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有些債欠了必須得還

  「爸，原來你都知道啊……」

  「你別以為我老糊塗了，我的眼睛還是很雪亮的好吧。」

  「……」

  「我最高興的是你終於和我說出心裡話了，證明了我一年前的決定沒有錯。」靳國輝眼眸漸深，老臉泛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什麼決定？」靳國輝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靳國輝沉思道：「一年前，我擅自做一個決定，沒有徵求你們的意思，偷偷開了一個董事會，並找了律師做了公證。我以後不在了，你就要挑起了公司的大梁，那時候的你對金錢和權利似乎沒有什麼野心和企圖，但我還是自私地瞞著你做了這個決定，希望日後的你能幫我管理好盛大。所以是在一年前你已經是盛大最大的股東了，你的弟弟不再是你的威脅了。這江山是我打下來的，但守住這江山的人是你，我希望你能繼續守下去。因為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之所以一直瞞著你們，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自私，想早日看到你們成家。這一年來，我一直擔心自己的決定會不會與你的意願相駁，直到今天我很開心聽到了你的心裡話，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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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靳國輝的一番話，靳西城震驚極了。

  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會有這麼專橫獨斷的一次。這是他第一次做決定沒有徵求他的意見。

  原來他心裡早有數。心裡有無數話想和父親說，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靳西城神情複雜地看著父親說：「爸，謝謝你。」

  「不用謝我，以後要辛苦你了，守江山的那個人才是最辛苦的。天祐他做不來管理，就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至於他那邊，我會找時間和他說清楚的，他不能接受的話，那也得接受。」

  說罷靳國輝從兜里掏出了一支香菸，靳西城掏出打火機，為他點燃了香菸。

  靳西城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煙，兩父子在煙霧繚繞之中對視沉思。

  原來說出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簡單，靳西城的心釋然了。夏天的風吹風，帶來一陣清涼。

  一支煙燃盡，靳國輝繼續說：「西城，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話嗎？」

  「沒有了。」靳西城回答得乾脆。

  靳國輝眼眸微眯說：「你能告訴我，你當初選擇和小雪協議形婚的理由嗎？」

  聽了他的問話，靳西城的眼眸一沉，深視線望著遠處，陷入了深思，臉上閃過矛盾和糾結。

  「我們父子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靳國輝盯住靳西城凝重的臉。

  「爸，在我心裡你是個開明講理的人，所以我一直很敬重你。」

  靳國輝一聽，老臉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臉，深深的褶子都出來了。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這麼好，你從小就很懂事孝順，從不和我撒嬌親近，我以為你很怕我，以為是疏遠我，原來你對我是敬重的……」靳國輝聽了靳西城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爸，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我和天祐兩兄弟能和睦相處，你很努力而且我也努力過了，但有些人的存在對另一個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威脅了，所以我和天祐的關係恐怕很難如你所願了。」

  「繼續說，說重點。」靳國輝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了。

  「我當初和小雪協議結婚的前提條件是利益互補，小雪所能獲得的最大利益就是，我會幫她奪回原本屬於她的家。」

  「那和天祐有什麼關係。」

  「和孫佳佳有關。」

  「佳佳怎麼了？」靳國輝聽到孫佳佳的名字，變得敏感起來了。

  「孫家人對不住溫雪，我答應小雪了，幫她奪回孫家的房子，那房子是小雪爸媽留給她的。」

  「她們不是很好的姐妹嗎？」靳國輝驚駭地瞪著靳西城的臉，多希望是自己的耳背聽錯了。

  「所以我希望爸，這一次你能站在我和小雪這一邊，站在公道的這一邊……」

  靳國輝臉上失望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金靳西城說：「佳佳做錯了什麼嗎？」

  「孫家做了對不住小雪的事情，我是不會就這麼罷手吧。」

  「沒想到……」靳國輝頓時對孫佳佳的好感蕩然無存。

  一想到孫佳佳這兒媳婦每天下班就陪他這個老頭下象棋，他覺得佳佳人還不錯，沒想到她背地裡竟然和孫家沆瀣一氣的那種人。

  「你要討回公道可以，但不要做違法的事情，知道嗎？佳佳畢竟是你的弟媳婦……」靳國輝無力地說。

  原以為這個多了兩個媳婦之後，會變得熱鬧許多，他萬萬沒想到兩個兒媳婦面目平靜之下的是暗涌流動。

  「爸，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靳西城拍了拍父親的肩膀，他知道現在說的這話對父親而言很殘忍，他最不喜歡看到他們兄弟倆勾心鬥角了。

