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王

  我想也應該是啊——嗚那隻，這要是偷偷摸摸那隻以後還怎麼打？看來菩薩個個都是高富帥，閒暇之餘愛養點寵物，尤其偏愛大型的，地藏王菩薩養了只諦聽，普賢有隻大象，文殊保底兩隻獅子，也幸虧這些大型動物不好群養，要是哪個菩薩也養101隻斑點狗孫悟空豈不是死也過不去了。我們上大學那會宿舍里還有個哥們愛養白蟻，一窩一窩的，在玻璃罩子裡白蟻巢就跟什麼病灶似的那麼瘮人，對這種人我只能說……幸虧沒讓他成了菩薩。

  呂洞賓疑惑道：「我很奇怪他們為什么半夜三更地跑來把獅子老虎放出來。」

  李靖道：「而且還特意開車跟著，難道就是為了看它們嚇唬人玩？」

  敖廣道：「一會再聊，現在還有個爛攤子要收拾。」他指指路邊的三獅一虎，「說不定已經有人報警了，咱們得趕快把它們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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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道：「哮天犬！」

  哮天犬慢慢起身，沖四隻大塊頭抽抽鼻子，三獅一虎便乖乖排隊到它前面，自覺地往公園方向走去，那樣子就如同一隻牧羊犬放養著四隻羊。

  我失笑道：「這要讓盧拉她爸看見老頭非把盧拉嫁給哮天犬不可。」

  總算把四隻畜生又安頓好，我們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天界娃娃道：「看樣子白象精和青獅精出來搗亂是有人指使，而且早有預謀，不然白象精也不會去學門開車的手藝。」

  我嘆道：「他混不開了倒是可以去馬戲團。」想想看，要是哪個馬戲團有隻會開車的大象——其受歡迎的程度肯定僅次於脫衣舞！

  呂洞賓道：「這說明這倆貨也早就下來了。」

  天界娃娃道：「對。」

  「可是——」敖廣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娃娃一字一句道：「為了情緒幣！你還記得敖丙當初拿著魔禮青的劍四處作亂的事嗎？我猜他那時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是顯然效果並不好。我剛才感覺到了有情緒幣的存在，但是我卻接收不來。」

  我問：「這能說明什麼？」

  娃娃道：「說明魔族確實動了和我們一樣的腦筋，他們也需要情緒幣把自己的人送回去或者有別的用途，但是他們未必掌握了吸收情緒幣的方法，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試驗，白象和青獅把野獸放出來就是為了單純地製造恐慌——別忘了恐慌也是一種情緒，只是這種情緒產生的情緒幣我卻收不到，至於他們收不收得到就不得而知了。」

  「靠譜！」我說，「我覺得娃娃的猜測靠譜。」

  李靖道：「這中間還是有個大問題——正因為我們自己製造不出情緒幣所以才需要小強，要是魔族人自己就可以製造收集情緒幣一條龍的話那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

  敖廣揮手道：「沒戲，他們真要能自給自足也不用出各種洋相了。」

  娃娃摟著我的肩膀道：「所以小強才是我們的寶呀。」眾人笑嘻嘻道：「就是就是。」

  我趕緊推開她道：「別忽悠啊，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種事我見多了，你們這回直接給我買了兩斤巧克力，我不得死在你們手上？」

  楊戩忽然對著無盡的夜空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道：「我們的敵人變得十分強大，六耳獼猴、白象精、青獅精，每一個都有和我不相上下的本事，我需要幫手！」這是二郎神第一次生出這種無力感，看來他的壓力很大。如果晚上是他一個人面對白象和青獅，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為了安慰他我指著呂洞賓等人道：「我們人也不少！」

  楊戩沒說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呂洞賓臉紅了……他知道楊戩沒有刻意瞧不起他們，只是他和地三仙的本事實在有限，他們加上李靖五個打白象精一個仍然盡處下風，今天也只是勉強沒有拖後腿而已。

  何仙姑不滿道：「二郎神，就算我們不濟你也不用無視我們吧？今天晚上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兩隻妖怪嗎？」

  楊戩沮喪道：「這正是我擔心的，你們總不能隨時都抱成一團出現，這樣的話我們就連小強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我有點小小的感動，楊戩什麼時候考慮過別人啊？

  我說：「沒事沒事，明天我就去買倆碟。」

  眾人一起納悶道：「幹什麼？」

  「開始學散打。」

  眾人：「……」

  楊戩兀自道：「小強要是死了我們就誰都回不去了！」

  我無語道：「你要不說後面這句效果會更好。」

  ……

  回了家我們仍然對兩隻妖怪的出現理不清頭緒，只能先睡覺。

  在床上我跟天界娃娃說：「我忽然想到，白象和青獅這兩輛蘭博基尼應該不是跟白錦兒他們一起掉下來的吧？錦兒他們是忤天監被攻破以後不由自主落入凡間的，白象和青獅是菩薩的坐騎，難道也去坐牢？」

