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各有私心
2024-05-14 12:18:25
作者: 宴傾月
但沒人覺得奇怪,紀允禮別的不提,就這一身傲骨不是誰能比的,也正是因為知道,王紅燕才敢這麼口無遮攔全都掰扯出來,因為她知道,只要她說了,紀允禮一定會自己老老實實說不拖累他們。
這以後說起來可就不是她王紅燕沒人情味,而是他紀允禮自己要求的。
重點是,只有紀允禮自己開口了,老爺子才會鬆口,不然誰知道老爺子為了面子死守到什麼時候。
就像王紅燕想得那樣,若只是她一人開口,紀德貴是不會搭理的,但紀允禮也開口了,特別是那句成家了,他的確也沒有干涉小家的理由了,且局面鬧成了這樣,若是不給出個結果,怕是王紅燕也不會罷休,大不了以後不行他暗地裡搭把手就是。
沉默片刻,紀德貴微微頹廢了面色,「罷了,既然今日說到了這,便把這事結了。老三之前的銀子還剩下五兩,我這裡收銀子花銀子都有記錄,你們也無需說我偏頗誰。」
話落,紀德貴直接轉身就進了書房,紀德貴不敢說自己做到絕對公平,但可以說沒有太偏頗誰,他問心無愧。
聽到有五兩銀子的時候,王紅燕一雙眼睛直接就紅了,但紀德貴說有記錄,再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硬生生憋住了這嫉妒。
很快,紀德貴便拿著銀子和帳本出來了,卻也沒急著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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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禮哥兒娶媳婦這錢我是從公中出的,畢竟是家裡的大事,就像那個時候慶哥兒娶媳婦也是公中拿的,既然大家都不認,那慶哥兒記得把當時娶妻用的一兩銀子交上來。還有宇哥兒之後娶妻也一樣二房自己出。禮哥兒這邊,五兩扣下一兩半,剩下的三兩半你們自己收著。」
紀德貴這話一落,大房的人首先變了臉色,這波及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不能再不做聲了,畢竟現在讓他們拿出一兩銀子,那等同於割肉。
「爹,都是一家子人分這麼細做什麼?禮哥兒身子骨不好,從前三弟那麼幫我們,我們也理應該幫襯著一點禮哥兒。禮哥兒這身子怕是斷不了藥,都是一家人,總不能就那麼看著。」
說話的是劉傳芳,萬沒有紀大強出頭的道理,畢竟二房下場的也是王紅燕。而這公中出錢什麼的,且不提之前三弟賺的錢有存留,即便攤到她又能有多少,反正又不是她一個人出,但這讓她拿出一兩銀子,可就生生在挖她的肉了。
王紅燕雖然不需要 割肉,但一想著這以後紀明宇娶媳婦撈不到公中的錢,這心裡頭就不得勁極了,可就要她這麼眼睜睜看著五兩銀子入三房的口袋,這心裡頭也不舒坦,一時間也想不出個章程,硬憋著沒開口。
「大嫂,你這麼想沒用,二嫂不這麼想,我覺得為了避免以後再因為這個事吵起來,還是聽爹的比較好。」
紀珍珠眼睛一轉開了口,這銀錢留下來,以後不都的是她的陪嫁,她出嫁,她爹還能不陪不成。
「珍珠說的有理,省得你們以後又為這事吵吵,這要是傳出去多難聽。」吳秀華跟著應了一聲,至於心思,自然是跟紀珍珠一個心思,想著把好東西多留下來給紀珍珠,畢竟是老來得女,且就這麼一個女兒,可不得可勁疼著。
老大家的不見得是真心,老二家的又總是一點事就挑起來,小女兒這邊又有著自己的心思,紀允禮那邊也要求算清楚。
一陣沉默之後,紀德貴再次開口。
「我是做爺爺的,孩子成婚出點禮錢也是應該的,一家算五百文。慶哥兒回頭補給公中五百文即可,禮哥兒這邊我留下五百文,還有一兩也退回去。宇哥兒那邊,待他成婚,我出五百文禮錢。」
這算是最折中的了,也不薄了誰。
「這事就到這。」
不再多言,紀德貴直接一錘定音。
「老三媳婦,你過來將銀子拿過去,老大老二,你們兩人把帳本拿過去和你們媳婦都瞧瞧,你們雖然讀書不利索,卻也跟我學過一些字,認個帳還是綽綽有餘的,今兒個都自己瞧清楚,別以後又來和我掰扯。仔細帳本,看完了給我還送回來,我還要接著記帳。」
聽到喊自己,姚春花朝紀允禮看了一眼,見紀允禮朝她點了一下頭,她當即朝著紀德貴走了過去,接過了那四兩五的銀子,然後揣著就回來了。
紀德貴眼瞧著姚春花銀子拿走了,便收起了紀有慶交上來的一兩五,轉身就準備回書房。
就在這時,紀允禮突地開了口。
「祖父,還請留步聽孫兒說幾句。」
紀允禮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眸光都看了過來。
紀允禮沒管其他人,只是看向了紀德貴。
「祖父,孫兒覺得以後交到公中的錢也應該分算到個人,畢竟每個家庭的賺錢能力不一樣,交多了交少了對其他兩家都不公平。」
「例如田地里的活計,還有挑水砍柴,這些都是大伯和二叔還有有慶哥在做,我覺得應該給這三人記上,可以用來抵扣交公的錢。至於抵扣多少,由祖父定。而我們三房沒有這方面的勞動力,可以直接算在多交錢上。」
「這個可以,我同意。」王紅燕不知道紀允禮哪根筋不對,但這一聽就是對自己有利的計劃,自然第一個舉手贊成。
「同樣,家裡做的活計也一樣記上,誰做了多少就按照勞動力記。或者上山去挖了野菜什麼替家裡添了伙食,也算勞動力記上。除了這些,三家每個月得固定上交給祖父和祖母的養老錢,以及按照人頭的伙食費,畢竟大家都要吃飯,這錢總不好讓祖父祖母拿出來。」
這話一出,大房臉色有些不太好,畢竟大房人口最多,但一聽到記勞動力,勉強也能接受。
「我同意,我同意。」王紅燕就差拿雙腳去贊成了。
「除卻這些每家所得都自己留著便是,畢竟每家都有自己的用處。比如有慶哥要養著大妞和二妞,二叔那邊明宇哥要上學,而我這邊我需要不停歇吃藥。為了公平,每家固定交上多少銀錢就好,剩下的各憑藉各自的能力。不然賺了一兩一半交五百文,賺了五百文一半只交二百五十文,這委實就不公平了。」
「今兒個既然二嬸都提出清算了,我覺得祖父一併分清楚的好,總不好讓祖父為難,總是讓別人覺得偏著我們三房,且二嬸說的沒錯,我是個藥罐子,也不知道吃藥吃到哪一天,著實不該拖累大家。」
既然要分,就分得清清楚楚一些比較好,沒得以後再為此糾纏不清。
「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一家人何需分那麼清。」紀德貴不愛聽紀允禮說這句話。
紀允禮沒應聲,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就無需他多言,自會有人接話。
「爹,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禮哥兒自己都提出來了,爹你可不能再偏幫。還請爹重新制定個規矩,我們照著新規矩來,這各家孩子都大了,到處都要用錢,的確該分清楚一點。」
王紅燕本來覺得之後用錢的事還要再掰扯一回,畢竟三房孤兒寡母的,銀錢肯定跟不上紀允禮用,不曾想現在紀允禮自己提出來了,她如何能不促成這件事,即便病了一年,紀允禮的一身傲骨依舊半分不減,這個好,這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