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14 19:35:20 作者: 時京京

  那夜。

  周律沉專機抵京,白色賓利駛回別墅,邁步進門,車鑰匙還沒放下,就聽到一聲細弱地抽泣,見她伏在沙發哭得像淚人,實在是嬌氣了。

  明明離京時,沈婧表現挺乖,會答應好好睡覺好好吃飯,撫弄他腕間的佛珠佑他平安落地。

  兩天不見哭得慘兮兮。

  莊明不解釋沈婧為什麼哭,扭頭離開客廳。

  

  周律沉在她面前半蹲下,揉在懷裡哄了好半天,低頸吻著她,耐心解釋下回不去這麼久。

  懷裡嬌氣包的哭聲沒停下,越哭越可憐,直到傷心累了,停下不哭的時候。

  她卻說,「男二死了。」

  周律沉凝視她一眼,眸底隱隱溢出一片渾濁的暗色。

  桌子上的平板還在播放網絡上很受歡迎的電影,隔壁港城財閥總愛給他太太投資這些騙人掉眼淚的電影。

  周律沉面色收斂些許慍怒,抱她上樓。

  她說電影是真實故事改編。

  周律沉邁步上台階,「總看這些,寶寶以後學你愛哭。」

  她勾住周律沉的脖子,用輕輕的嗓音,朝他撒嬌,「你不在家,二奶奶都上了年紀,總不能讓她照顧我。」

  「阿婧。」

  她抬頭,「嗯?」

  周律沉低聲,「和我去曼哈頓好不好。」

  大概是第二次,能從周律沉口中聽到詢問式的懇求。

  進書房。

  放她到書桌上,周律沉從抽屜拿出營養劑,插好吸管遞給她,在等答覆。

  沈婧摸出一枚硬幣,指甲輕輕一彈。

  「正跟你。」

  三次都是反。

  她眼神帶點陰鬱,還要再拋。

  周律沉眉眼輕抬,看見沈婧一瞬不瞬盯著他,一雙水眸表現得十分無辜。

  她要拋出一個正,沒拋出來。

  「想去,但老是拋出反面。」

  而後,沈婧低下腦袋,牙齒咬吸管,『滋溜』一口吸光玻璃瓶里的營養劑。

  周律沉代她決定,轉身撥通莊明的號碼通知,「明天回曼哈頓。」

  沈婧愣住。

  周律沉回頭抱她下來,「今晚不開會,陪你睡。」

  沈婧臉都紅了,不記得多久沒有和他。

  月份到了,醫生是允許的。

  沈婧腰不好,周律沉忍了又忍,只得寸步不離又小心翼翼,沒下手。

  不能夜夜纏綿交頸,還要隨時留點心半夜給她揉腰,月份大了,她能疼到哭。

  找過醫生做針灸,孕期,醫生沒太多作用。

  只有周律沉的掌心摁揉有用,她總算安靜入睡。

  欠下的債,不得還。

  徹夜。

  周律沉揉到手腕酸累,眉眼覆了層淡淡的愁色。

  搬去曼哈頓一事。

  他辦事效率一如往常高,沒通知任何人,連周家都不知道。

  正在酒店大門舉行剪彩的謝欽揚得知消息,立馬驅車趕往機場,而此時,恰巧前往USA的專機正在起飛。

  謝欽揚手指猛打字:「你他媽的還回不回來啊,走也不說一聲,我以後找誰玩」

  周律沉寥寥兩眼掠過簡訊,隨後打字。

  「你有病麼」

  謝欽揚嘆氣扭頭,說不出的難受,周律沉是他最好的朋友,沈婧也是。這回丟他孤家寡人留京,那種滋味挺不好受的。

  結婚的時候,他連伴郎都沒得當,周律沉似都不需要這些。

  年輕時都意氣風發,從京到滬到三亞,總是渾渾噩噩縱情享樂一生。

  父輩的蔭蔽能撐幾代,路還不是得靠自己走。

  -

  沈婧喜歡比弗利山莊,周律沉隨她,陪她住在比弗利山莊。

  等她喜歡回曼哈頓,又連夜調車隊回長島住。

  去北美加拿大,南美蘇利南,去阿根廷見她喜歡的球星。退休做教練拿了比賽冠軍,她是開心。

  即便到總部開會,牽她的手進總裁辦,午餐和零食一一備好,怕打擾周律沉工作,她不吵不鬧,安靜地等他開會回來。

  聯行總部里的人見她,都會喊一句夫人,第二天,沈婧給總裁辦里的助理團都包了紅包。

  作為西方人,見識過東方文化,還是第一次拿到紅包。

  莊明看沈婧,紅包遞出,她舉止投足落落大方。

  老闆的錢包,她的人情世故。

  她就挺會的。

  秋末,她要去北極,去格陵蘭島。

  周律沉坐在沙發里,給她削蘋果。

  站在沙發前的她刷平板,喋喋不休地說,「北極極境,世界盡頭,想去看冰雪。」

  周律沉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手裡,隨之沉默,拿帕子擦手。

  真不知道這種想法怎麼來,真對自己的身體健康有安全感。

  格陵蘭冰天雪地。

  絲毫不搭理她。

  沈婧一邊咬蘋果,還在撒嬌,「老公…」

  一聲肉麻又沒勁的老公。

  周律沉有所反應,拉她手到身前,掌心捧她的後腰輕柔摩挲,薄唇貼在隆起的小腹。

  他抬頭,那雙眼眸啊總是皮很薄很薄,輕輕抬,眼皮拉出一條深寬的褶子。

  「別折騰,等寶寶出來。」

  儘管他聲音好低好啞。

  周律沉的命令,一向說出口後就不能去做。

  沈婧敗下陣,丟開平板,「你答應的,等寶寶出來,帶我去世界盡頭。」

  底氣是周律沉給的,她覺得安全,一時興起旅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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