  天界娃娃坐起身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我說：「但也不會距那個時間太遠，總歸是差不多，不然之前狐狸精也不會去找敖丙幫忙，顯然是她勢單力孤的當口才發生的事兒，所以敖丙這段時間不出現了，換成了這兩個妖精。」

  天界娃娃沉思道：「這兩個妖精背景很深，最主要的是實力很強，而且我們對人家一無所知。」

  我忽然道：「不對，有一個人肯定比咱們熟悉！」

  天界娃娃頓時會意道：「你說小鑽風？」

  「嗯，小鑽風以前就是獅駝嶺上的，他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內幕。」

  「明天我們去找小鑽風！」娃娃做出了重大決定，把頭扭過去要睡覺了。家裡暖氣通暢，我和她一人只蓋了條薄被，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光潔的肩頭露在外面。

  我弱弱道：「咱倆這就是曖昧吧？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但是不能發生點什麼，還有些許的色情鏡頭。」

  娃娃道：「色個毛情，我可是個玩具。」

  「你看……你說話還很露骨，女孩哪有這麼說自己的？」我問她，「你之前知道自己會變女孩還是男孩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會我卻已經對答案沒興趣了，而是突發奇想道：「誒，你說胎兒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要是有思維，他能知道自己的性別嗎？」

  「能吧。」

  「怎麼會？胎兒的行動力那麼弱，連頭都低不了，難道趁媽媽吃油了在胃壁上照照？」

  天界娃娃無奈道：「喝點羊水，尿一泡！」

  我沉默片刻，總結道：「咱倆就是一對重口味！」

  ……

  第二天我們去找小鑽風的時候正趕上他要去採購東西，見我們特地來找他頓時顯得有些惶恐。

  在一間空曠的辦公室里，我和娃娃楊戩坐在這邊，小鑽風則侷促地坐在另一邊，不停地搓著手，不安道：「三位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錯了？」

  我忙擺手道：「別緊張，就是閒聊。」

  小鑽風道：「我要是做錯什麼一定改，可千萬不要開除我啊！」可見現在的就業壓力有多大！

  楊戩沉著臉道：「你最後一次見你們家大王是什麼時候？」

  「當然是我臨入忤天監之前。」

  楊戩道：「你對白象精和青獅精了解多少？」

  小鑽風小心道：「您是說大大王和二大王嗎？」

  楊戩瞪眼道：「什麼大王，妖怪！」

  我忙道：「你不用慌，有件事我要先讓你知道，你們的大二大王也到了凡間。」

  「真的？」小鑽風頓時有點激動。

  楊戩冷眼道：「真的怎麼了，你還想再找他們去？」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鑽風趕緊解釋。

  我說：「我們這次來就是想找你了解了解他們的情況——這麼說來你們當初在忤天監的時候並沒有和你家兩個大王在一起？」

  「怎麼會呢？」小鑽風道，「我家大王可都是菩薩的人！」

  「也就是說當年你們禍禍唐僧不成以後，你們都被抓進了忤天監，你們家大王都被各自領回去了？」

  「嗯。」

  「那你恨他們嗎？」

  小鑽風道：「這有什麼可恨的？要不是我們家大王度化我們成了生靈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他們雖然有後台，不過都那時候了自保都成問題顧不上我們也是正常的。」

  天界娃娃失笑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知道感恩的妖精。」

  小鑽風道：「妖精其實一般都壞不到哪去，都是少人疼沒人愛的苦孩子出身……」

  楊戩不耐煩道：「說說你們家大王的脾性吧，各自都有什麼特點？」

  小鑽風道：「從哪說起呢？」

  楊戩道：「就從脾氣說起。」

  「脾氣……我家大大王脾氣比較暴躁，動不動就生氣，不過大多是風一陣火一陣的，過去也就過去了，二大王就好多了，平時怎麼都行，有時候我們說錯話辦錯事也不著急，不過你不能真把他惹毛了，那是非常可怕的。」

  我點頭道：「嗯，非常符合獅子和大象這兩種動物的習性——他們倆誰的腦子比較好一點啊？」

  小鑽風嘿嘿一笑道：「說實話這兩個大王腦子都不怎麼好使。」

  我問：「那誰負責出謀劃策呢？」

  小鑽風道：「我們三大王啊。」

  楊戩忽道：「你們三大王是不是大鵬金翅雕？」

  小鑽風賠笑道：「二郎神自然是識得我家三大王的。」

  我小聲問娃娃：「這名字聽著怎麼有點耳熟啊？」

  娃娃道：「虧你還看過《西遊記》，連大鵬金翅雕都不認識，他可是整部小說里實力穩排第一的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