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成為傳奇

  5月中旬，南方不少省份早已入夏，位於西南的滇省卻依舊溫和如春。

  省會春城附近的某處影視基地里，《士兵突擊》劇組的全體人員，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神態一片輕鬆。

  

  除春節假期外，歷時近四個月拍攝的《士兵突擊》，終於殺青了。

  從導演樓文飛，到主演王小強、成光，再到跟組編劇董牧羊、余小小等人，都開始在攝影師的吆喝下有序排隊，準備最後的殺青合影留念。

  作為相關部門的代表，郝主任也從帝都飛來了春城，參加殺青儀式。

  當合影隊伍快排好，即將拍照的時候，郝主任左顧右盼，卻沒有見到身為編劇和總監製的蕭楚的身影。

  他拉過導演樓文飛問道：「老樓，蕭楚呢？怎麼從我來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樓文飛一邊繼續指揮大家排隊，一邊樂呵回道：「郝主任，蕭老師不在這裡，上午就已經走了。」

  「啊，走了？」

  「是啊，拍完最後一條，他就跑了，說是回魔都陪媳婦產檢去！郝主任，蕭老師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您要來，剛剛我跟他說了後，他讓我代他向你道歉，下次見面的時候他請你喝酒。」

  郝主任有些意外，沒想到蕭楚溜得這麼快，竟然沒見著。

  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好奇道：「他不是年前才結婚嗎，這麼快就懷了要當爸爸了？」

  樓文飛笑道：「誰說不是呢，您是不知道，自從年後劇組重新開工後，他一有空就飛回魔都，跟路費不要錢似的，算起來他一個人的來回機票，就快能養活一家航空公司了。」

  郝主任也笑了，說道：「可以理解，我年輕那會兒剛當上爸爸的時候，也跟他差不多。」

  「老樓，今天戲已經殺青了，對於播出檔期你們公司是怎麼想的，準備什麼時候讓《士兵突擊》跟觀眾見面？」

  說起正事，樓文飛也正經道：「公司的意思是儘快上線，並且已經跟荔枝衛視和帝都衛視兩家談好了，等後期製作一完成就播出，具體的檔期暫時定在6月30號。」

  「後期製作由你負責？」

  「是的，蕭老師馬上將投入《人在囧途》項目，飛往暹羅跟組監製，所以《士兵》的後期主要由我負責，不過有時間的話他也會參與。

  郝主任點點頭，他當然希望蕭楚能夠全程參與《士兵突擊》的後期製作，不過也不能勉強。

  畢竟《士兵》這個項目是他們有關部門，抓蕭楚的「壯丁」讓拍的，多少打亂了海豚影視和蕭楚原有的工作計劃。

  現在《士兵》殺青了，人要專注做自家的電影項目，也是可以理解的。

  郝主任也看過了《士兵突擊》的大部分樣片，對這個片子的質量有信心。

  「那辛苦老樓你了。」

  「郝主任您客氣了！」

  ……

  魔都，某高級私人醫院停車場。

  蕭楚小心翼翼地扶著夏聽蟬，上了奔馳保姆車。

  這車是蕭楚為了媳婦兒和肚子裡的兩個寶寶，特意買的，就為了平時來醫院孕檢方便、安全。

  扶媳婦兒坐好，並系好安全帶後，蕭楚坐到了旁邊。

  一起陪同來檢查的小艾，坐進了駕駛位，見蟬姐和蕭老師都坐好後，嫻熟而平穩地發動了車子。

  看到小艾的技術，蕭楚放心了，把手放在媳婦兒隆起的腹部上，忍不住想要感受一下兩個小傢伙的活力。

  「知了，兩個小傢伙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啊？怎麼感覺我的手一放上去，他們就跑過來跟我互動。」蕭楚問道，臉上充滿了老父親的微笑。

