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丟失的文章

  何氏被李瑞這突如其來的馬屁逗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旁邊的人心道，對兒媳婦好不好，自然跟兒媳婦的出身有關，但這話她也不好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啊！是以只能尷尬一笑。

  

  李瑞道：「我就是個農家女，家裡是種田的。」

  「種田的？」

  李瑞認真的點頭。

  何氏就看到這個旁親眼神逐漸輕蔑的看向李瑞，眼瞧著對方就要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出來了，何氏起身道：「堂姐，我帶著瑞寶出去走走。」

  等何氏走後，那人就嗤笑了一聲：「一個農村丫頭，還稀罕成那樣，秀表妹這些年在村里呆傻了。」

  「而且她夫家不是很窮嗎，養著這麼個小丫頭也不怕費錢啊！」

  當年何秀嫁給瀘水縣最年輕的秀才，可是惹得她們這一眾姐妹好生羨慕。本以為何秀是她們當中嫁的最好的，哪成想陳茂到現在都還是個窮秀才。

  用過午飯過後，何氏原本打算回家的，但陳茂被吳天成和何凌源他們拉著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擔心駕著牛車回去不安全，所以何氏就在廂房裡頭陪著陳茂，等他就稍微醒醒酒再離開。

  她見陳瑾和李瑞兩個干坐著無聊，便同他們道：「你們在附近逛著玩玩吧！」

  李瑞和陳瑾兩個年紀都還小，讀書陳瑾還算能夠坐得住的，但這麼幹坐著著實有些難受二人交換過一下目光之後就起身往外頭走。

  何氏叮囑道：「若是不記得回來的路，就問府中的下人。」

  「嗯，我們知道。」陳瑾應了一聲，就拉著李瑞出去玩兒了。

  二人都是頭一回來何三公的府上，因此對府上的構造並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後院是不能亂跑的，所以就攔了個府上的丫鬟問了花園的方向。

  丫鬟給指了路之後，二人就往花園那邊走，這會兒花園十分熱鬧，有投壺的，有看戲的，鬥蛐蛐的。

  陳瑾問李瑞：「你想過去嗎？」

  李瑞搖了搖頭，跟他們這樣年紀的，基本上都是跟在大人身邊的，他們過去了人家也不見得願意跟他們玩兒，還是不去討嫌了。

  陳瑾也跟她是差不多的想法，兩人就往人少的地方走，春天是百花齊放的時候，今日的天氣也很好，人多的地方景致不顯，人少的地方就把景色凸顯出來了。

  何家也是延續了很長時間的家族，因此花園的設計倒也講究。

  李瑞眨巴著眼睛看著這些假山，亭台樓榭跟陳瑾感嘆：「這些可真好看，我以後也要修這樣的房子住。」

  「阿瑾你看，他們房子上的柱子都是雕了花的。」

  「池塘裡頭還有魚呢，但這些魚為什麼是紅色的，不過真好看啊！」她在池塘邊駐足。

  陳瑾的見識稍微比她多一些，何員外還沒有去世之前陳瑾到過他外公家，他記得外公家的池塘里也是有這樣的魚的，他同李瑞道：「這是錦鯉。」

  李瑞就道：「哎，我也想養錦鯉。」

  陳瑾抿了抿唇道：「等我們以後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挖個池塘養。」

  李瑞笑眯眯的點頭。

  兩人看了一會兒錦鯉，又繼續逛花園，然後李瑞就被花園裡的牡丹花迷得走不動道兒了，她一臉驚嘆的問陳瑾：「阿瑾，這是什麼花啊！」

  「這是牡丹。」以前何氏閨房的院子外頭就有牡丹。

  李瑞忍不住稀罕的拿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牡丹的花瓣：「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花。」

  陳瑾道：「我們以後的房子裡也種牡丹。」

  李瑞不住的點頭：「不挖池塘都要種牡丹。」

  「好。」

  李瑞看到了牡丹，也不想去其它地方逛了，她央著陳瑾：「阿瑾，我們就在這裡看牡丹好不好。」

  陳瑾見李瑞喜歡得不得了，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就陪著李瑞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花。

  「吳兄，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跟陳茂那個窮秀才交好。」二人看著花，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這道聲音陳瑾先前吃飯的時候聽到過，是何三公的孫子何凌源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正欲起身，卻聽到另一道熟悉的聲音：「你當我想跟那泥腿子交好，若不是看他還有些用處，我才懶得理會他呢。」

  陳瑾和李瑞都聽出了這是吳天成的聲音，二人默契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豎起了耳朵。

  「他自己考了兩次了都沒有考中，你還指望著他給你講功課，也不怕越聽他的越是考不好啊，書院裡的先生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那麼抬舉他。」

  二人說話的時候都拖著長音，聽著像是有些醉了的樣子。

  「此言差矣……，陳茂雖然出身差，但他的才學卻是極好的，你知道他先前做的那篇《善惡》的文章麼，那文章我表兄拿去給京城的大儒看了，京城的大儒都說好呢，為此我表兄還跟國子監祭酒結交上了。」

  陳瑾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漆黑。

  「呵……會做文章有什麼用，考不上還是啥都不是。」

  「說起來，你那堂姐倒是好看，雖然已經成親生子了，但還是韻味……」二人說著走遠了，其餘的話陳瑾和李瑞並麼有聽到。

  李瑞氣得臉都紅了，她拉著陳瑾道：「阿瑾，我們快回去把這些告訴爹娘。」

  陳瑾緊緊的捏著拳頭，咬牙道：「先不慌，等一會兒我們在出去。」

  那二人醉了，若是還沒有走遠，撞上就麻煩了。

  二人在牡丹花從這邊又呆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動靜了，小心翼翼的出去，陳瑾和李瑞都是記性很好的人，因此不存在迷路的情況，二人回到廂房，陳茂的酒已經醒了一些了。

  見兩個小的關上門之後都一臉怒氣，疑惑的問：「怎麼，誰欺負你們了。」

  陳瑾走近陳茂的床邊，小聲道：「爹，你往後要小心吳天成，他……」

  陳瑾把自己方才和李瑞聽到的話說給了陳茂聽，吳天成議論何氏的話他沒有直接說，只是道：「爹，往後不要讓吳天成見到娘了。」

  「娘，你往後也要遠著何凌源，最好何家的人都不要來往了。」左右那些人也看不起他們。

  若是為了全這點面子功夫，發生了其他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陳茂不用陳瑾說明，他自己也是男人，猜測到了吳天成和何凌源必然說了何氏不好聽的。

  他在床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何氏還是第一次見陳茂如此生氣，她拉起陳茂的手看了看，見沒有受傷才道：「你生氣就生氣，幹嘛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