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婆媳談心

  地面凹凸不平，方竹走得艱難，心中不停地胡思亂想著。

  眼前忽然就有了光亮，方竹回頭便看到了男人的走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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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他整個人似乎都隱在黑暗中一樣，只有一盞燈為她指路。

  方竹吞了吞口水，輕聲道：「元大哥，謝謝你！」

  男人沒有說話，她只聽到他的腳步聲。

  方竹腳下微頓，側頭看去：「元大哥，你是不是喉嚨還不舒服？」

  元墨也停了下來，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只可惜，黑暗中，方竹看不清他，但卻能感覺到他在看著自己，她連忙轉身，快走了幾步，再不敢說話了。

  這個男人，就不能好好說話的嗎？

  他總是這樣，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元墨也跟著走，直將她送到門口，柳李氏出來將人接進去。

  「大鬍子，謝謝啊！」柳李氏衝著黑暗中的元墨說道。

  元墨轉身離開前，沙啞著說了一句：「有事大聲叫。」

  看著燈光漸走漸遠，方竹心情複雜地轉身跟著往裡走去，他的聲音還是很沙啞，看來是還沒有好了。

  柳李氏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頭，她其實是很想問方竹，怎麼這麼久才回來的，但到底也沒有問出口。

  當然，如果方竹真照實說了，她就在那裡站著發呆了一會，她肯定也不會相信的。

  茅草屋並不大，分成內外兩部分，外面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中間用一張草簾隔開，裡面鋪了一張床，準備婆孫三人先擠一段時間。

  柳李氏已經幫小丫頭收拾好躺床上了，看到她回來，乖巧地輕喚了一聲娘。

  方竹收斂心神，又開始尷尬了。

  白天幹活出了汗，是必然要擦洗一下的，但這個樣子，她怎麼擦洗？

  柳李氏卻是已經搬來了熱水，然後自己走出草簾外面，笑道：「你趕緊先收拾一下。」

  方竹很尷尬，但也很感動，在這異世能得柳李氏這樣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她心足矣！

  收拾好後，婆孫三人睡在一張床上，方竹想要睡外面的，柳李氏不讓，非要她睡裡面，靈兒睡在中間。

  小丫頭今天也跟著跑里跑外了一天，早就累了，剛才就昏昏欲睡，此時被方竹擁入懷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聽著小丫頭輕緩的呼吸聲，方竹心中柔軟。

  「娘，明天我想先把那些藥草先送鎮上賣了，家裡這段時間不方便，放著怕糟蹋了。」

  柳李氏輕聲回道：「好！你自己路上小心些。」

  「嗯！」

  頓了頓，柳李氏又問道：「竹啊，你覺得，大鬍子那個人怎麼樣？」

  方竹只感覺老臉一陣陣的發熱，吱唔著道：「娘，他怎麼樣，關我們什麼事啊？」

  柳李氏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昨天他送狍子來的時候問了我。」

  「啊！」

  方竹驚了，聲音里含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顫抖與著急：「娘，他，問什麼了？」

  「他問你跟柳林，是不是真的和離了？」

  方竹暴汗，想不到那個大鬍子竟然會跟來問柳李氏這樣的話，他想要做什麼？

  她是不是已經和離，與他有關係嗎？

  「竹啊，娘很捨不得你，你就是娘的親女兒。但誰都知道，我們倆，現在就是搭夥過日子的兩個可憐的女人。」

  方竹聽到柳李氏話語中的失落，連忙說道：「娘，你別多想，你就是我的親娘！」

  柳李氏沒有再說話，但方竹能感覺到她似乎在哭。

  「娘，你別多想，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哎，你是個好孩子，就是絮兒那丫頭，總聽外面人亂說，還聽風就是雨，娘這心裡，難受！」

  方竹微微一頓，這話她就不好接了。

  「娘，以後姐總能看得明白的。」

  柳李氏又沉默了一會才輕輕道：「竹啊，娘，娘給她拿了一兩銀子讓她自己藏好，你，不會怪娘吧？」

  方竹輕輕道：「娘，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要你心裡高興。」

  說實話，一兩銀兩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心不算多。

  柳絮雖然一直對原主，或者說對現在的她也不好，但她對柳李氏，卻是真的好。

  那天她們看到的情況，她在婆家那邊也並不好過，也就仗著生了兩個兒子有些底氣而已。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還總能偷偷往這邊送些糧，可見她是真的不錯。

  只要她能一直保持本心，日後她的日子好過了，拉她一把又如何？

  「竹，你是個好孩子！」

  方竹沉默，對於柳李氏動不動就給她頒發好人獎這件事，她只能一笑置之。

  她好，是因為她也好！

  「竹啊，你感覺，那個大鬍子怎麼樣？」

  方竹再次老臉發熱：「娘，你怎麼又繞回來了？」

  「娘是感覺吧，他那個人還是個實誠過日子的人，而且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你跟他一起了，也還是離娘很近，娘也能放心。」

  方竹感覺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炸裂了，眼前仿佛有無數的小星星在閃爍。

  柳李氏這是相看女婿，已經看好了？

  「娘，你，你這……」

  柳李氏輕聲笑了出來，道：「娘看他似乎對你有意思，不然他也不會問你與柳林的事兒了。」

  「娘，我有你跟靈兒就夠了。」

  方竹輕輕嘆息，那個元墨，又豈是柳李氏看的那麼簡單？

  只是，他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身世，那卻不是她能接觸到的，也不想去接觸。

  她真的，只想安安靜靜呆在這裡，偶爾上山採藥，下田種糧，將靈兒撫養長大，成家立室就很好。

  「傻孩子，你現在還年輕，如果能遇到一個好的，娘還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娘，大鬍子是不是還給了你什麼好處？怎麼你今晚淨幫他說好話？」

  柳李氏只輕輕笑了笑，道：「好了，你明天還要上鎮上去，早點休息吧。」

  方竹也沒有再說話，柳李氏的話在她的心湖掀起很大的波瀾。

  夜，很安靜！

  除了一些蛇蟲鼠叫，整個猴兒村都隱入了寂靜中。

  勞累了一天，柳李氏與方竹母女不再聊天后，也很快便陷入沉睡中。

  迷糊中，方竹猛然驚醒了過來，整個人心中直發慌，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屏息靜氣，靜靜地聽著外面，卻並沒有聽到聲音。

  但她心中慌亂，不敢再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