  夏聽蟬嗔怪地瞟了他一眼，自從中午飛回魔都後，某人已經摸了十幾次肚皮，說了七八次類似的話了。

  真是幼稚！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懷孕，哪有這麼一遍又一遍問的，也不嫌矯情。

  看到媳婦兒嬌嗔的眼神，蕭楚嘿嘿地笑了起來。

  兩個小傢伙發育得很健康，媳婦兒的身體也很健康，他當然很高興了，想早點跟兩個小傢伙見面。

  「知了，快滿六個月了吧？預產期還有多久？」

  「自己查去！」夏聽蟬輕聲回道，都知道快六個月了，還問什麼時候預產，不知道「懷胎十月」這個詞嗎？

  每次從外地回來都要問幾遍，他不煩，她都嫌煩了。

  而且，這些東西剛剛大夫都說過了。

  就是故意的！

  見夏聽蟬不理會，蕭楚笑了一下，自己說道：「還有不到五個月，寶寶們就出生了。我這次在家裡能待半個月，然後去暹羅。」

  「《人在囧途》各種前期工作都準備好了，過去直接開拍，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也頂多兩個月就能拍完。」

  「這樣我能保證在預產期之前趕回來，完全不會錯過寶寶們的出生，挺好的！」

  夏聽蟬停工待產，蕭楚正常工作，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

  蕭楚倒是也想這次拍完《士兵突擊》之後，先停下工作，好好在家陪產。

  然而夏聽蟬沒同意，覺得家裡有婆婆、親媽、小艾陪著夠了，讓他該幹嘛幹嘛去。

  另外一個，《人在囧途》的拍攝工作早就定好了，沒法因為他個人原因停下來。

  他只能先去工作。

  等拍完《人在囧途》之後，他就可以休個長假，好好陪陪媳婦了。

  ……

  半個月之後，5月27日，總編劇兼總監製蕭楚，休息好的主演陸博、王小強，早就等著的男三號黃超等一行人，一起飛赴暹羅，和先行趕去的導演陸高生、製片人周青、副導演伍成梁等劇組成員匯合。

  三天後，5月30號，星期一，海豚影視的第二部電影《人在囧途》（原版為《泰囧》）開機。

  因為前期工作做得很充分，這次拍攝進行得很順利。

  33天後，即7月2號，電影殺青。

  7月4號，劇組回國。

  在此之前，6月30號，電視劇《士兵突擊》如期上星播出，帝都衛視、荔枝衛視雙台聯播。

  播出短短几天，就引發了全民熱議，收視率爆棚，在第三天，也就是7月1號晚上，就壓過了正在熱映的《大宅門》，拿下了單日收視冠軍。

  由此，這7月初的上星衛視黃金檔，出現了一道奇景。

  蕭楚寫的《大宅門》和《士兵突擊》，為了收視頭名，激烈角逐、互相競爭。

  自己打自己！

  兩部作品都口碑、收視雙佳，唯一的不同是，《大宅門》先播出了一周，劇情正逐漸走向高潮，而《士兵突擊》才剛剛開始。

  另外，雙方的收視群體不同，卻都很龐大，也很穩定，讓這個頭名之爭充滿懸念。

  同期的其它上星電視劇，都在這兩部大爆熱劇面前，淪為炮灰。

  這一奇景讓人嘆為觀止，也讓蕭楚在電視劇迷和網友中封神。

  ……

  7月5號上午，《人在囧途》開完後期動員會後，電影正式轉入後期製作。

  此時距離夏聽蟬預產期還有差不多兩個月。

  作為這部電影的第一負責人，蕭楚再次總管起了後期工作。

  蕭楚每天來回於碧水3號和公司之間，好在家裡有老媽、岳母、小艾、昔昔幫忙，而公司里也有導演陸高生、副導演伍成梁、新任後期製作部經理陳科等協助，一切都平穩順當。

  7月17號，《士兵突擊》大結局。

  從播出第五天開始，《士兵突擊》徹底壓下《大宅門》，坐穩單日收視冠軍的寶座，一直蟬聯到最後。

  其平均收視率突破了3%，收官之夜大結局更是達到了4.14%，繼《潛伏》之後，蕭楚又創造了一個收視神話。

  許三多成為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年度最佳影視形象，劇中「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也傳遍了大江南北、兩岸三地，得到了官方的認可，成為了時代正能量。

  ……

  8月1號，星期一，海豚影視宣布《人在囧途》定檔9月30號，進軍國慶檔。

  第二天下午，蕭楚剛陪媳婦去完醫院，返回公司，就收到了一個消息。

  「蕭楚，邱雲珅的電影《瘋狂的鐵罐》今天定檔，也是9月30號首映。」周青說道。

  「也是9月30號？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咱們昨天剛宣布，他就也上國慶檔，這是故意跟咱的《人在囧途》對打嗎？」蕭楚問道。

