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劍意

  一縷香味緩緩探入房間，床上的可人輕輕聳動鼻尖，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陌生的房間，微微愣神。

  隨後才想起身處何方，嬌憨的摸了摸頭，伸了一個懶腰，火辣的的身材隱隱可見。

  比比東快速的梳妝打扮過後，不好意思的看向第一青嵐，微微吐舌，幫著把早飯端到桌子上。

  「秦大哥和第一呢？」比比東沒有看到秦楓和第一，問道。

  「你秦大哥去奧法城辦點事兒，過幾天才會回來，第一那小子應該是跑出去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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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先吃，不用管第一」青嵐拉著比比東坐下。

  隨後比比東就從第一青嵐口中套出了許多關於第一的情報。

  甚至於，不能說是套。

  第一青嵐滿臉興奮的炫耀著自己的兒子，單純的想讓未來的「金大腿」明白自己的兒子潛力無窮，好在武魂城得到更好的照顧。

  連第一比別的孩子早不尿床，這種瑣事都說了出來。

  第一青嵐只知道自己兒子是一個輔助系魂尊，平時練的劍法也只是玩鬧罷了，最多就知道第一會一套自創魂技一陽指法，關鍵時刻可以用來防身。

  關於自創魂技，第一青嵐當然不會告訴比比東。

  比比東聽著第一青嵐的話語，漸漸的感覺出了不對味。

  神色奇異的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第一青嵐，比比東明白了。

  鬧了半天，關於第一的一身戰力，第一青嵐根本不知道。

  在第一青嵐的眼中，第一隻是一個天姿十分高的輔助系魂師。

  這估計是秦楓父子怕她擔心第一的安全，才隱瞞著她。

  比比東眼神一轉，就猜出了真相。

  畢竟輔助系魂師很安全，一般情況下不用和其他魂師正面交手。

  比比東順著新認姐姐的話語，誇讚著第一的天分，這也是比比東真心的話。

  飯後，比比東幫忙收拾完餐具，在村子裡閒逛。

  結合著從便宜姐姐處得到的信息，腦海中的第一瞬間變得立體起來。

  第一：目前接近十二歲，三十二級輔助系魂尊。

  出生就不哭不鬧，六月能爬，十月會語，一歲能就能滿地走。

  三歲初習文，父始知其過目不忘之能。

  同歲，得一木劍，九年以來寸步不離身，時常揮舞，眾人常以其自娛。

  「嘶～」比比東忍不住輕聲吸氣。

  經過詳細整理第一的過往，她更加明白，這份資料不能讓任何敵對的人知道。

  並生出了帶第一前往武魂城的念頭。

  至於第一三歲之前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其中有第一青嵐的誇大之語，反而肯定的認為妖孽從出生，就應該不平凡。

  這是從身為頂級天才的自己，身上得出的結論。

  比比東對此深信不疑。

  注意著不停「路過」自己身邊的村民，比比東朝對方嫵媚一笑：

  「小哥，再不去田裡，果樹就乾死了～」

  明顯比比東注意到對方提著一個空桶已經「路過」自己七八次了。

  「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一些村民聽到後轟然大笑。

  小伙子赤著臉連忙朝遠處跑去。

  比比東笑著遠離人群，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對於自身的魅力，她一清二楚。

  相比於那些令人厭惡的貴族，比比東覺得這些平民更加單純。

  走在鄉間小道上，不多時，比比東來到了一處竹林，遠遠就聽見陣陣聲響。

  神色一動，比比東收斂氣息，緩緩飄向竹林。

  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時快時慢的揮舞著手中長劍。

  劈、刺、撩、掃、蹦、掛、截、點、提。

  各種劍招，信手拈來，讓比比東看的賞心悅目。

  隨後只見第一以一招仙人指路起手，手中劍招時而似雷霆，時而似風月。

  身隨劍動，劍隨心起，時而雜亂無章，時而疾風暴雨。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第一緩緩念到。

