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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魏武縱橫

2024-05-14 14:37:56 作者: 悟空嚼糖

  「咳!王同門,此行不是說……誰都不能亂問、不能被提前告知嗎?」卞小娘子壓低聲音,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司馬同門都沒問出來,你咋知道的?嘻,咱們這一路,也算友了,你就跟我一人說,咱們到底去哪呀?」

  司馬同門,就是眾學童中每日都更換俏麗新衣、扇靜女腰風的女弟子司馬南弟。

  

  說實話,王葛知曉同門裡竟然有宗室子弟,才真正體會桓亭長提及的「出身、資歷」,才知謝氏小學的正式學童有多難得!

  算上她才十一人啊!

  王葛極其認真的回道:「咱們不是出來旅行,長見識的嗎?」

  「誰騙……誰跟你說的?」

  「這可不能告訴你。」

  卞恣咧下嘴,算了,王葛淳樸,我全當信她這傻話吧。小傢伙善良的岔開話題問:「你剛說,你在制何物?」

  「制一個我會玩,你或許也會玩的玩具。」

  「你剛不是這樣講的。」

  「是麼?我記性不好。可以了,你看……」王葛擺好木塊,介紹玩法:「這個最大的刻『曹』字的木塊,代表魏武曹孟德。跟曹木塊一樣長、但窄的這個刻『關』字的,是關雲長。」

  「我知道、我知道了。」卞小娘子指著別的刻字木塊道:「其餘是張益德、馬孟起、黃漢升、趙子龍、四兵卒,對不對?」

  「對,看見這個出口沒,隨你移動木塊,只要讓曹孟德走至此出口,就算他取勝。」

  這個時代可沒有後世《三國演義》杜撰的「關羽在華容道放走曹操」,有的只是曹操赤壁之戰後,退往江陵的寥寥記述。

  卞恣「哦」一聲,表示明白玩法。

  王葛:「咱們一人走一回,讓曹孟德走到出口,但你不能重複我的方法。如何?」

  「我年紀小。我先來,如何?」

  「行。」

  卞恣立即將「曹」字木塊摳下來,放到出口位置,看著王葛。小傢伙也知道自己犯規,故意搖著小腦袋,緊抿嘴唇憋笑。

  瞧把你能的!王葛:「該我了。」

  「等等。」卞恣將曹孟德放歸原位。

  王葛將頂端的竹簡圍欄拔掉,移出曹孟德,繞到出口位置戳進去,再楔回竹簡。「該你了。」

  呦?糟了哩!卞恣眨巴眨巴眼。

  二十五日。下午未正時刻。

  隊伍再次棄車、棄馬,開始攀山。此山沒有腳力趟出來的任何路線,放眼儘是雜草、野藤。小學童們全由部曲背著行路,王葛也聽話的由一壯婢背負。

  過溪流、下坡、上行……

  背王葛的壯婢已經輪換了好幾回。

  天黑前,隊伍停歇,安營。部曲用砍刀清理雜藤、虬枝。王葛沾了一眾小學童的利,心安理得的不必幫忙。小學童們分為兩撥,一撥在玩琢釘戲;另撥在玩「魏武縱橫」。

  魏武縱橫,自然就是王葛制的華容道,已由隨行的匠人雕刻了好幾副,都比她最初所制的精緻許多。但卞恣還是願意玩王葛制的初版,小傢伙聰明著呢。

  這可是魏武縱橫的初版!

  謝據特意在卞小娘子跟前坐了一會兒,白搭,小娘子根本不鬆手。他撅下嘴離開:哼,有何了不起的?我有小熏籠的初版哩!還有筒水車的初版哩!

  王葛玩了幾回琢釘戲,深深覺得這就是街頭套圈的起源,覺得沒啥意思時,看到謝據正無聊的拿小棍戳螞蟻窩。

  她去抱篋笥,過來對方跟前道:「我出一題。」

  謝據笑顏:「請。」

  王葛打開篋笥,拿出刻刀,取自己行囊中的木塊廢料削制小棍,大小、粗細跟前世的普通火柴一致。「虎子,去拿個陶盤。」

  「哎。」謝據匆匆去、匆匆回。

  王葛很快削出五個小柴棍,將它們從中對摺,折成「V」形,勿徹底斷裂,依次修掉木刺,放到淺底的陶盤中。擺放方式為:五個棍的「V」頂尖相對,令棍與棍緊密平行相貼。

  「好了。我的題為:不能用手觸碰、不能撥拉這些木棍,如何讓它們變成這種形狀?」她在地上畫個「五角星」。

  她剛說完,謝據就鼓著腮幫、正對著「V」頂尖中央部位的小空吹氣。他吹的很小心,但木棍還是被吹的四分五裂。

  「此法不通。」謝據知道不必再試。

  卞恣、司馬南弟已經手拉手的站在謝據身旁。

  司馬南弟:「我試試。」她說著就要拔頭髮,卞姿立即提醒:「不成,這樣違規。」

  王葛:「對,用頭髮撥拉也是違規。」

  司馬南弟小手一攤:「那我沒招了。」

  三個小同門都仰著頭瞧王同門。

  真有成就感啊!王葛讓謝據托好陶盤,用樹葉接了一點水過來,對準細棍中央的小空處,滴了一滴水珠。

  啥意思?仨小傢伙齊齊瞧著陶盤,只見小木棍隨水珠擴散、淌至它們的各個縫隙,而後,所有木棍徐徐擴散,「五角星」出來了!

  哇!隨著他們訝異,營地燃起火盆。

  天迅速黑下來,他們前方山峰的某處位置也有簇簇亮光,距離遠,無法看到人,但絕對也是人為燃起的篝火。

  怪異的鳥鳴在上空不斷穿梭,王葛有點害怕,仰頭觀望,謝據告訴她:「女郎勿憂,是獵鷹。它們正跟前方山峰傳遞口信,如果沒料錯,那裡就是此行目標。」

  「你是說……明日就到了?」

  「應是。」

  此時此刻,葦亭。

  暖和的灶屋內,王大郎平躺於席,袁彥叔正在給他行針。因需要安靜,只有桓真、王翁守在跟前。袁彥叔一邊用金針刺穴,一邊循按、叩打,促進穴周圍的通氣活血。

  另一個灶旁,賈嫗、王禾兄妹緊張的望著。王荇則偎在鐵風懷裡,懂事的只抹淚、絕不發出一點哭聲。

  幸而袁彥叔今日到來!

  他一眼便瞧出王大郎眼角的不是眼垢,而是膿。這是沉疴日復一日的瘀堵了穴位造成的,如不及時去瘀,再過個幾年,王大郎能被生生疼死。

  每次行針時間不宜長。袁彥叔拔了針,說道:「還好發現的早,沒有瘀堵嚴重。先每三日行一針,一個月後應當就能好受些。」

  王翁扶起兒郎,哽咽不已,對袁彥叔行禮。「感激郎君。」

  袁彥叔趕緊扶起,先告誡:「大郎君這半年內,要避免悲痛流淚。」再勸慰:「翁放心,救人為醫者本分,只要大郎君愛惜自身,我便會醫好他的。」

  「是,是。我定叫他愛惜自身!」王翁側過身,不敢發出動靜的擦掉老淚。原來大郎雙目已經到了流膿血的地步,他這為人父的,竟然不知!幸虧有袁郎君啊!

  當然,先得是虎寶、虎頭有大福氣,能結識桓亭長,不然如何能遇上袁郎君這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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