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一毛不拔

  「你要幹嘛？」徐昭遠好奇緊盯著她。

  「嘿嘿，賣掉可能也值不了幾個錢，嗯，索性就拿回去送人算了。好幾套衣服呢，還有這鞋子，不錯不錯，全是寶貝啊。嗚哈哈哈哈……最棒的，是這幾把刀呀，還有這些銀票，嘖嘖，想不到這幾個人身上居然還有差不多五十兩的銀票啊。發達了，發達了呢。難怪人家會說，要致富去搶路。嘖嘖……」

  聽著這話，徐昭遠深切反省，以後怕是要在禮儀道德上多指導一下這個學生了。太頑皮了。

  倆人攙扶著一起往前，因為徐昭遠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是以只能倚著她走。

  

  承受著他大半的重量，陳穀雨還是略有些吃力的。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婦人也沒把那個打包了衣服的包裹扔掉。

  「其實這些臭男人穿戴過的衣服有何可用的，若是你願意，我買下這些衣服扔掉。」

  「不要，你的錢是你的，我就得把這些打包回去送給村裡的馬嬸兒幾個。你不信瞅著，到時候她們幾個看見這些衣服鞋子必定是歡喜的。」

  看她這一毛不拔的財迷樣子，徐昭遠搖頭。

  「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哦，最大的願望麼，就是能掙很多的錢，讓蛋蛋有一個不錯的家就行了。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躺在錢上面睡不醒哈哈……一醒來就有錢數的美妙滋味，只要想想就覺得人生最美莫過於此了。」

  徐昭遠揚唇，想說這些個阿堵物哪裡就把你迷成這樣。

  但是，陳穀雨卻是振振有詞。「別說什麼阿堵物之類的胡話。若是沒有才堵心堵肺的呢。說這樣話的人都是些不知人生疾苦的傢伙。養這樣的人，那就是養廢物。」

  徐昭遠想到早前接觸的那有一些迂腐的書生。

  口口聲聲的不談黃白之物。

  然則，他們的家裡人卻為了那些個黃白之物，成天的辛苦操持，為了一二個銅錢勞碌不休。而他們卻只當這些銀錢來的極為容易，絲毫不體貼家人的辛苦。有的甚至於氣的老父母最後癆病身亡。

  「是啊，其實沒有阿堵物才真的是心堵的呢。你說的對，阿堵物這東西其實是個好東西。」

  「嘿嘿，看看，先生也被我說動了呢。」

  陳穀雨一臉傲驕樣兒，這樣的她，讓徐昭遠的眼神再溫柔了幾許。正要開口，卻聽得前面傳來疾速的腳步聲。

  卻是楊海康帶著客棧的幾位商行的管事一起攆來。一看他們無事，這才略鬆了口氣。

  「二哥，可嚇死我了。」

  等到把人扶入屋裡，陳穀雨再安撫了一番後，便留下楊海康和徐昭遠倆人在一起。

  等到所有人出屋了。

  楊海康才氣壓低嗓音。

  「二哥，我去找大哥的管事讓他們調查此事吧。若是不查清楚，怕是以後還會有麻煩的。」

  「不用查探了，應該是今天午間在外面遇到的那一拔人。」

  「那個叫楊淮明的人？」

  「嗯。」徐昭遠淡淡應聲。

  楊海康氣的咬牙，「二哥，咱不能這樣任人欺負了去。他敢這樣打你主意，那就是沒存好心，咱……」

  「老三……」

  看他要衝動的去找人算帳。

  徐昭遠趕緊把人叫回來。

  「不能這麼衝動，壞了老大的事業，你承擔的起。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好色的男人麼，要收拾教訓這樣的人有的是辦法，咱不急在這一時。」

  「二哥你不在乎被人這樣狎想？」楊海康納罕，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以前二哥之所以走不出來。

  就是因為小時候那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是以這些年來一直隱在暗處不願意動彈。當然，屬於大哥的事情他們還是在老實的辦。

