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接二連三命案，張偉的調查

  第二起命案，發生在東方都中環線附近。

  地點在一條酒吧街附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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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吳勇和老邢驅車趕到時，公寓大樓下面已經被武協的人團團封鎖。

  「吳隊！」從車子裡走下來後，四周的外勤紛紛朝吳勇打招呼。

  「阿妮和塔木呢？」

  「他們已經在樓上了，命案發生在403室，死者是女性！」

  「那我上去吧！」

  吳勇看了眼公寓4樓位置，就要動身。

  「等等，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我們和吳隊長一起來的，我們是自己人啊！」

  「什麼自己人，沒有證明就給我閃到一邊去，這裡是兇案現場，不能進來！」

  聽到身後的對話，吳勇眉頭一皺。

  「他們兩個是第一場兇殺案的目擊證人，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放他們進來！」

  他有些無奈，但還是下了命令。

  外勤沒辦法，只能拉開警戒線，讓張偉和夏千月一起進入現場。

  「謝謝吳隊了！」張偉連忙道謝，夏千月也同樣跟隨在後。

  「記住你們的身份，進入現場後不要亂動！」吳勇卻警告一句，和老邢一前一後護著二人。

  四人很快從樓梯走到4樓，進入了403公寓。

  「嗯，好多小石雕，很多都是半成品。」剛一進入房間，張偉就看到了桌子上，窗台上以及地上鋪滿的小物件。

  都是一些手工雕刻的石雕，和死者盧梅房間裡的做工幾乎一樣。

  張偉可以肯定，這個房間的死者就是雕刻師，盧梅公寓的石雕一定來自這裡。

  「阿妮，什麼情況！」吳勇來到現場，朝自己的手下問道。

  阿妮就是那個7組的黑皮妹子，穿著迷彩褲，留著髒辮，緊身T恤下甚至能看到驚人的馬甲線，以及清晰的肌肉線條。

  這女人戰鬥力絕對不弱！

  張偉在心中做出判斷，就是不知道夏千月和對方交手的話，能夠几几開？

  「隊長，死者名叫李萍，是一個業餘雕刻師，根據法醫推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周六晚上，致命傷是胸口和心臟等位置的刀傷……」

  阿妮開始匯報情況，張偉也在公寓的臥室內看到了死者的情況。

  死者在自己的床上，胸口可以看到多處刀傷，血跡染紅了床鋪，臥室內有反抗的痕跡，枕頭內的絨毛幾乎撒滿了房間。

  但可惜，死者只是一個雕刻師，並沒有武力加持，就算反抗也是徒勞，她還是死在了公寓裡。

  張偉回頭，看向公寓的入口。

  依舊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說明兇手和死者也認識，甚至死者還將對方放了進來。

  隨後，張偉的目光定格在了公寓角落的雕刻工作檯上。

  「這女人最近也發了財？」

  因為他看到了一些嶄新的刻刀，而一些老舊的刻刀卻被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張偉前世愛好手工藝，倒也倒騰過一些小物件，所以第一眼就看出來刻刀的來歷。

  老舊的刻刀都是不鏽鋼材質，屬於大眾貨，但新刻刀則是金剛砂和鎢鋼材質，價格相對貴重一些。

  石雕不是金屬雕刻，對於刻刀的材質要求不算高，哪怕是不鏽鋼刻刀的硬度也足夠打磨。

  而且看新刻刀的使用痕跡，應該也是最近一個禮拜購買的。

  「一個中學化學老師，一個雕刻師，為什麼都發了財呢？」

  張偉小心翼翼走到臥室門口，朝死者望了一眼，結果看到死者染血的皮膚下，同樣有紋身。

  不過這裡是東方都有名的酒吧街，死者也沒有全職工作，紋身就很正常了。

  「喂，你是誰啊！」突然間，張偉被人拍了一下。

  原來是那個黑皮妹子阿妮，她給吳勇匯報完後，正好注意到了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張偉。

