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颯斗

2024-05-14 12:31:51 作者: 柒月

  南初月聽了一驚,急忙也探身看過去。

  見三四個婦人剛從垂花門走過來,最前面的正是穿戴華麗,錦繡晃耀的南昕予。

  南初月驚然駭目看著正趾高氣昂走過來的南昕予,不明白她怎麼會如此囂張照耀的回到南府,她回來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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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來不及更細猜測,此刻房裡有暗衛首領和傅燕瑩等人都在,絕對不能讓南昕予發現他們。

  萬幸橘秋現在也伶俐的很了,不等小姐吩咐便立刻對暗衛三人說道:「你們快跟我去後殿,總要先避過那個奸毒的二小姐才是。」

  傅姑娘身份特殊,自然也不願意暴露人前,當下也不多言,隨即和橘秋去了後殿。

  南初月獨自坐在繡榻上調整心緒,見橘秋剛剛回來掩好通向後殿的簾幔,就聽門扇被人「哐啷」一腳踹開。

  南昕予帶著人走進來了。

  南初月冷冷看著她,卻沒質問,也沒喝罵。

  她此刻尚不清楚南昕予的來意,況且南昕予一直在君耀寒身邊,所以她這次回來絕對有明確目的,南初月不敢輕敵。

  南昕予看樣子是等著南初月先開口問話的,然後好抖一抖威風,卻不料南初月啞巴了一樣半個字都不多說。

  到好似悶悶淺笑一聲,仍垂頭猶自閒閒的喝茶。

  南昕予開門就一腳踩空心裡十分憋悶,便也淡淡笑了笑坐在窗前雕花繡椅上。

  也不用人讓,自己倒了杯茶押一口,然後半陰不晴的說道:「許久未見,姐姐竟似不想念我這個妹妹呀!」

  「哼!」

  南初月頭也沒抬,還是緩緩撥著茶盞蓋子道:「妹妹這話差了,若論姐妹感情,那妹妹走的時候也沒告訴我這個姐姐呀!」

  「你……」

  南昕予被一句話堵住。

  她逃出南家的時候是背著放蕩殘花和包藏禍心的污名,南初月這樣說無異於解開舊日傷疤看笑話的意思。

  南昕予自進門來連吃兩癟,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時她身邊一個穿青衫的半老婆子撇嘴道:「前事不用論,如今我們南姑娘可是四殿下心尖子上的人,連南將軍都另眼相待,寧王妃難道連我們四殿下都不放在眼裡?」

  老婆子狗仗人勢說了一堆話,南初月一直沒反應。

  等婆子說完後,南初月立刻將茶盞重重往桌案上一放,嚇的房中所有人都一哆嗦。

  南初月腮上似笑不笑道:「可是我近來記性不大好,見了妹妹我都忘了這裡是南府,怎麼……我南府里竟有四殿下王府里的狗在叫?」

  南昕予勃然大怒。

  登時漲紅臉指著南初月鼻子大叫:「你說誰?你敢說四殿下的人是狗?」

  這次南初月直接怒視南昕予,冷冷道:「南府如今我說了算,我說誰是狗誰就是,來人!」

  「在!」

  橘秋略有慌張上前。

  「把剛才多嘴爛舌頭的野狗給我拖出去打,打到那隻狗會說人話為止!」

  青衫老婆子嚇的呆若木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南昕予也慌了,急忙阻止橘秋。

  「我看誰敢動四殿下的人,不要命了嗎?」

  橘秋一時猶豫住,當真不敢魯莽動手,回頭看小姐示下。

  只見南初月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站起身,口中「嘖嘖」作響道:「哎呦喂!予兒妹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四殿下的人,那麼,你是妻呢?還是妾呢?」

  這句話比利劍更鋒利,直插南昕予心臟,她不由臉色更紅,尷尬道:「我……我是和殿下青梅竹馬,尚未婚配而已。」

  「哈哈……」

  南初月毫不留情的嘲笑。

  「讓人家天天睡著還尚未婚配呀?那就別怪我不認得四殿下的人了,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是!」

  橘秋知道小姐是下狠心了,立刻開門叫來家丁,將連哭帶嚎的老婆子拖出去打板子了。

  南昕予干著急也沒用,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一個得力助手被拖走。

  其實南初月此刻是沒有閒情逸緻打人的,但她猜測南昕予來者不善,所以她必須先下手為強趕走南昕予的幫手,她才能有贏的機會。

  這次見面不僅僅是口水仗,而是一場看不見刀鋒的暗戰。

  果然,南昕予一而再被懟,陣腳略略慌亂,便乾脆直接抖出底牌,轉身從另一個丫鬟手裡拿過一個錦緞包袱放在桌案上。

  然後陰惻惻笑道:「姐姐何必如此戾氣盛呢!我聽說你最近持家理事十分勞神,妹妹我特意叫人尋來外疆進貢的兩匹雲霞錦,姐姐看看如何?」

  說著,南昕予親手打開包袱,裡面果然端端正正放著兩幅雲霞錦,看上去如煙似霧,華貴非常。「

  南初月謹慎笑了笑,道:「這樣的東西寧王府里也不缺,妹妹留著賞丫鬟吧!」

  言語中不卑不亢就給推拒了。

  但南昕予仍不罷休,還笑著:「姐姐何必跟我客氣呢!我也好久沒見姐姐了,不知尺寸如何,不如就親手給姐姐量量尺寸吧!」

  一句話,殺機已現!

  南初月忽然就明白南昕予匆匆來南府的目的。

  一定是君耀寒懷疑挺身救君北齊的人就是她,所以才派南昕予回來試探的。

  但更要命的是南初月無法拒絕。

  因為當時在酒樓幾乎是所有人都看到南初月中了毒針,如果她堅持不量尺寸,那君耀寒就幾乎可以斷定舞姬就是南初月。

  前後皆險,進退兩難時南初月也有些慌了。

  南昕予似乎看出她的驚惶,更走進幾步淺笑:「怎麼?姐姐不肯讓妹妹量一下嗎?還是說,姐姐身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不敢讓妹妹看呢?」

  「沒有!」

  南初月故作淡定,唇角微笑:「妹妹量的尺寸必定是最準確的,只是我現在身子乏累,妹妹何不和我說會話再量也不遲!」

  「也好!」

  南昕予竟很是順從,轉身就坐在剛才的繡榻上喝茶。

  一雙詭森殺機的眼睛直瞪瞪盯著南初月,心底暗道那麼多毒針恐怕十天半月都消不了痕跡,我看你能拖到什麼時候。

  南初月表面鎮定,內心卻慌得很,一時間還真就想不出脫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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