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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縱狗傷人

2024-05-14 16:34:18 作者: 指尖靈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呂律一直不曾走多遠,就在地窨子附近的山林擺弄著自己下的套,順便打些灰狗子,掏些留存下來的堅果,儘可能保持在能聽到元寶叫聲的範圍。

  一直擔心大鼻涕會再次登門,他始終心有不安。

  

  可這種事情,不抓個現行,也沒辦法拿人咋樣。

  也就在這段時間,元寶身上的疥癬漸漸消了。

  王德民提供的土辦法,還是挺管用的。

  那些疥癬脫落,會有新的黃毛生長出來,那些曾經受傷留下的傷痕,卻是沒法抹除了。

  不過沒關係,傷痕對於獵狗而言,那也是榮耀般的存在。

  每一道傷痕,每一個疤都是見證。

  對於獵人而言,看到這些傷痕,就知道獵狗是什麼水準,更沒人見到這樣一條獵狗會忽視它的存在。

  這一晃,就過了五天的時間,就在呂律都開始認為大鼻涕不會再次上門的時候,大鼻涕卻來了。

  呂律早上上山沒多久,就聽到了元寶的咆哮聲。

  情況不對,呂律當即掉頭就往回跑,到來地窨子對面的山坡上,正好看到大鼻涕鬼祟地摸到地窨子旁邊。

  還沒等他摸到地窨子所在的那片空地,元寶早已經迎上去了。

  挺會找時間啊!

  這傢伙肯定在蹲守自己。

  呂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元寶,呂律沒有栓它,也不打算栓它。

  本就是自己來的,不會那麼輕易離開,而且,拴住了,在這山裡頭不好發揮,還領著狗崽子呢,萬一有什麼野獸摸到這裡,它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大鼻涕小心地提著棍子提防著元寶,一邊從包里不知拿出個什麼東西,一陣擺弄後,似是繫上了一條繩索,然後將東西拋了元寶面前。

  這是要釣狗!

  這些年,吃狗肉開始漸漸盛行起來,也隨著滋生出不少偷狗賊。

  釣狗是最常用的方法。

  在食物中穿上鐵釘鉤子之類的東西,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東西拋給狗吃。

  狗向來是吞咽,可不會像人一樣細細咀嚼。

  東西一旦吞下,只要將所系的繩索一拉,連肉一起吃到狗肚子裡面的鐵釘或是鉤子立馬就會卡住狗的喉嚨,連叫都叫不出來,迅速打殺帶走。

  這樣的方法,呂律見過。

  在後世,狗肉大行其道的時候,類似這樣惡毒的做法,比比皆是。

  專門有人開著麵包車,借到鄉村收購破爛的由頭,到處踩點偷狗,更有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明搶的。

  此時見到大鼻涕這麼做,呂律不由心頭一緊,他不敢停留,加快腳步朝著地窨子趕去。

  大鼻涕就不是那種會好心跑來替人餵狗的人。

  拋到元寶面前的東西,肯定做了手腳。

  呂律真擔心元寶會去吃。

  他一路小跑,一路看,幸好,元寶對大鼻涕拋來的東西,連聞都不聞一下,衝著大鼻涕的吼叫反倒越來越兇狠。

  似是已經發現呂律快速靠近,它回頭衝著呂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朝著大鼻涕狂吠,並且放低身形,不斷靠近大鼻涕,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逼得大鼻涕都不得不揚起棍子敲打。

  這段時間,元寶恢復得不錯,面對大鼻涕的棍子,絲毫不懼,非但靈活的閃避開來,更是瞅准棍子一口咬住,死咬著不放。

  大鼻涕一下子慌了,眼看著元寶越來越凶,棍子又扯不回來,他四下瞅了一眼,乾脆將棍子放開,轉而拾起地上的石頭,作勢欲打。

  就在這時,呂律已經趕到近旁,毫不客氣地取出泥丸,手中早已經握住的彈弓弓皮猛地拉緊……

  「啪……」

  隨著弓皮一聲輕響,一顆泥丸,精準射中馮德柱的左腳小腿。

  也正是這一聲輕響,像是接受到了攻擊命令似地,元寶朝著馮德柱兇狠地撲咬上去。

  剛被打了一彈弓,疼得怪叫著躥跳起來的馮德柱,石頭一扔,雙手不停地搓著小腿,試圖減輕疼痛。

  眼角余光中,卻看到元寶朝著自己撲來,馮德柱心頭大驚,那還顧得了其它,跌撞著轉身就跑。

  可這麼近的距離,別說跑不過狗,這才剛一轉身,屁股立馬被元寶撈了一口。

  大笨狗,牙齒似狼,鋒利尖銳。

  哪怕他穿著厚厚的棉褲,也輕易被洞穿,咬得結結實實。

  在元寶的一拖一拽下,馮德柱慘叫著向後跌倒在地。

  元寶閃身避讓,避過馮德柱壓來的身體,再次上前,又一口咬住劉德柱膀臂,死命撕扯。

  馮德柱被咬得鬼哭狼嚎,另一隻手朝著元寶拍打,試圖驅趕。

  可這樣的動作,一樣被元寶避開,絕不讓馮德柱碰觸到自己,對它來說,就是換個地方下口而已。

  所以,馮德柱大腿上立馬被撈了第三口。

  避過馮德柱腳上的踢蹬,元寶第四口緊隨而至,直奔劉德柱脖子。

  看到這一幕,呂律趕忙大叫:「元寶,住口!」

  元寶下口兇殘,口口見血。

  馮德柱這要真被咬中脖子,怕是得一命嗚呼。

  倒不是呂律不恨,馮德柱自己找上門來被狗咬,那是他活該,是他動歪念該付出的代價。

  可是,真出了人命也不妥。

  自己初來乍到,一來就鬧出人命,秀山屯的人會怎麼看?

  最主要的是,呂律突然想起了王德民說過的話,這馮德柱雖然可惡,但家裡還有過得悽苦的妻兒。

  這年頭,家裡沒了男人,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是毀滅性的,哪怕這個男人是個混蛋。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媳婦一家,初見時的艱難貧苦,不就是家裡沒男人嗎?

  呂律心軟了。

  聽到呂律喝止的聲音,元寶回頭看了眼呂律,聽話地後退兩步,但看向馮德柱時,仍兇狠地齜著牙,發出呼嚕呼嚕的凶聲。

  呂律稍稍鬆了口氣,他快步走到地窨子前的平地,看向那根馮德柱留下的細繩,細繩的末端,綁著一小塊肉,看樣子應該是只老鼠腿,塞在肉里的,赫然是一顆大號縫衣針,農村人家用來縫被套的那種大針。

  被燒過,彎成了鉤子。

  看到這顆針,呂律又怒從心起。

  這雜碎,是真想要元寶的命啊。

  將肉塊撿拾起來,呂律幾步走到馮德柱面前,不管他躺在地上哀嚎,發狠地就是幾腳踢了過去。

  「哎喲……要打死人了……你縱狗咬人,還敢打人……殺人了!」

  馮德柱驚恐地大叫。

  可在這林子裡,哪裡有人,反倒是這叫嚷,引得元寶又趨近一些,衝著他狂叫,又準備撲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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