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隔牆飲酒

2024-05-14 22:10:45 作者: 聽風講故事的貓

  白離想要阻止,但是謝行蘊並沒有照他所想走進院裡。

  而是……繞到了另一邊的牆角。

  昨天剛下過雨,地面有些潤濕,這位小侯爺也沒有吝惜自己的袍子,靠過去就坐下,落拓不羈。

  酒壺在他指間晃了晃,接著玉壺口傾斜,醇香的液體迸流而出,些許溢出的酒水濺射在他的清冷如神祇的眉宇間。

  白離又看了一眼白羨魚。

  小姐像是喝的高了,巴掌大的小臉像是酒水浸潤過的桃花,嫵媚嬌艷,水眸撩人。

  笑得明媚又有點不諳世事的憨氣,手中酒杯晃晃悠悠的,時不時和旁邊的綠珠說上兩句,然後笑得仰頭靠在石牆上。

  一牆之隔的位置,謝行蘊手中的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喝完了,骨碌碌滾在了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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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正又給他拿了壇。

  可謝行蘊沒有接,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低著頭靠在牆上,眼睛半閉未閉。

  本是很恣肆的坐姿,可無端顯得落寞而伶仃。

  尤其是,小姐那頭還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白離看著都不是滋味,遑論親身經歷的人。

  他最終沒有動,靜靜地站在樹上。

  白羨魚和綠珠喝了一大罈子酒,一開始她還有些站不穩,可喝得越多,反而越安靜,倒不是沒有喝醉,而是醉的狠了。

  另一邊的謝行蘊似有所感,慢慢掀起眼皮。

  白離打了個哈欠。

  謝行蘊翻了牆過去,在女孩面前站定,垂眸道:「醉了?」

  白羨魚眼眸彎彎,紅唇水潤潤的,揚起個笑,也不答話。

  謝行蘊心臟微窒。

  隨即苦笑了聲。

  現在,竟是連她的笑都讓他覺得酸澀不已了麼。

  「不喝了,喝多了趕路會頭痛。」謝行蘊從桌上拿了一張帕子,給她擦去唇邊殘餘的酒,溫聲道:「抱你回房間?」

  白離眉心皺起,馬上下了地,卻被蕭正給攔住了。

  「白兄弟別急,我家公子不會做什麼的,反正你抱回去也是抱,他抱回去也是抱,都一樣的。」蕭正笑了笑,「我們反正都這麼熟了,你瞧著我家公子頭一回喜歡人也挺不容易的,說不定以後還得成親家呢。」

  白離白了他一眼,「別亂說,誰和你們成親家了?」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准。」蕭正死死抓著他的胳膊,還笑容滿面。

  白離無語了一會兒,看著謝行蘊把自家小姐打橫抱了起來。

  白羨魚喝點小酒不會醉,沒醉的時候看著很醉,可真正喝醉了就會很乖,嬌嬌軟軟的很聽話。

  她沒有反抗,謝行蘊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白羨魚就抱著他的脖子,袖子下滑,一截粉白藕臂露出,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他是她的依靠。

  他目光柔軟,「這麼聽話?」

  白羨魚看著他笑,嬌美動人。

  謝行蘊喉結微動,懷裡的女孩乖得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手指僵硬,就這麼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腿麻了,他才挪開步子,抱著白羨魚去了她的房間。

  到了榻邊,謝行蘊把她輕放在床上,白羨魚像是有些畏寒,他一鬆手,她就不高興地皺起眉,剛想要重新回到他溫暖的懷裡,但玉手碰到了柔軟的被褥。

  於是白羨魚迷茫了一下,接著就歡歡喜喜地抱著被子滾到了床內側。

  看著她夾抱著的被子,謝行蘊有種搶過來,讓她抱著自己的衝動。

  可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她喜歡溫柔的人。

  叫僕人做了一碗醒酒湯之後餵給她吃了之後,謝行蘊才離開。

  ……

  翌日日上三竿的時候,白羨魚才懶洋洋地睜開眼。

  看到熟悉的環境,她發了會兒呆才穿鞋下床。

  「綠珠?」

  「來了小姐!」

  綠珠正端著一盆熱水來進來,笑道:「小姐您醒了,先洗個臉吧。」

  白羨魚點點頭,「再去準備點熱水,我想沐浴,昨天這衣服一身酒氣,還怪難受的。」

  綠珠嗯了聲,「小姐您稍等,我現在就去燒水。」

  白羨魚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突然聞到一點淡淡的檀香,「昨天謝行蘊後來也來喝酒了?」

  綠珠想了想,「沒有吧,奴婢喝醉之前都沒有看到他來。」

  白羨魚摸了摸鼻子,「嗯。」

  那就是他送她回房間的吧。

  還有口中這一股湯藥味,難怪她起來之後沒有宿醉的頭痛,應該是喝了醒酒湯的緣故?

  白羨魚那天把話和謝行蘊講明白之後,面對他就更坦然了。

  朋友之間該是怎樣就是怎樣,倒也不會故意避著他。

  而且她覺得謝行蘊的喜歡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習慣而已。

  就算是動物,養久了也會有感情。

  ……

  馬車已經在山腳候著了,白羨魚出門的時候帶了錐帽,上馬車之前,有風揚起了她面紗一角,露出精緻的下顎線和俏潤的紅唇。

  馬夫朝裡面問了聲,旋即沾著葉子的車軲轆滾動起來。

  就在她們身邊安靜停著的另一輛馬車當中,身著明黃色袍子的男人放下了車簾。

  黑衣侍衛說:「公子,屬下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大夔鎮國將軍府的圖徽。」

  莫臨淵笑道:「確實是。」

  「那剛才那位姑娘應該就是白檀深的妹妹了。」黑衣侍衛提到這個名字時,瞳孔有瞬間的微縮。

  但凡對如今局勢關懷的人,便不可能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將軍。

  「漠北城一戰,白檀深不過十六,用五千人反殺大慶四萬大軍,單槍匹馬取了孟老將軍的首級,紅纓槍沾了他的血,劃破他的主將營帳,狂妄地留下『欲逆我大夔者,亡』這幾個字……」侍衛回憶道:「本不會輸的那樣慘,白檀深未及弱冠,若不是孟將軍輕敵,也不會給他一戰成名的機會……」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和將軍府的人遇到了。」

  莫臨淵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他想到了不久前在桃林里見到的美景,慢悠悠地笑道:「忽然覺得,那些人的提議也不錯。」

  黑衣侍衛有些驚訝,「公子您是想……」

  莫臨淵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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