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2章 番外【是小小魚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九道鼓聲後，駱英跟秦三郎正式下令：「啟程！」

  呼啦啦，兩支大軍立刻動起來，如巨龍般離開京城。

  衛霄跟羅慧娘極其不舍，想要送出城，被小劉將軍跟眾臣勸住了：「陛下龍體貴重，不可遠送，請回宮。」

  衛霄很鬱悶，當了皇帝後，一點也不能任性了！

  

  可竇柯能任性，是帶著妻小送出城外十里，又跟秦三郎一家、小舅子顏英一家敘話一場後，才忍淚告別。

  ……

  西行與東奔大軍是一路疾馳著，可這一次，大傢伙是樂呵呵的趕路，不再惶恐擔憂，只因前程明朗，所奔是安康之地。

  遷徙的百姓們也是喜滋滋的，因為朝廷給了豐厚的安家費，去了東北後，還有營生可做：「只是做個腳夫，幫忙押運木材、礦石、鹽鐵糧食等物，一人一個月就有十兩銀子。朝廷還管飯，冬天還給發禦寒棉服，我家勞力多，去幹個幾年，就能回鄉享福了。」

  「還回啥鄉啊。這去了就給房子，不分男女每人都給五畝地，戶主還能多得五畝，我家八口人，那就是四十五畝地，一份大家業了，誰還回鄉住那三間茅草屋啊！」

  大傢伙是邊說邊趕路，一點不累的，到了宿營地後，還不用生火做飯，是直接能領熟食吃。

  鐺鐺鐺！

  「排隊領水領飯了！」

  沿途的城鎮已經把食物與水給準備好了，兩支大軍一到地方就開始放飯。

  等吃完飯後，刑部官員們是深入各個營地，給他們講刑律。

  告訴他們，不能做什麼，要是做了：「輕則沒收全家產業，重則閹割，再重就全家凌遲……所以想要過好日子就莫要害人，也要盯著點自家不靠譜的人，別讓他一人害了全家！」

  其實官府查過遷徙之家的三代，已經篩掉真正的大惡人。

  遷徙百姓們道：「可不敢害人吶，我們就是想去掙條好點的活路，讓子孫後代的日子能過得殷實些。」

  ……

  陳氏也在學刑律，是學得煩死了，鬧騰道：「不學了，老娘不缺那點地！」

  刑律不是聽過就算，而是要考的，背誦過了，才能拿到土地跟宅子。

  但是……

  「老娘不缺啊，安哥兒這招是治不到我！」陳氏得意洋洋。

  可小星花說：「婆婆，您得學啊……您如今是夫人了，以後要接觸的也是夫人，她們皆是懂刑律的，萬一她們用刑律來算計您，而您不懂，豈不是要吃虧？得學，還得學透徹了，把那些自詡懂法的潑婦給治回去，讓她們心服口服您！」

