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自殺

  聽到這一聲，王柔的手指瞬間收緊，佯裝無意的和其他人一樣朝著門口看去。

  雙眼早已經瞎了的老婆婆被夜雨攙扶著，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看起來卻仍舊是風塵僕僕，瘦的一陣風就能吹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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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人並不知道現如今是怎麼個情況，再加上眼睛看不見，不知道朝什麼地方就行禮起來。

  楚心然連忙擺手，讓人把她扶了起來。

  「王小姐，你可瞧好了，這個老婆婆，你到底認不認識？」

  方才還冷靜非常的女子突然直起身來，眼底一閃而過萬千種情緒，似乎是不相信，又似乎是驚訝，直到最後，她竟然跌跌撞撞的從座椅上跑到了老婦人的身旁。

  「婆……婆婆？」

  王柔顫抖著聲音說出這二字，老婦人顯然也愣了，二人就這樣互相對立著，半晌，她才顫抖著伸出了一隻早已經布滿皺紋的手。

  「柔……柔兒？柔兒！婆婆總算是找到你了，你……你這些年過得可好？柔兒，我的韓柔兒！」

  老婦人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伸出一雙手，在王柔的臉上摩挲。

  「好孩子，你都長這麼大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柔在老婦人的身上到處看著，在看見那雙失神的眼睛時，她的面色突然僵硬了幾分。

  「婆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了？」

  說道眼睛，似乎是又勾起了老婦人的傷心往事一般，她輕輕抿唇，半晌，才嘆氣說道：「那一年……我被人敲暈帶走，然後扔下了懸崖，被石頭刺傷了眼睛，好在有好心人救我起來，可是……可是眼睛時再也治不好了。」

  「這些年我輾轉反側，到處尋找你的消息，你說你一個孤女，能厚到哪裡去？我怕我不在你的身邊沒人照顧你，你本來又體弱多病……」

  這一句句話普通刀子一般在王柔的胸口上輕劃，她伸出一隻手將老婦人攬盡了自己的懷裡，兩個人就這樣抱著痛哭了起來。

  她的名字，也是單字一個柔，不過她和楚靳姓，她叫楚柔。

  她和其他人不同，小時候別人在為家國復仇做準備，而她因為體弱多病，只能暫時養在組織外面。

  那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自己連飯都吃不到嘴，就在此時，這個婆婆出現了。

  婆婆這一輩子沒有嫁人，更沒有孩子，所以在看到楚柔是格外的親切，甚至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聲孫女一般，二人一直互相照顧，相依為命。

  突然有一天，組織上派人來叫她回去，可那時候婆婆的身體不好，她捨不得離開，想再照顧婆婆一段時間。

  可是組織上的人催的很緊，一氣之下，她就和那群人大吵了一架。

  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婆婆不見了，僅僅剩下了一封信，說她想要去尋找消失多年的親人。

  她著急忙慌的到處尋找，直到最後，組織的人告訴她，婆婆在趕路的途中遇到了山匪，早已經發生意外去世了。

  從那之後她心如死灰，對什麼事都沒了興趣，只能把復仇當做自己的目標，所以才死心塌地的為組織做事。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婆婆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還告訴她當年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般。

  「婆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堅持找您，您……您也不用吃那麼多的苦。」

  楚柔的心裡是無比自責，恨不得現在就切掉一塊肉，切身感受婆婆這些年的苦楚。

  南太皇太后徹底被眼前的場景給弄懵了，她輕輕抿唇，眉頭緊皺。

  這個王柔，難不成就這樣自己承認了？

  楚心然環著胸，緩步上前。

  「楚柔，收手吧，只要你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就可以放你和婆婆出宮，從今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楚柔，只有一個陪伴著自己親人的女子。」

  只見楚柔緩慢將老婦人推開，用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才身上掏出了一塊玉佩和一個鐲子。

  「婆婆，你把這個收好，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就去把它們當了。」

  「柔兒，你……你想做什麼？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呀！」

  畢竟是自己親手照顧了那麼多年的小姑娘，這話剛一說出口，老婦人就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她雙手抓住楚柔的手腕，面色緊張非常。

  「婆婆，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楚柔將老婦人的手拿開，苦笑著說出這樣一句，還不等楚心然上前，她突然從衣袖裡拿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說的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

  「楚柔！」

  楚心然驚呼一聲，迅速上前兩人從地上扶起。

  奈何這一匕首直接插進了心臟，就算是楚心然，也無能無力。

  她瞳孔放大，似乎是不敢相信楚柔竟然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婆婆……婆婆……好好……好好照顧自己，柔兒先……」

  楚柔伸出一隻手，還不等碰到老婦人，就已經垂了下去。

  這一輩子，她身上背負了太多，家國讎恨，兒女情長，就好像她曾經勸誡桃夭一般，她們生來……

  就是為家國讎恨而服務！

  她原諒不了組織對婆婆做的事，卻又不能把他們供出來，或許只有一死，才能永永遠遠的解脫。

  「柔兒！我的肉兒！」

  老婦人「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在摸索到楚柔身體的那一瞬，眼淚再也繃不住，開始不停的哭喊著，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一時間急火攻心，竟然直接吐血暈了過去。

  把混亂場面處理好，已經是兩刻鐘後。

  看著被人蓋著白布抬出去的屍體，南太皇太后下意識後退急幾步，整個身體都有些搖搖晃晃。

  楚心然態度越發冰冷，直接上前質問道：「這就是太皇太后的好外侄女？」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在質問哀家麼？」

  事已至此，南太皇太后仍舊是死鴨子嘴硬，一面同楚心然爭論，一面又不敢同她對視，反而是「咚」一聲坐上了椅子，輕輕用手給自己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