  隨後拔劍指天，在逍遙遊身法以及御風天賦的帶動下，仿佛化身風之子一般，身影短暫的停留在長空之上，隨著劍招不停的變幻，留下道道殘影。

  仙！

  這一刻的第一仿佛高天上的白雲，又仿佛屹立世間千百載的群山，自身氣質升華到了極致。

  躲在暗處的比比東，杏目微瞪，屏住呼吸，輕捂嘴唇，怕打破這充滿詩意的畫面。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等第一從天空落下，隨口又是一句。

  第一的劍招瞬間變得纏綿，身影也搖搖欲墜，劍刃卻隱隱向外，殺機暗藏。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隨著後半句詩的響起，第一那看似柔弱的劍招瞬間變得殺意昂然。

  大開大合，仿佛化身為一名沙場征戰的將軍，飄落的竹葉仿佛一名名士卒，圍繞伴隨著劍招在空中飄舞。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劍招又是一變，隨著腳尖輕點，第一身影向上拔起。

  快！快！極快！

  這一刻，第一出劍快！

  劍招變化快！

  而第一的速度更快！

  已經到了虛空留影的地步，比比東瞪大雙眼，鬢角流出就出一絲絲香汗。

  隨後比比東耳中聽到了眾多華麗的詩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隨著口中詩句的變化，手中劍招也隨之而變。

  第一仿佛化身為一名詩人，各種名篇隨口就來。手中長劍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畫家手中的畫筆，在虛空中繪畫詩中真意。

  隨著第一口中吐出越來越多的詩句，手中也揮灑出更多的劍招。

  劍越來越急，劍法中的劍勢卻愈發內斂。

  其中仿佛在孕育著什麼東西。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出現了靜止，比比東愣愣的看著舞劍的少年，呼吸變得急促幾分，內心一片空白。

  仿佛在這一刻天也空，地也空，時也空，只有那個少年與天音一般的詩篇存在。

  不知道多少年以後，那個竹林中的舞劍少年也時常出現在比比東的夢裡。

  這一刻，第一隻覺得身與劍和，神與天合。

  無邊劍勢緩緩朝著第一匯聚，身上鋒芒變得越來越盛。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第一身上魂力一震，不知不覺達到了三十三級。

  第一緩緩退出神融天地的狀態，握著手中的長劍，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劍的呼吸。

  連城劍法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而劍法與神照經同修的奧義，以及絕招都已經盡數掌握。

  並且順勢邁入劍心通明之境，神而明之，劍意小成。

  新掌握的絕招附帶著唐詩劍法奧義，一劍斬下。

  「長劍橫九野！」劍氣自生，第一一身魂力迅速的下降。

  隨著三丈長的劍氣匯聚在長劍之上，體內魂力已經不足三成。

  長劍也開始吱吱作響，仿佛承受不起這股力量！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斬！」

  「呀～」神遊天外的比比東猛地被危機感驚醒，看著朝自己落下的沖天劍氣，已經來不及躲避和防禦。

  不自覺的驚呼出聲。

  「轟！」

  一道三丈長、半尺寬的劍氣轟在地面上，原來此處的綠竹早已被劍氣切割成最多寸許長短的木屑。

  只余不知深淺的劍痕留在原地。

  比比東咽了咽唾液，不禁覺得口乾舌燥，腿發軟。

  「差、差一點…」

  比比東看著身側，離自己不足三尺遠的劍痕，又看見跌倒在地，呼吸急促的第一，趕緊跑了上去。

  「你沒事吧？」

  原來第一在斬出那一劍之後驚覺不對，強行提起一口真氣，使劍鋒偏離三尺。

  看著只是有些驚慌失措的比比東，第一鬆了口氣，腿一軟，跌倒在地。

  「謝天謝地」第一內心自語。

  幸好比比東沒事，要不然真得拖家帶口跑路了。

  人生大起大落，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