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心虛了

2024-05-14 14:46:02 作者: 鹿茸

  燈光慘白的落下,襯得她一張臉沒有血色。

  霍南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一個瞬間,黎俏想衝出去質問那個男人。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黎俏撐住洗漱池邊起來。

  深吸一口氣,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這裡人多口雜,時機也不對。

  鞠一捧水洗淨臉,黎俏平復心情,回到飯桌邊坐下。

  乾淨的面孔沒有一絲異樣,只有眼眶微微發紅。

  霍南爵不經意掃來。

  淡漠的眸光掠過發紅的眼角,微微一頓。

  她哭過?

  飯局漸漸熱鬧,酒杯交錯。

  「黎秘書回來了,我敬你一杯。」

  有人舉杯起身,黎俏笑著回應,抿了一口酒液。

  垂眸時,卻趁人不注意把酒吐掉。

  她不懼喝酒,可是孩子……

  黎俏神色複雜,握杯的手指緊了緊。

  自以為做得隱蔽,揚起笑臉,卻對上一道深沉的眸子。

  霍南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暗色的眸子帶著探究,眼底還藏著一抹譏諷。

  這狡黠的樣子,和紀清如出一轍。

  霍南爵發現了!

  黎俏心口一縮,正要開口,他卻已經淡漠的移開目光。

  轉身同乙方的Boss談話,舉手投足間都是久經沙場的從容不迫。

  黎俏自嘲的一笑。

  呵,他才不會在意一個小職員。

  心裡藏著事情,接下來的飯局她心不在焉。

  一不小心還是被人灌了幾口酒,黎俏臉上露出勉強。

  主位上,霍南爵掌心捏著酒杯,劍眉微擰,黑眸透出不易覺察的煩躁。

  被發現了,就故意喝幾口酒做樣子?

  還真把那個人的樣子學了個七八分像。

  心底騰起一股厭煩,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期待。

  等飯局結束,夜色已深。

  黎俏站在路邊抬手,正要打車,就聽到車輪滑過的聲音。

  「上車。」男人的聲音淡漠。

  黎俏微微一愣,朝側後方看去。

  車子停靠,霍南爵的側臉從車後窗露出,冷硬的輪廓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黎俏眼睛一眯。

  「霍總的意思是……送我回家?」語氣充滿懷疑。

  霍南爵眼神驟暗,冷哼一聲。

  不識好歹的女人。

  一個手勢比出,眼看司機就要開車,黎俏連忙叫住。

  「等等!既然霍總這麼好心,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她果斷拉開車門,彎腰鑽進去,挨著霍南爵坐下。

  過分貼近的距離,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猝不及防傳來。

  霍南爵薄唇緊抿,卻沒有出聲制止。

  「南苑北門。」女人報出一個地址。

  長住酒店不是辦法,明皓替她租了一套公寓。

  黎俏眸光微閃,心裡醞釀著一個想法。

  車內空間隱蔽,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比如……紀家的事。

  車子開了五分鐘,依舊一片靜默。

  這時,黎俏突然不經意的開口。

  「海洋之心以一億的價格成交,不知道霍總打算用來做什麼呢?」

  輕鬆自然的口氣,好像只是好奇。

  黑暗中,霍南爵唇畔噙起一抹冷笑。

  時隔多日,她還惦記著那顆海洋之心。

  競拍只是藉口,欲擒故縱才是她慣有的把戲。

  「別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冷嘲的聲線,讓黎俏臉色難看。

  她維持著笑容,目光直直射過去,牢牢鎖住他。

  「據說海洋之心是紀家的傳家之寶,已故的紀夫人生前最愛。如果知道自己的心頭好落在別人手裡,她在天之靈恐怕不能安寧……」

  話音未落,一股駭人的氣息籠罩。

  下頜陡然被人捏住,黎俏疼得幾欲落淚。

  霍南爵眼眸黑沉,冰冷的視線似乎能把人殺死。

  黎俏打了個寒顫。

  哪怕霍南爵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這種可怕的神情。

  「你……」黎俏驚恐的睜大眼,他發什麼瘋?

  霍南爵眼神冷徹,鬆開她的下頜。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這個字,你不配!」如金屬般的聲音帶著狠意。

  為了模仿紀清,她竟然敢打聽紀家的事。

  她究竟知道多少?

  黎俏忍著痛,執拗的盯著他。

  很好,果然刺激到他。

  「兩年前紀家全家死於車禍,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她迫近霍南爵,紅唇微動,「霍總,這件事又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一句話說出,空氣為之凍結。

  好大的膽子。

  她還有臉提那場車禍!

  霍南爵眸底翻騰起滔天怒火,仿佛在爆發的邊緣。

  有一瞬間,黎俏以為他會當場掐死自己。

  「給我滾。」

  一聲冷厲的聲音,車子急促停靠路邊,黎俏被狠狠推出去。

  引擎聲響,她轉頭看去,車子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霍南爵,你在害怕什麼!」

  黎俏大吼出聲,翻騰洶湧的怒意。

  一提起紀夫人,霍南爵的反應如此激烈。

  種種跡象都說明,他心虛了。

  黎俏心底一股絕望。

  就算他不是兇手,也和兩年前的車禍脫不了關係。

  指甲深深扣進手掌,帶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可都比不上心口窒息的痛苦。

  孤零零的身影立在路邊,久久沒動,像是一尊雕像。

  冷風吹來,黎俏擦擦乾澀的眼角,抬頭望去,周圍一片荒涼。

  呵,霍南爵把她丟在半路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邊,許久不見一輛車。

  等了幾十分鐘,黎俏只能走回去。

  半路上驟然下起雨,不一會就把她渾身都淋濕了,好在她終於看到光亮。

  黎俏蒼白著一張臉,身上的水滴答落下,狼狽的進了一家店。

  「一份早孕試紙。」

  在店員有些嫌棄的目光中,她把試紙放進包里,回到了公寓。

  ……

  黎俏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今夜兩個重磅消息,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接下來 ,到底該怎麼做?

  她拿著那份試紙枯坐半天,起身毅然走進洗手間。

  該來的,總要面對。

  幾分鐘後,她失魂落魄的推開門。

  手裡的早孕試紙,仿佛會灼傷皮膚。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她仰頭,有淚水滑落。

  沒錯,她懷孕了。

  這個孩子,是霍南爵的。

  一夜的震驚和疲憊,黎俏正想坐下,忽然感到頭痛欲裂。

  身上皮膚發燙,是發熱的徵兆。

  她心裡一慌。

  不行,不能生病,這時候,她不能用藥啊……

  黎俏的手伸向小腹,眼底浮出酸澀。

  無論如何,這是她的孩子。

  父母喪生車禍,肚子裡的寶寶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腳步沉重,正要去拿冰塊敷一下,忽然眼前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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