  「我是吳隊長帶來的，算是協助破案的人員。」

  「協助破案，就你？」阿妮表示懷疑。

  雖然她的臉很黑，但張偉也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深深懷疑。

  「真的，我是大大滴良民。」張偉連忙解釋了一句。

  可惜，阿妮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阿妮，別管這小子了，去問問鑑證科的人，有沒有發現線索！」

  「收到，隊長！」

  吳勇既然解圍，阿妮也不再糾纏張偉，火速離開。

  「塔木呢，他人呢？」很快，吳勇發現自己的另一個得力手下不見蹤跡。

  阿妮從門口探出頭：「吳隊，忘了跟你說了，外環又發現了一起命案，死者好像也是死於刀傷，塔木先過去了！」

  「什麼，還有一起！」吳隊聽後驚呆了。

  平日裡案子都接不到一件，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接二連三的，要麼不出事，要出事直接死了三個人？

  「老邢，你也過去，和塔木會合！」

  他連忙朝身邊的副隊使了個眼色，後者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下去了。

  吳隊的注意力，這才又回到了現場。

  「死者是怎麼被發現的，第一目擊者是誰？」

  「吳隊，這裡是酒吧街，外面到處都是小混混，而且兇手離開時沒有鎖好房門，屍體就這麼被人發現了。」

  「目擊者知道情況嗎？」

  「盤問過了，都不清楚，這棟樓也沒有監控，情況還不好說。不過鑑證科的人已經在調取附近酒吧的監控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吧。」

  吳勇的眉頭緊緊皺起，這件案子棘手了啊。

  如果他猜的不錯，兇手一定也戴了手套，現場更加不會留下指紋。

  如果外面的監控沒有找到關於兇手的線索，那麼這案子懸了啊！

  另一邊。

  處於現場的夏千月，也已經和張偉會合了。

  「張偉，你怎麼看？」

  「我當然是用眼睛看咯，不然呢？」

  「你說什麼呢，我是問你這個案子怎麼辦？」

  「不怎麼辦！」

  「啊？」

  聽著張偉的回答，夏千月懵逼了。

  不是你說要帶我破案的嗎，怎麼又不上心了呢？

  「很簡單啊，我懷疑盧梅和李萍最近發了筆財，但調查財務報告，我們又沒有權限，怎麼查？」

  張偉兩手一攤，沒得辦法。

  這種需要權限的東西，只有武協有，他和夏千月只是實習生。

  「你小子說的是真的，她們最近都發了財？」

  突然間，吳勇卻冒出頭來，一臉奇怪的看著張偉。

  「是啊，你看桌子上的刀具，簡直是鳥槍換炮了！」

  張偉指了指角落的廢棄刀具，「這些都是低檔貨，2塊錢一柄，3塊錢一柄，十塊錢批發價能買一大把。」

  他隨後又指著桌上擦的鋥亮的新刀具：「這些就不同了，少說30塊一把，鎢鋼的研磨精修刀具，甚至50塊的都有。」

  「吳隊長，你想一想，一個用慣了低端貨的雕刻師，怎麼突然買得起這麼貴的刀具了？」

  吳勇想了想，覺得眼前這小子說得確實有點道理。

  他沉吟片刻，朝門外喊道：「阿妮，回總部之後記得查一查兩個死者的財務記錄！」

  「收到，隊長！」

  吳勇吩咐完後，看著張偉：「還有嗎？」

  「吳隊，破案的是你們重案組，你對我還期待什麼？」張偉連忙搖頭，表示真沒有了。

  「你小子下次想到什麼，直接和我說啊！」吳勇提醒了一句，再次回到臥室，檢查屍體去了。

  張偉則是在現場又溜達了一圈，這才帶著夏千月下樓。

  一個小時後，吳勇收隊。

  張偉和夏千月，再次搭上了順風車，跟著一起返回總部。

  ……

  武協總部。

  重案7組辦公區。

  當吳勇一行人返回後，就發現老邢帶著那個眼神兇悍的隊員塔木，已經等候在了這裡。

  「老邢，那邊的案子什麼情況？」

  老邢指了指證據板上的新照片，介紹道：「死者是一個維修自動販賣機的工人，不過這工作是兼職，他在工會登記的也是假身份。我們仔細查了一下信息，對比指紋後發現，他本身有不少犯罪記錄，挑釁鬥毆、偷竊、械鬥，反正看著就是一個小混混，這個記錄應該是找不到全職工作的，所以他用假身份找了個兼職。」