  她還拉上徐鍾，用刑律來跟徐鍾對罵了一回，靠著記性好，罵贏了。

  「果然有用！」陳氏來勁了，把刑律書冊撿回來了：「學，一定得學，不然因著這個吵架輸了，那得氣得短壽好幾年。」

  徐鍾是服了，這個堂弟妹果然機靈，一句話就把二嬸給制住了，而二嬸還不自知的。

  小星花沖徐鍾眨了眨眼兒，小小的炫耀了一下後，繼續拍陳氏馬屁。

  徐鍾搖頭失笑，抱著女兒，小聲的給她念刑律聽。

  ……

  十月，兩支大軍到了永泰府，齊逸一家是來迎他們。

  秦三郎跟顧錦里見到齊家人，很是高興……齊逸一家吃了不少苦，如今終於過上團圓安穩的日子了。

  還見到了叢文山跟小吉一家、陶嬤嬤、以及肖成舉的岳父譚千戶一家。

  叢文山跟譚千戶被調去東北了，在這裡等他們匯合。

  「小東家！」小吉看見顧錦里，哭慘了。

  顧錦里也紅了眼眶，又道：「不哭了，往後幾年，咱們又能待在一處了。」

  又讓大狼二狼去見陶嬤嬤，對他們說：「這是照顧過你們的陶嬤嬤，時常給你們寫信、送小禮物的，還記得嗎？她老人家可喜歡你們了。」

  「記得，嬤嬤好！」兩個小傢伙是撲向陶嬤嬤，抱著她老人家，把陶嬤嬤給喜得哭成淚人。

  ……

  在永泰府休整五天後，秦駱兩家也要分開了。

  這一別就是幾年不能相見，大人小孩都哭了好幾場，很捨不得彼此，可時辰一到，銅鑼聲一響，他們依舊要帶著各自的軍隊啟程，奔赴西東兩方。

  ……

  今年天公眷顧，是直到十二月初，才開始下雪，且雪不大，不影響趕路。

  可路程太遠了，到過年之時，也沒趕到吉慶府。

  但這次不是去增援，秦三郎也不想讓顧錦里太受趕路之苦，是留在東祥府過年了。

  因著有陶嬤嬤、虞嬤嬤、幾個慶、宮裡的嬤嬤、以及其他夫人們在，顧錦里是完全不用費心女眷們的事兒，過了個輕鬆年。

  年後，繼續趕路，三月初，終於到了陽吉府，在這裡待了半年，把這裡跟大天樞州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後，顧錦里她們才啟程去了大天樞州。

  此時的大天樞州，已經很安穩了。

  等到了明安五年的時候，大天樞州已經初見繁華。

  ……

  明安五年，中秋節，大天樞州辦了一場空前盛大的燈謎會，所有猜中燈謎者，可得銀十兩。

  猜得半中者，得銀五兩。

  就算只能認出燈籠上的字，也可得一兩銀子，即使不猜燈謎，只要進城了，也可得兩個月團過節。

  歐陽滸先生還命人放了河燈，讓河燈順流而下。

  撿到河燈，猜出燈謎者，可去當地縣鎮領取銀子。

  消息一傳開，大天樞州的人都興奮不已，紛紛學起楚衛字來，要去猜燈謎換錢。

  而這就是歐陽滸先生辦這場燈會的目的……教化，要從文字與習俗開始。

  ……

  秦三郎也帶著顧錦里、大狼二狼去看了燈謎會，一路玩一路吃一路猜謎的，贏了不少花燈，也給出去不少賞錢。

  還特地去陳氏的鋪子買白玉月團，可是：「五兩銀子，一個月團？你們搶劫啊！」

  店鋪的人並不認識顧錦里，是笑眯眯的道：「這位小娘子莫要動氣，這白玉月團的配方可是秦國公夫人給的，那可是大富大貴之人，光是這一點，這白玉月團就沾了大福氣了。」

  「中秋節又是一年一度的佳節，五兩銀子一個白玉月團，五福臨門的，當真不貴。」

  掌柜娘子見秦三郎的目光一直纏纏綿綿的看著顧錦里，知道這是個疼媳婦的，轉頭向他推銷：「這位郎君，您家娘子的容貌勝過月宮仙子，合該吃這漂亮精緻的白玉月團……買九個吧，九福齊全，一世圓滿。」

