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相(1)

2024-05-14 22:10:38 作者: 聽風講故事的貓

  小侯爺總算開口說話了,不然這地兒安靜地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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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正忙送不迭地答:「是,公子。」

  他往周圍掃了眼,踩著樹幹在林間跳躍,很快就抓到了一隻。

  謝行蘊摸著兔子的耳朵,修長乾淨的手摁在它的紅眼之上,眸光有些暗,「去借點調料。」

  蕭正便去綠珠那裡借了來,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

  現在他知道公子要幹嘛了,所以也借了火。

  謝行蘊瞥了樹下的東西一眼,下一刻,黑靴踩在了鋪滿落葉的土地上。

  等到烤好之後,蕭正看著自家小侯爺面不改色地把手裡的兔子都倒上辣沫,然後輕咬了下去。

  接著,一口一口吃完。

  謝行蘊靠樹坐著,單腿曲起,另一條腿肆意折放著,冷峻的臉龐隱在半邊樹影之中,略顯涼薄的唇隨著咀嚼微動。

  周圍的空氣又安靜下來。

  蕭正不知為何,總覺得現在的公子有些失魂落魄。

  明明他在來這之前是很高興的。

  ……

  白羨魚錘著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卻看到了窗戶那放著幾隻藥膏,光是上面鑲嵌的珠玉就能看出是稀罕物。

  她頓了頓,看向左邊緊閉的房門。

  這個院子裡只有她和謝行蘊兩個人的房間。

  在窗口停下,白羨魚拿起藥膏在手中轉了轉,立刻想到了手上的傷口。

  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謝行蘊。」她對著空氣說:「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講的話。」

  夜幕將至,山風更肆虐了些,將白羨魚的鬢髮揚起。

  她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謝行蘊的耳中。

  「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他看著她鬆開手,藥膏掉在地上,房門在下一秒被合上。

  半晌。

  等到房間裡燭光搖曳。

  謝行蘊才從黑暗之中走出來。

  他在白羨魚的門前沉默地站了會兒,將這些東西撿起,帶著薄繭的指腹細緻又緩慢地擦去上面的灰,重新放在了她的窗前。

  眼神沉的像是一灘死水。

  「手不痛嗎?」

  裡面沒有聲音,裡面的人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謝行蘊心臟微縮,熟悉的細密的疼緩緩侵蝕四肢百骸。

  「那天的話你還沒有聽完。」

  將一切解釋清楚,或許還有機會。

  「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在這等到你出來為止。」

  他等不及了。

  白羨魚終於出聲,有些無奈,「你有什麼話我們就隔著門說吧。」

  「我想當面和你說。」

  白羨魚不耐煩道:「不想說就算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隔牆有耳。」謝行蘊道:「你也不想被人知道我們之前的事吧。」

  裡面安靜了一下,接著白羨魚從內推開了門。

  「什麼?」

  謝行蘊凝視了她片刻,走了進去。

  白羨魚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外面樹上一臉震驚的白離。

  她默了一會兒,做了個噓的手勢。

  白離心領神會,看了眼對面站著的蕭正,兩人默契開始排查附近是否有人。

  這裡並不是什麼享樂的地方,因此一切從簡,謝行蘊坐在藤椅上,拿出茶盞,給自己斟茶。

  「有什麼要說的,一次性說清楚。」白羨魚也拉了一把藤椅,就放在謝行蘊對面,兩人相對而坐,燭光下,她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飛的蝶。

  「上一世,哥哥他們並沒有死。」

  白羨魚抓著椅背的手下意識收緊,看著他蹙眉,「你是覺得那一世已經過去,你胡說也不會有人揭穿嗎?」

  謝行蘊平靜地看著她,一雙墨眸無波無瀾,「我只是覺得,應該和你說清楚。」

  或許她知道之後,就不會再對他這樣牴觸……了吧。

  「你說我……」白羨魚才發現剛才這男人的稱呼有些不對勁,「那是我的哥哥,你叫什麼哥哥。」

  「我們拜了天地,還未和離。」

  白羨魚感覺這一世的謝行蘊,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拒絕的多了,臉皮也厚了起來。

  她懶得和他扯這些沒用的,「你說我哥哥他們沒死,那戰死的是誰?在牢房裡被毒死的人是誰?被流放的被貶謫的又是誰?」

  謝行蘊望向她的眸底,聲音不急不緩,「是又不是。」

  白羨魚皺眉。

  卻聽他道:「大哥落入圈套,糧草遲遲不達,是我派死士救出的他。」

  白羨魚猛地站起,脊背微僵,手指都顫抖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怎麼可能?」

  「二哥被抄家,是我找人把他和四哥一起送去了大慶。」

  「三哥喝下的毒酒是我給他的。」謝行蘊一字一頓。

  白羨魚心中隱隱有個猜測,眼睛已經瀰漫起了水霧,「難道……」

  「……偽造成畏罪自殺,送出了大理寺。」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白羨魚有些語無倫次,「大哥是為了我們大夔出征,戰功赫赫,你救出他之後為什麼要對外宣稱他死了?」

  「還有二哥,二哥只是商人,從來不參與政事,你明明可以幫他平反了案子,為什麼要把他送去大慶!」

  「我一家都忠心耿耿,三哥不過是因為在府里搜出了幾封偽造的信件,大理寺卿接手案件不過兩天,明明有機會可以幫他洗刷冤屈的,為什麼你要他假死?」

  「還有我四哥,四哥反對迎佛骨,竟也被朝官說成蔑視皇恩,你那個時候為何一言不發?」

  她長睫顫動,不知所措。

  謝行蘊輕嘆一聲,上前將瑟瑟發抖的女孩抱入懷中,手掌輕撫她的後腦勺,頭放在她的肩窩處,聲音有讓人平靜的力量。

  「……冷靜。」

  白羨魚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努力冷靜下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行蘊眸底閃過一絲心疼,將她摟的更緊,「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白羨魚渾身一震,「你是說……是他?」

  謝行蘊稍微推開了她,給她抹去淚,「除了他的授意,還有誰能做到。」

  不是他要宣稱他們死。

  而是他們活著,一定會死。

  白羨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結合上次他說的話,難道是……哥哥他們和謝行蘊已經約好的嗎?

  她心緒不寧,「如果是真的,那你上一世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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