  但有些債必須欠了就必須得還，這是天命。

  靳國輝的情緒變得很低落，在商場廝殺了這麼多年，退居幕後回家養老，無非是想享受天倫之樂，只是家裡也免不了有紛爭。

  他不想去奉勸靳西城和小雪放下過去，以和為貴，因為有些事情是原則問題，根本無法和解。

  因為他太了解靳西城這個兒子，他若是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年輕人之間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去了斷吧，他也不想再去干涉了。

  「爸，對不起了。」靳西城歉疚地說。

  「今天的我就當做沒聽到，你自己看著辦。我累了，回房休息。」靳國輝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戚，朝靳西城揮了揮手，轉身朝後門走去。

  看著父親低落的背影，靳西城的心情很不是滋味。

  他提前給父親打了預防針，當事情發生的那一天，好讓父親的心情有所緩衝，不至於那麼不解和氣憤。

  這次他確實是自私了點。

  靳國輝回到房裡打了電話叫來了李管家。

  「你去查一下孫家和溫家的事情。包括孫佳佳的，全部給我查清楚！」靳國輝對李管家說。

  「好的，老爺，我馬上去辦。」李管家正要離開的時候。

  靳國輝突然叫住了他：「慢著……」

  「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別查了。」靳國輝嘆了一口氣。

  人老了，越是不能接受殘酷的真相。他不想太早看清孫家人的面目，如果那一天真的要到來的話，那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何必要去自尋煩惱。

  「老爺？」李管家不解地說。

  「有些事情沒有必要提前知道。」靳國輝說。

  「……」李管家一臉懵逼。

  靳西城回到臥室的時候，只見溫雪站在窗外，凝視著窗外樹上的小鳥。

  「還是回家好，在醫院真是悶壞了。」溫雪聽到了開門聲，轉過身來看到了靳西城。

  靳西城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和爸說了，爸沒有生氣。」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正愁著怎麼面對公公呢。」溫雪開心一笑，和她印象中所想的是一樣的，靳老爺子是通情達理的人。

  靳西城看著溫雪額頭微微出汗了，將她從濕熱的窗外拉了進來，關上了落地窗。

  「小雪……」靳西城望著矮他一個頭的溫雪。

  用長手臂將她攬入懷中，面對著落地窗而立。

  「怎麼了？」溫雪微微側著頭看靳西城。

  她知道，每次靳西城叫她然後停頓了，說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她說。

  「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我聽著呢……」

  靳西城用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柔順的頭髮。

  「小雪，你想和我生孩子嗎？」靳西城低頭問。

  溫雪被靳西城的話驚得美目圓睜，很快羞紅了臉蛋。

  沒想到靳西城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了這個請求。

  溫雪吃驚不小，但很快地冷靜下來了。

  靳西城補充道：「只是覺得爸很孤單，想早點完成他的心愿……」他凝視著窗外的香樟樹，陷入了深思。

  「你要是不想那麼快要孩子的話，沒關係，我們就遲一點，我可以等的……」

  說真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媽媽的心理準備。當初和他協議結婚的時候，生孩子一定是她不曾設想過的。

  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和他在一起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過和他的以後。不過，她才剛入職場，還幻想著才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設計出人人都愛的衣服。

  溫雪平穩了情緒之後，說：「西城，我也憧憬過我們的未來和孩子，可是現在的我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

  「嗯，小雪，我尊重你的意思。」靳西城摸了摸她的臉頰。

  溫雪看著靳西城臉色凝重，以為他誤會了自己不願意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