  「至於死因，也是刀傷，不過這次兇手是一刀斃命，出手狠辣，一看就是練家子！」

  吳勇看了眼照片，死者躺在陰暗的小巷子角落，脖頸被人割開，地上有血液噴涌的痕跡。

  「一刀斃命嗎，看來是第二個兇手！」張偉看著照片，有些意外。

  這說明殺掉照片中混混的兇手，和殺掉盧梅李萍的不是同一個人。

  第三個死者很明顯有豐富的街頭鬥毆經驗，卻被兇手一擊秒殺了。

  而盧梅和李萍不過是兩個弱女子，更加不可能擋得住兇手，怎麼還需要被捅十多刀呢？

  兇手起碼有兩個人，擊殺盧梅和李萍的是弱雞，而擊殺混混的則是個用刀高手。

  吳勇也看出來了，疑惑道哦：「難道是兩起不同的案子嗎，第三個死者和前面兩個是碰巧，第三個案件和前面兩起有沒有關聯性？」

  「我看不像！」但張偉卻否決了吳勇的猜測。

  他走到證據板前，指著第三個死者手邊的手機，分析道：「前段時間我換了台新手機，所以特意搜索過市面上的新款手機，死者用的這一台是水果最新款，世面上的售價大概在11000左右，很難想像一個修販賣機的工人，能夠買得起這麼貴的手機。」

  「乖乖，11000的手機，夠頂我兩個月工資了！」一旁的老邢驚訝出聲，但很快被吳勇給瞪了一眼。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吳勇接著看向張偉。

  「吳隊，你不是說要調查財務記錄嗎，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張偉這麼一提醒，吳勇這才想起來這件事。

  「阿妮，調查三個死者的財務報告，比對一下！」

  「收到！」

  阿妮開始幹活，通過武協的資料庫，開始查詢死者的財務轉帳記錄。

  很快，她就發現了問題。

  「咦，9500的入帳，而且是連續三個禮拜！」

  一時間，眾人全都湊上前。

  張偉看到了財務記錄，連續三個禮拜，三名死者都幾乎在想同時間段給自己帳戶存入9500的金額。

  「阿妮，能找到款項的源頭嗎？」

  「不能，這是現金入帳，我最多只能找到三名死者去存款的銀行監控錄像。」

  「行吧，把錄像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存款時他們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

  吳勇有些失望，如果只有銀行的監控錄像，可不夠破案的。

  「話說，為什麼是9500呢，這筆錢有什麼特殊的嗎，而且還是連續三個禮拜的入帳，什麼生意能有這種收入？」

  一連串的疑問，在吳勇腦海中閃過。

  「很簡單啊，為了避稅，不用填寫收入明細！」但張偉卻在這時候出聲了。

  「銀行規定，現金入帳單筆超過10000的存款，需要上報稅務，甚至銀行會審查收入明細證明。所以很多人存款不會超過10000，就是為了避免麻煩，這也是非法活動的慣用套路。」

  「你的意思是，他們三個都參與了某種非法交易，並且交易持續了三個禮拜左右，最後被人滅口了？」

  「顯然是這麼回事。」

  吳勇看著張偉，他第一次發現這小子好像有些能耐，不僅在現場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懂得還不少。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交易呢？」

  「你問我，我問誰啊？」

  張偉攤手，表示自己不是先知。

  吳勇失望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催促道：「既然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也早點回家吧，要是知道什麼事，記得聯繫我們！」