  周青點點頭：「《瘋狂的鐵罐》也是喜劇，又定同一天上映，很明顯。」

  蕭楚淡淡地笑了起來。

  之前邱雲珅各種搶《瘋狂的石頭》的功勞，蕭楚沒去理會，甚至他生搶「瘋狂系列」的名號，硬把新電影取名《瘋狂的鐵罐》，蕭楚也沒怎麼在乎。

  畢竟這「瘋狂系列」，他沒準備做第二部。

  但現在邱雲珅直接飛龍騎臉，想要踩著自己上位，那蕭楚就不能忍了。

  「那就看看到底誰是真猴王，誰是假猢猻好了。」蕭楚說道，「周哥，邱雲珅這電影總投資多少來著？」

  周青回道：「據可靠的內部消息，加上宣發，應該不低於2個億。」

  「2個億，那要回本，至少要6個億的票房……周哥，讓公司配合他把這齣大戲唱起來，看看最後到底誰衝上雲霄，誰跌得粉碎。」

  周青看了蕭楚一眼，點點頭道：「好，我來安排。」

  ……

  9月15號，歷經兩個多月的趕工，《人在囧途》全部後期工作完成。

  各種宣傳物料也已放出，萬事俱備，只等國慶來臨。

  終於完成所有分內工作，卸下總監製職務，提前休假的蕭楚，回家當起了陪產爸爸。

  「知了，預產期應該差不多到了呀，兩個小傢伙怎麼還不出來？」蕭楚看著媳婦兒圓滾滾的肚子，帶著不解，更含期盼地問道。

  然而不等夏聽蟬開口，老媽王翠香就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叱道：「預產期只是個預產時間，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又不是都相同的，你急個什麼勁？」

