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露餡

  「這個天氣的話，要是在京城，就該下雪了。」

  程寧坐在窗戶邊，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刮，她剛剛收到家裡的來信，讓她回去。

  她必須要回去了，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

  所以，她也在思索著要怎麼和身邊的人說。

  唐承遠頓了頓，看向她：「你家在京城？」

  糟糕！

  程寧心裡咯噔一聲，說露餡了。

  可唐承遠灼灼的眼神盯著她，她的眼珠子瘋狂轉動著，心裡在思考著，到底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騙過眼前的人。

  不等她開口，唐承遠便已經主動開口：「說起來，我家也在京城……」

  「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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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寧驚喜的出聲，她是真沒想到，唐九的家也在京城呢！不過也是，唐九周身雖然帶著利落和灑脫，但渾然天成的貴氣也無法忽視。

  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唐九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以前在左親王府的事……是否還會……

  還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兩人心裡各有想法，唐九思忖片刻，輕聲開口：「這一次，家裡來了信，我該回去了。」

  程寧低下頭：「我也是。」

  「既然如此！」

  兩人同時出聲，望著彼此的眼神，忽的鬆懈了幾分，笑了起來：「那我們便一同啟程，回到京城的時候再分別吧。」

  看來，兩人所想一致。

  兩人忽的輕笑起來，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麼壓力了。

  京城。

  正如程寧所想，京城的雪早就下過了。

  整個京城都彷佛成了雪城，街上少有行人，一路上磨磨唧唧的耽擱著，終究是過年的前幾天到了京城。

  今兒個就是臘月二十六了，再有三日便是過年的時間了。

  馬車剛進城門就停下了，車外趕車的少年赫然是唐承遠，帘子被掀開，少女探出頭來：「既然已經到了京城，那……」

  「就此別過。」

  唐承遠接過話茬兒，他心裡亦是有擔心，身居皇家，他的婚姻哪裡能由自己做主？

  程寧一下躍下馬車，轉眸看向身後的少年：「後會……」

  「有期。」

  少年連忙補充，雪花飄飄揚揚的灑落，少女一身紅色的裘裝，一笑起來……比那紅衣還要耀眼：「如果你想來找我，去程府！」

  「其實我叫……」唐承遠剛想說，一個人影已經落在了身邊：「王爺，陛下命奴才來接您。」

  唐承遠回頭看了一眼，等他再看過去的時候，少女已經走遠。他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走吧。」別讓三哥哥久等了。

  他其實……

  想跟安安說實話的。

  走到一半，他側眸看著身邊的侍衛：「你去調查一下，程家，和一個……」他沉吟許久，知道一旦說了，三哥哥也一定會知道。但思忖許久，還是開了口：「叫程安安的姑娘。」

  是夜。

  皇宮之中十分熱鬧，當然，熱鬧也僅限於一家人。

  嚴恪等人，左親王府等人，還有初七魏楊等人，全是為唐承遠接風洗塵。這一次，嚴恪覺得唐承遠看起來似乎成熟了不少：「阿遠，這一次，你有何感想？」

  唐承遠站起來，舉起酒杯：「一路走來，我大唐民風淳樸，百姓富足。都是三哥哥治理的好，以前我和娘在北地的時候，這樣的情況是極少有的。」

  他的眼神十分真誠，看著嚴恪的眼裡更帶著敬佩。

  嚴恪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戰亂，是根本！」只有一個和平的國家，才能更好的發展。當然，他對各地的治理也十分重視。

  重重監製，一層監督著一層。

  這些，不少還是沈驚蟄提了建議，想到這裡，他側眸看著坐在身邊溫婉笑著的女子，眉眼裡愈發多了幾分溫和。

  輕輕的拍了拍沈驚蟄的手背，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宴會散去之後，嚴恪還單獨叫了唐承遠一塊說話，至於別的人，都先回去了。最後與沈驚蟄說話的是初七，魏楊抱著孩子站在不遠處。

  初七看著沈驚蟄，眼裡全是感激和笑意：「這段時間，遠兒的事辛苦皇后了。」她心裡也知道，嚴恪的打算。

  其實她不大願意讓唐承遠承擔這麼大的事，雖然更多的還是尊重唐承遠自己的想法。

  沈驚蟄輕笑著：「七姨您不必這樣。」

  雖然是不必，但她還是要說，這是她的態度：「以後，可能還是要繼續辛苦你們。」

  「哪裡的話？阿遠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他一向都是最省心的。」這話說的，兩人同時笑了起來。但沈驚蟄這話是真的沒說錯。

  唐承遠，是真的省心。

  彼時。

  唐承遠和嚴恪在說的話題則是完全不一樣：「這一年，感覺怎樣？」嚴恪問了和之前一樣的話，但這一次他要的，可不是那些回答。

  而是關於……唐承遠本人的回答。

  聽到這樣的話，唐承遠的腦子裡忽然就閃出了少女笑靨如花的模樣。只是一想起來，心都不自覺的柔軟了幾分，臉上也勾出了一抹笑：「很好的。」

  嚴恪別有深意的開口：「我聽說你回來了，叫人打聽一個姓程的姑娘？」

  唐承遠的臉頰頓時就紅了：「我就知道，三哥哥你很快就會知道。」那些人都是三哥哥的人，怎麼可能會不說？

  但認真說起來，他還真沒有培養自己的人……

  「不是暗月說的。」他輕聲開口：「是暗月在調查的時候，剛好被暗色聽到了。」當初暗月等人他說了放在唐承遠的身邊，那就是唐承遠的人。

  那些人，會絕對的忠誠於唐承遠。

  他確定。

  既然嚴恪都已經說了，唐承遠當然也不介意說出來，他輕聲卻堅定的開口：「嗯，這一次在路上，遇到一個姓程的姑娘。」

  「是很好的姑娘。」

  真的很好。

  姓程啊……

  整個京城，他所知道的，姓程的姑娘，就一家。

  而近一年出門的……

  就那一個。

  或許不是呢。

  「你說很好的姑娘，自然是很好的姑娘。」嚴恪笑著點頭，頓了頓，又對著唐承遠詢問：「那麼你……做好準備了嗎？」

  一年之期已滿，他履行了約定。

  那麼現在……輪到唐承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