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毒殺,一屍兩命!
2024-05-14 12:55:40
作者: 爆更小熊貓
卓草前世家住鄉村,當時夏天沒家長管也沒空調。若是覺得熱了,便叫上些小夥伴往河邊去鑽。游泳划水,那都是基本生活技能。可淹死的,往往都是會水的……
隔不了幾年,總會有人淹死。
卓草曾眼睜睜看到過小夥伴划水時腳抽筋,他把大人喊來也已經晚了。等把人撈上來,已經是徹底沒氣。自那後他再也沒下河游過泳,還有頑童嘲笑他是膽小鬼,連下水都不敢。
後來他看到那學生也是腳抽筋,他想都沒想便跳下河救人。他不想童年陰影,再發生在眼前。最後學生救上來了,他被水衝到了秦國……
淹死的人如何,卓草多少知道些。
「屍體在水中,未必就是溺斃。溺死者,兩手握拳,腳底發皺而不漲。腹有水漲,且口鼻會有水沫流出。」
「她這小腹隆起,豈不是水漲?」
宿很不服氣的指了指。
「這不是水漲,這應是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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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兒?!」
剎那間,扶蘇的臉色都變了。這年頭雖說民風開放的很,在外野合生娃的都有。可秦竹乃是出自秦氏宗族,祖上好歹也曾闊綽過,還沒婚配便已懷孕,這以後他們還怎麼在涇陽立足?
「這……這……」
宿連忙上來查驗,很快老臉變得煞白。
還真是胎兒,不是水漲!!!
就沖這條,他這令史今後不用幹了。笞刑那都是輕的,很可能會被流放至巴蜀之地。秦法不光對民嚴苛,對官吏同樣嚴苛。他這相當於是失職廢令,廢令者當遷之!
「草……可確定?」
「你來試試便知。」
卓草心裡雖然難受,卻還是忍著。因為他知道,告慰秦竹在天之靈最好的辦法就是查出真相,為她洗刷冤屈!
扶蘇也試了試,臉色頓時微變。
還真是如此!
他用力按壓過,可秦竹卻沒吐出水沫。
「如果還不信,可以剖開屍體驗證。」
「這……不好吧?」
「只要心懷敬畏,乃是為死者伸冤,這麼做也無不可。當然,此次不需要。秦竹死因有變,那問題就更大了!她是怎麼死的?盜匪又為何要造其溺斃的假象?」
卓草冷靜的分析著,越發覺得此案頗為蹊蹺。
「既然並非溺死,那她後腦頭髮凌亂是何緣故?」
「很簡單,比如說強迫她喝毒藥?」
卓草仔細核驗過,應該就是毒死的!
「強迫服毒?何解?」
「其體表沒有任何外傷,膚白如雪夾有些許屍斑。面部呈紫青色,唇泛紫色。手足指甲皆有些發青,耳朵還有些許血水,只可能是被毒死的。若有人強迫其服毒,便以右手拖於她的腦後,左手倒毒藥。」
卓草以扶蘇做了個試驗,後者頓時明悟。
眼下,似乎只有這麼個解釋!
「那是何人所為?又為何要毒害秦竹?」
宿在旁邊忍不住開口,他現在甚至是顧不得發被責罰,只想多學點知識。他今日是心服口服,才知道這驗屍竟還有這麼多的門道。卓草不過弱冠之年,卻還精通這驗屍手段,更令他欽佩。
「我還不清楚。」
卓草又沒開上帝視角,他哪知道?
「不過,吾現在有一點能肯定。」
「什麼?」
「盜匪盜竊財寶是假,殺人是真!」
扶蘇在旁點頭,「興許還與這胎兒有關!」
宿壓根插不上嘴,他驗屍有一手,可斷案破案他還真不會。只是卓草與扶蘇的推斷,他也覺得有道理。目前來看,似乎就只有這種解釋。
卓草隨手取來根木刺,抬起秦竹纖細的右手,再往指甲縫隙裡面撥動。沒有任何泥沙,很乾淨。但在右手指甲中,卻有些許帶血的皮屑!
「這些是何物?」
「皮屑,應該是掙扎中無疑劃傷盜匪。小蘇,你先保管後,待會咱們找機構搞個DNA檢測看看。」
「弟奀誒?」
「……」
卓草這才回過神來,草,他這是在秦國!
太投入了!
「咳咳,剛才的不用記,保管好便可。」
「卓君驗屍真是仔細,吾萬萬不及也!」
宿看著這幕越發羞愧,恨得差點抹脖子。他還自詡自己驗屍二十餘年,可卓草卻輕易查出諸多線索,他這是失職!還有何顏面繼續擔任這令史,他這是失職!
「宿公無需如此。令史驗屍當慎謹堅固,微密韱纖察。逝者已矣,他們遭受冤屈不能說話,而令史根據屍體尋找線索,便能為他們發聲。」
「受教了。」
宿抬手作揖,臉上帶著敬意。如果他真的能再為令史,他必要找卓草討教一二,再好好鑽研。可惜他這次失職,基本已是涼了半截。回去後便能收拾東西,準備被流放至巴蜀之地。
卓草仔細看著屍體,衣物明顯都換過,這讓他很是不悅。「小蘇,你把這話也記下來。今後命案未定,絕不能輕易觸碰屍體。應當暫時放於專門的地方,嚴加看管。就拿現在來說,秦竹的衣物都被換過,很多線索可能也都斷了……」
「有道理。」
扶蘇提起筆來,唰唰唰的快速記錄著。
「其實包括發現屍體的地方,更不能讓旁人隨意走動。當由專門的令吏負責核驗,確認無誤後才能放行。比如在泥濘之地發生命案,地上必會留有腳印。若是有人肆意走動,當如何?」
「嘶……」
扶蘇頓時倒吸口涼氣,驚嘆不已。
包括旁邊的宿在內,同樣是面露敬畏。
「小草,你是如何這麼了解的?」
「因為我看過洗冤錄啊!」
電視劇里演的,他能不知道嗎?
「洗冤錄?莫非便是這撰寫的洗冤書?」
「昂!」
「這是何書?為何吾從未聽說過?」
扶蘇有些急眼,他自幼飽讀各國書籍。不說學究百家,那也是都略知一二。可這本書他連聽都沒聽過,著實令他不解。
「那是何先賢所著?」
「宋慈。」
「宋慈?莫非是宋國後人?」
「應該……算是吧?」
扶蘇望著繼續忙碌的卓草,緊緊攥著竹簡。
看來,他要讀的書還有很多吶!
父皇,扶蘇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