「想來又是詭秘破道之術,七王妃就不怕再遭天譴嗎?」

  「同是救人性命,何必分大道詭道?」

  「大道救人,不傷人傷己;詭道救人,是舍他人性命,怎能同日而語?」

  「傷得是我自己,與外人無關。」

  「那請王妃告知在下,你願舍性命救七殿下,這一次又是何人捨命,來就你?」

  「……」

  雲裳很想封住他的嘴。

  也能明白小安公公為何勸她不要來。

  玄知不凶不壞也不是蠢,他是活脫脫的缺心眼兒。

  換個人聽她安撫皇后的話,還能不知道把嘴閉上別較真?她真想挖開玄知的腦子看看,到底缺了幾根弦兒。

  玄知滿臉認真,在等著她回答。

  皇后和曹貴妃也訝異的看著她。

  雲裳只能硬著頭皮道:「我可保證誅仙草救命不破天道。但你不是我的徒弟,我沒道理教你。」

  這話合情合理。

  玄知一時也沒了說辭。

  雲裳靈機一動,「其實……我也不是不能說,但你得幫我解答一個謎題,我就告訴你。」

  「何事?你說。」玄知求知急迫,直接以「你」相稱。

  皇后不喜,卻沒說話。

  雲裳淡道,「你能知道誅仙草,看來不止對醫道了解,對毒也很有研究。我想知道的是:有什麼藥毒可以在皮膚上繪製圖案,不是刺字的那種,而是與皮膚合二為一,類似胎記。」

  「胎記?」

  玄知不再淡然,「消除胎記都不易,更不用提繪製,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雲裳輕而易舉,讓玄知入了坑,「如若不知,可以回去問一問沖虛道長,也許他見多識廣,能知曉個一知半解的。」

  玄知怔住,察覺出不對勁兒,「這就是你請師父下山的理由吧?但他不會見你的。」

  雲裳意外,還挺聰明?

  「見不見我,就看他是否愛惜你這個徒弟了。」

  雲裳隨手拋了三枚銅錢兒,笑著道:「七王府在何處,你一問便知,我在府中等候二位大駕光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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