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幡然醒悟
2024-05-14 20:06:23
作者: 柳柳
喬喬沒理由打電話給婆婆,問有關於鍾婉婷的事。
她和鍾極鬧到今天這個結局,全部拜她所賜。
說的不好聽點,鍾極都不在了,她的死活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了。
「或許是她躲起來呢,鍾極的死或多或少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躲起來,就能將身上的罪孽洗清?想躲就躲得掉嗎?
她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的女兒還不到兩歲,他就這麼沒了,作為妹妹她就一點都不愧疚?
喬喬想的沒錯,沒多久,她就接到了鍾婉婷的邀約。
這是一家位於鬧中取靜的會所,這會兒裡面沒什麼人,vip客戶隱私性都很好。
推開包間的門,她猶豫了一會兒。
來這一趟,有這個必要嗎?
她們姑嫂,從最開始的好朋友好姐妹,變成了針尖對麥芒的對立面。
現在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吧?
對面的人,喬喬幾乎沒有認出來。
鍾婉婷神情憔悴,仿佛蒼老了好幾歲,一身寶藍色的裙子,臉還是那張臉,但眼眶深陷,下巴瘦尖了。
這還是那個昔日裡最逍遙、最春風得意的鐘家大小姐?
「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呢。」
「的確是不想,有什麼事快說吧,我時間有限。」
她點燃一支煙呆滯的看著一個方向,並不在意喬喬的冷漠。
「是,我是心虛,連我哥下葬我都沒去。」鍾婉婷忽然捂住面頰,低聲痛哭。
「喬喬,你恨我嗎?你一定恨死我了,我也恨我自己,我沒想到我哥他……他還那麼年輕。我知道他愛你,可我就是這麼自私,我真的很自私。
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想要報復你,折磨你們的婚姻,可我沒想到最痛苦的是我哥。我寧願他恨我,最後見我一面的時候,扇我幾巴掌。」
可是最後那一面,他站在包間門外,直接轉身走了,他對她失望透頂。
喬喬的心再一次被揪著,扯著生疼。
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陷入無休止的痛苦中。
「他不喜歡陳小扇,我知道,那次是意外,懷上孩子也是意外,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我哥,我親手害死了他,我沒臉見他。」
更沒臉見喬喬。
她躲起來了,就連父母又打又罵的想要她去現場,她都不敢。
她這輩子都背著害死兄長的罪名,她失去了這世上最維護她的親人。
從今後,她為所欲為,再也沒人替她撐腰,給她當後盾,替她收拾爛攤子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我害你們沒了孩子,我哥傷心出了意外。都是因為我,喬喬,對不起,我失去了哥哥,你失去了愛人……」
「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諒,財產部分我不會要的,都留給情情吧。」
她沒臉爭,鍾極走了,她一夜之間長大。
陸廷的情傷沒讓她成長,初為人母沒讓她成熟,卻是在最愛她的哥哥離開後,她終於清醒。
或許是,沒人給她兜底了。
「你不必這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哥知道了,也會走得安心的。」
好半天,喬喬才說了這麼一句。
鍾婉婷抬頭,「我會帶著求寶去國外生活,從此後不會再打擾到你了,喬喬,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看在……」
「別說了,我的孩子比我的命都寶貴,用不著你來求我。」
「好,我知道,你向來比我識大體,以前是我太混了,只知道混日子,覺得自己痛苦,殊不知那時候才是最幸福的。」
痛苦的在後頭呢。
「所以,你是來跟我告別的?」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我也是來真誠的向你道歉的。是我自作自受,我遭到報應了。」
只希望你以後都好好的。
如果早些天說這些話,她們幾個的命運或許不會這樣。
真是滑稽啊,物是人非才幡然醒悟,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陳小扇呢?」她不是她一手攛掇,介紹給鍾極的嗎?
她肚子裡可還懷著鍾家的孩子呢。
鍾極人是走了,那個女人若是拿肚子裡的孩子要挾,鍾家和喬喬又怎麼能脫得了干係?
鍾婉婷嘴角一抹諷刺的笑。
「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哥,她處心積慮的找你攤牌,你認為我哥還會留她嗎?」
他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和她有了那一夜,更後悔當初沒有一下將人解決了。
據說,陳小扇孩子沒了,怎麼沒的不得而知,接著她便也跟著銷聲匿跡了,世上好像從未有那麼一個女人出現過一樣。
她就像一粒老鼠屎,攪亂了鍾家這鍋粥,雖然什麼都沒撈著,最後連命都玩完了,可是她的存在的確是卻讓鍾極這一對分崩離析了。
那樣的女人,還妄想要一筆錢,或是以為自己生下私生子分的財產。
只怕是她那顆漿糊腦子想的太天真了,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哪有母憑子貴一說。
她的消失,一點都不冤。
「我知道你想說我惡毒,是我一手操作的這件事,可我也沒想到她會這樣,更沒想到我哥……」
喬喬拉開了包間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有關這件事的細節。
鍾婉婷對著她的背影。「嫂子,公司和孩子就拜託你了。那都是我哥的心血。」
走廊里靜悄悄,喬喬快步的離開。
拐角處,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心裡並未覺得有多暢快。
鍾婉婷的懺悔,她就覺得大仇已報,心裡就平衡了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
陳小扇被處理了,鍾婉婷一夜成人,她死了老公,帶著孩子成了孤兒寡母。
她總能想起,鍾極站在校園裡的梧桐樹下對著她微笑。
鍾婉婷也見證了她們的所有,她痛苦失去了親哥哥,對她懺悔自己的過錯。
喬喬心裡就能好受?
扯著骨頭連著筋的那些過往歲月,歷歷在目,死了的,清醒的,都是她們生命中重要的人,現在,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孩子了。
喬喬捂著嘴,靠在洗手間的牆上默默飲泣。
戴上墨鏡,鑽進了駕駛室。
從此後,她只會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她沒有了鎧甲,就長出渾身的尖刺,一樣可以保護自己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