  「我這不是看知了挺辛苦的，想讓寶寶們早點出來嘛。」

  「知道媳婦不容易，也不知道早點把工作幹完，回來陪著，我看你就是嘴裡一套，心裡一套，一點都不誠心。」

  「啊這……」

  蕭楚無語了，怎麼感覺兩個小傢伙還沒出來，自己的家庭地位就又下降了？

  不對，是本來就排在最末了，這下是一點地位都沒了。

  邊上的小艾、昔昔看到這一幕，同時笑了起來。

  夏聽蟬也嘴角微翹，笑意流瀉。

  有婆婆護著的感覺就是好！

  ……

  9月30號，內地電影市場國慶檔大戰，拉開帷幕。

  憑藉《瘋狂的石頭》的影響力，加上蕭楚在院線經理和影迷中的號召力，《人在囧途》（原版為《泰囧》）首映當天獲得30.3%的排片，空降排片榜第一。

  邱雲珅的新片《瘋狂的鐵罐》，同樣沾了《瘋狂的石頭》的光，並打著「瘋狂系列」第二部的名號，獲得28.5%的排片，排在第二。

  另外一部國慶獻禮劇，獲得18.5%的排片，排在第三。

  此外還有其他六部新片，同時上映，競爭十分激烈。

  ……

  晚上11點半，當日票房出來了。

  因為30號是星期四，還是工作日，加上全國多個省份出現強降雨和颱風，大盤漲幅有限，只有2.81億。

  其中排片30.3%的《人在囧途》，拿下1.55億票房，占大盤的55.3%。

  以28.5%排片，拿下排片榜第二的《瘋狂的鐵罐》，獲得5840萬票房，占大盤的20.8%。

  排片第三（18.5%）的國慶獻禮劇《人民的光榮》，獲得3780萬票房，占大盤的13.5%。

  與此同時，三部主要新片的貓眼、淘票票評分也都出來了。

  《人在囧途》貓眼9.6，淘票票9.5，兩邊都拿下超高分。

  而《瘋狂的鐵罐》則貓眼7.6，淘票票7.4，購票網友打出大量差評。

  主要差評的點是故事混亂、剪輯支離破碎、笑點低級爛俗，以及跟「前作」《瘋狂的石頭》相差太遠，不配叫一個系列。

  《人民的光榮》則貓眼8.5，淘票票8.6，評分不錯，在所有新片裡僅次於《人在囧途》。

  ……

  零點之前，第二天即10月1日的排片出來了。

  《人在囧途》排片上漲到了38.6%。

  《瘋狂的鐵罐》下降8個點，為20.3%。

  《人民的光榮》略微上漲，為19.5%。

  ……

  1號晚上11點半，當天票房出爐，當日大盤暴漲104%，為5.75億。

  其中《人在囧途》3.46億，占比60.2%，累計5.01億。

  《人民的光榮》8680萬，拿下當日亞軍，占比15.1%，累計1.246億。

  《瘋狂的鐵罐》7010萬，被《人民的光榮》逆襲，占比12.2%，累計1.285億。

  ……

  10月2號排片。

  《人在囧途》排片繼續上漲，提高到46.3%。

  《人民的光榮》23.6%。

  《瘋狂的鐵罐》9.8%，跌破10%，國慶檔三日游。

  ……

  一轉眼時間來到10月7號，國慶假期最後一天。

  當日《人在囧途》拿下3.13億票房，累計27.55億，貓眼預測最終票房44.4億。

  短短八天的票房，就超過了《瘋狂的石頭》的總票房（16.95億），創造了蕭楚和海豚影視公司共同的最高票房記錄。

  後面還有22天，甚至是52天的票房收割期。

  而《瘋狂的鐵罐》，八天總票房累計只有2.24億，不足《人在囧途》的十分之一，每日排片與單日票房，都已寥寥無幾，距離6億的回本線，像是隔著一個銀河那麼遠。

  不過早在假期的第三天，蕭楚就不再關注這部電影，以及邱雲珅相關了。

  被風雲掃蕩的殘枝敗葉罷了。

  ……

  8號，工作日的第一天，海豚影視提前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

  除了公司員工和劇組成員外，參加慶功宴的還有兩位意外之客——來自部隊的劉主任和《士兵突擊》總顧問吳浩文。

  觥籌交往間，劉主任和吳浩文一起舉杯來到了蕭楚身邊。

  「小蕭，恭喜你，《人在囧途》短短八天票房就接近30億，你將成為史上最年輕的30億先生，甚至是創造歷史，成為40億、50億先生！」劉主任跟蕭楚碰杯，祝賀道。

  蕭楚把杯口放低，回敬道：「謝謝劉主任，只是一點小成績而已，不值一提。」

  劉主任笑道：「你這太過于謙虛了，我聽郝主任說，因為這部《人在囧途》，加上你之前《瘋狂的石頭》的成績，今年你將由一級編劇，越過大神級，直接升為白金編劇，這可是自編劇制度建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啊。」

  吳浩文也插話道：「蕭老師，你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寫的戲一部比一部火，電視劇領域《白夜追兇》、《潛伏》、《大宅門》、《士兵突擊》等直接封神，電影領域《瘋狂的石頭》、《人在囧途》又接連打破各種紀錄，你簡直是影視圈裡的一位傳奇啊！」

  「吳主任，你過獎了！」

  「一點兒也不過獎，你真是年少有為、驚才絕艷，讓人驚嘆。」

  「小子慚愧！」

  ……

  一陣親切交談之後，劉主任突然放下酒杯正色道：「蕭楚，我和小吳今天過來，是代表部隊，邀請你再創作一部軍旅相關的作品，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

  蕭楚很是意外：「再創作一部？」

  「是，你創作的上一部《士兵突擊》，上映後引發觀影熱潮。其中『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成為了年度第一話題。劇中的各個部分，也很好地體現出了我軍新時代的各種特徵和精神面貌，成為了最好的徵兵宣傳冊。」

  「為了繼續發揚影視作品在打造新時代精神文明中的特殊作用，展現我軍應對國內外各種緊急事態的優秀表現，弘揚國民精神，領導派我們二人邀請你，再創作一部現代軍旅作品。」

  蕭楚眨眼：「還是電視劇？」

  劉主任道：「由你自己決定，最好是電影。」

  「電影啊……」蕭楚把《紅海行動》的創意、梗概，簡單地跟劉主任、吳浩文說了一下。

  劉主任搖頭道：「不，換一個，你說的這個《紅海行動》，更多的展現的是海軍，而我們代表陸軍。」

  陸軍？

  那就是《戰狼》系列了。

  蕭楚溫醇笑道：「拍《戰狼》系列沒問題。」

  「《戰狼》系列？啥？」

  蕭楚見說漏嘴了，趕緊說道：「劉主任、伍副主任，拍陸軍沒問題，不過得先等一等。」

  「等一等？為什麼？」

  「因為我媳婦明天就生了，我要先回家伺候媳婦和寶寶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