  等等……

  「你們這忽悠人的說辭，很耳熟啊，大貴嬸教的吧？」顧錦里問。

  掌柜娘子道：「什麼大貴嬸？這是哪個鄉下陋婦的諢稱？我們這裡沒有這人……小娘子，你買不買？不買勞煩讓一讓，後面的客人還在排隊呢。」

  我們東家可是長福夫人，貴人哦。

  「不買！」顧錦里拉著秦三郎走了，去河邊放了燈謎河燈。

  因著生氣，是怒給了一百兩銀子一個燈謎的價，還一口氣放了六盞燈謎河燈。

  花完錢，顧錦里是舒坦了，可又有點心疼：「一下子玩出去六百兩，是不是有點敗家了？」

  秦三郎笑：「不過六百兩銀子罷了，哪能算敗家？且咱家有錢，小魚隨便敗。」

  顧錦里笑，抬頭看他：「要是把家業給敗光了呢？」

  秦三郎的腦袋向下低了低，瞅著她盛著燈光與他倒影的眸子，溺聲道：「那夫君就再去給娘子賺回來。」

  哈，顧錦里笑得極開心，拽住他道：「走，跟你家娘子繼續敗家去！」

  「遵命。」秦三郎是跟顧錦里跑了。

  還在放燈謎河燈的大狼二狼：「……」

  ……

  燈謎會很是熱鬧好玩，一家四口是亥時才回家，顧錦里累得睡到翌日中午，吃完午飯後，又繼續睡。

  正睡得香噴噴，被秦三郎給搖醒了。

  「做什麼？你煩死了，快出去，別打擾我睡覺！」

  起床氣不小啊。

  秦三郎不走，是把她抱進懷裡，輕撫著背，柔聲哄著：「小魚彆氣，是你睡的時間太長了，我不得不叫醒你……晚飯時間都過了。」

  顧錦里一驚，看向屋外，果然天黑了，趕忙去摸自己額頭：「沒發燒，聲音也正常，沒感染風寒，沒事，估計是昨天玩得累了……大狼二狼餓壞了吧，快擺飯吧。」

  「小魚別動。」秦三郎抱住要起身的她，道：「他們已經在自己院子裡吃了。」

  言罷，還讓楊桃把晚飯擺到裡屋來。

  顧錦里皺眉：「幹嘛在裡屋吃？」

  這可是睡覺的地方。

  秦三郎見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只能扶上她的腹部，柔聲道：「因為，小魚可能懷孕了。」

  啥？

  「我懷孕了？！」顧錦里驚了，趕忙算起日子來，最後笑道：「可能真的懷了。」

  秦三郎點頭：「極有可能是懷上了，你懷大狼二狼之時，就是嗜睡。」

  說完，心頭湧起驚恐來，如果這次還是雙胎，那……

  他臉都嚇白了，卻沒說什麼讓顧錦里動怒的話，而是抱緊她，道：「如果真有了，小魚就安心養胎，餘下的事兒，全都交給我。」

  懷大狼二狼之時，小魚就跟他說過，一旦懷上了，要與不要，都會傷身，還警告他，不許說打掉孩子的話，不然就跟他和離！

  而從這晚開始，秦三郎就把公務搬回府里來辦了，除非急事大事，才會離府。

  這麼過了半個月後，終於確定顧錦里懷孕了。

  大狼二狼放學回家就得知這個好消息，齊齊呆住了。

  顧錦里笑，逗他們：「不是一直喊著要妹妹嗎？妹妹來了，怎麼不高興？趕緊歡迎。」

  「歡迎妹妹！」

  「二哥會做個世上最好的哥哥，幫妹妹打趴所有壞人。」

  又覺得太暴力，忙道：「妹妹不怕不怕，二哥不凶的，不要怕二哥唷。」

  大狼也哄著：「妹妹不怕，大哥會幫你管著二狼，不會讓他凶你。大哥還會給你做有用的機巧武器，讓你用來打壞人。」

  二狼不服，搶著道：「二哥會教妹妹武藝，讓妹妹親自把壞人打趴。」

  大狼：「大哥已經能賺錢了，給妹妹賺銀子花。」

  二狼：「二哥……」

  兩個小傢伙是開心壞了，對著顧錦里的肚子一個勁的說著。

  吃晚飯時，還給妹妹介紹家裡吃的啥菜，這個菜是用什麼做的，是啥味道。

  又說起家裡的親人來，告訴妹妹：「大舅舅又凶又嚴肅，不過咱們小舅舅很好唷。」

  說個不停的，真是太開心了。

  顧錦里怕他們失望，是提醒道：「那啥，也有可能是弟弟。」

  兩張笑臉是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為啥？」

  顧錦里：「因為娘懷你們的時候就是嗜睡，如今也是，所以可能是個男孩。」

  二狼難過得都吃不下飯了。

  秦三郎道：「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是你們的親手足，不許嫌棄，否則要狠罰。」

  小魚辛苦懷孕生下的孩子，哪裡輪得到他們來挑揀嫌棄？

  「好吧。」二狼答應了。

  大狼不想爹爹生氣，岔開話題，問道：「爹娘，是不是該給弟弟妹妹起名字了？小名讓我跟二狼來起，成嗎？」

  超想給弟弟妹妹起小名的。

  秦三郎笑道：「好，如果是妹妹的話，小名就由你們來起，因為弟弟已經有小名了，叫三狼。」

  「謝謝爹！」大狼二狼興奮極了，開始給妹妹起小名，起了一大堆，小燈謎、小十五、小月亮、小月團、小秋秋、小月船……

  顧錦里忍不住了：「你們起點別的名字啊，別光逮著中秋節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