  說著，他還順手掏出了2張名片，遞給張偉和夏千月。

  「行吧！」

  張偉結果名片，看了眼捨不得走的夏千月，最後還是拉起對方，朝外面走去。

  「張偉，我還想在待一會……」

  「你待著不是給別人添亂嗎，人家重案組這麼忙，你留下來給他們增加工作負擔？」

  夏千月意猶未盡，但張偉卻直接一盆涼水潑了上去。

  「張偉，你說什麼呢，我那是想要幫重案組分擔壓力！」

  「分擔壓力，你不給他們增加壓力就不錯了，破案這種事，可不是你這個新人能做的！」

  說著，張偉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你真想破案啊，倒是可以和我一起去，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些線索。」

  「真的啊？」

  「當然了，不過這些線索我們得自己調查，武協不一定查得到！」

  二人很快離開了武協，並且前往的目的地是死者李萍居住的酒吧街附近。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

  白天沉寂的酒吧街，也開始熱鬧起來。

  雖然這裡發生了一起命案，但也不妨礙東方都內的年輕男女們來此尋歡作樂。

  酒吧街的後巷，更是有不少染著五顏六色髮型的混混們聚集著，他們嘴裡叼著煙，揮舞著手臂，正在高談闊論，時不時從嘴裡蹦出一句「mmp」、「ctmd」之類的文明規範用語。

  「幾位哥，你們知道附近哪裡的紋身師傅手藝好嗎？」

  突然間，一個和四周混混格格不入的年輕人插入其中。

  「紋身？」混混們反應過來，看著來人，「你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也想要紋身？」

  「沒辦法，最近交了個女朋友，非要讓我表決心。小弟琢磨著，要不就在胸口上紋個名字吧，下次衣服一撩，就說我已經將你永遠記在了心上！」

  「喲呵，還是你高啊，兄弟！」

  小混混們聽到年輕人的話，全都豎起了大拇指。

  其中一個小混混，湊到年輕人耳邊，報出了一個地址。

  年輕人道謝一聲，連忙離開。

  ……

  酒吧街附近，一處小巷子裡。

  張偉帶著夏千月，來到了從小混混提供的紋身師傅這裡。

  紋身畢竟不是啥正經生意，很多師傅都在小巷子裡開了店，對外就說是人體彩繪。

  而且這一行，都是憑手藝吃飯，手藝好的師傅極少。

  張偉也怕找不到好師傅，這才想到了問路這一招，如果你讓武協來調查，說不定小混混看到吳勇掏出證件時，早就跑光了。

  「張偉，你不會這要紋身吧？」

  「如果是紋上你的名字，我自然願意！」

  「去死，誰要你紋我的名字了！」

  「那行吧，我們今天就來問個情況。」

  張偉走進店鋪，直接找到了店裡一位年長的紋身師傅。

  「師傅，我想問一下，你知道這些紋身出自誰的手筆嗎？」

  張偉掏出手機，給師傅看了張照片。

  「這……這是屍體？」看到照片的瞬間，師傅怕了。

  這些照片，都是張偉在兇案現場偷拍的。

  「師傅，這是藝術照，藝術照懂嗎，當時她們和攝影師說要擺一個兇殺現場的造型，我看著也鬱悶，但沒想到人家攝影師也專業，這就給擺出來了。」

  「那些血都是血漿，傷口都是化妝師的本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就想問問紋身這個事……」

  張偉連忙解釋，紋身師傅才鬆了一口氣。

  你早說嘛，我還以為真死了人呢，居然是藝術攝影。

  不過還真別說，那化妝師和攝影師挺有本事的，血漿不要錢似的灑，照片就和真的兇殺現場一樣。

  「看這手筆，應該不是我們這一片區的，我們這邊都擅長新傳統，但照片裡的紋身是老傳統樣式。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陰暗格調，加點鬼怪啊，文字啊之類，他們不喜歡老傳統那一套了。」

  「我記得城北區好像有人紋這個，你看這第一張的真龍，還有第二張的鯉魚，配色鮮明，活靈活現，紋身的人應該有那麼幾年功力！」

  聽著師傅的講解，張偉心中瞭然。

  果然，從紋身下手，還是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