  「老三，人是會變的。以前的我太脆弱了，其實不應該。身為男人，我沒必要逃避，以後我還會有家，有女人，有孩子，若是我一直逃避，以後怎麼保護她們。」

  楊海康瞪大了眼，緊盯著面前這坦然說出會有女人的男人。直到，看的徐昭遠耳朵略紅一點了，他才狠狠抹了把嘴。

  「我的個乖乖啊，這真的是我二哥說的出來的話？真不敢相信啊二哥也會想著成家立業，嘖嘖。」

  被他笑話，徐昭遠略有些著惱。「還不睡覺。」

  「嘿嘿。睡覺，睡覺。」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徐昭遠一個人睡一間的。但楊海康不放心，所以倆人就要的是兩張床的房間。萬一有個事情什麼的，在他想來也好照顧。

  這一夜，楊海康以為二哥還是會發出古怪的聲音。

  可聽著徐昭遠那平穩的呼吸聲，他這才相信二哥是真的沒問題了。

  「那個女人的治療辦法真是神奇啊。以前我一直覺得二哥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出來了，沒曾想一個村婦卻能治好御醫也治不好的病症。」

  二哥這病症，就算是宮裡面的箍也曾經瞧過的。可最後還是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他無能為力之類的話。

  找了任何一個人，都是說的只能靠著他自己走出來。

  他們都放棄了，在二哥說要定居下來時，他毫不反對的跟著住了下來。

  原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誰曾想那麼一個粗劣的村婦，卻給了他們哥倆個希望。

  「或許，我以後可以多回報一點給她。嗯，若……她再要求我以身相許？我是應還是不應呢？」

  在這一瞬間，楊海康陷入了空前的糾結中。

  與他們的平穩入睡相比。

  此時的楊淮明卻陷入極度的氣憤當中。

  「沒擄掠到人，你們這四個大漢還沒能打過一女人？」

  看著這四個狼狽不堪的屬下，楊淮明氣的就差沒吐血了。

  四個瑟縮站在那兒的大塊頭苦哈著臉，「公子，那婦人手裡面的三根斷了的棍子呼呼一砸響，我們哥幾個真的打不過啊。」

  「對啊，對啊，那婦人必定是個妖孽，手裡面拿的斷了的棍子我們是看也不曾看見過的武器啊。你說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人物？」

  「什麼樣的武器，再說與我聽聽！」

  楊淮明看這幾個人一直在說道神奇的武器，終於詳細問了起來。

  當下，這四個人便把那神奇的武器描述出來。

  「確實是沒看見過。那徐昭遠一直消失不見，難道說與一幫神秘的人在一起了？那婦人看起來只是一個略有姿色，但是看行為舉止，也不是大家出身的婦人，徐昭遠會與她真的成親？」

  想著徐昭遠的身份終歸也是候爺家的大兒子。若是正常情況，這會兒徐昭遠都是繼承候爺府的世子爺了。

  就算不是世子，但是按照正常情況，就算是娶親，也應該是娶一個門弟不差的啊。那發人，一看粗布釵衣的，哪裡象個正常的人家出身。

  「去詳細調查一番這幾個人。」

  沒得到人，楊淮明不死心。但也想搞清楚徐昭遠這些年到底是在做什麼，還有，這人為何會突然間回來。

  這一切陳穀雨等人自是不清楚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幾個人就跟著起床準備吃了早點去貿易集市。

  「娘，聽說這兒有好多賣吃的，還有一群一群的拎著茶葉的人？還有各種的玉器瓶子？」

  蛋蛋一說到這外面的一切好奇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以前他覺得去了城裡面就是一樁很榮耀的事情。

  可是現在看來，光是家裡那個小城算什麼啊，走一會兒便會逛完所有的街道了。

  現在來的這個宜城才不簡單哪。

  那麼大，那麼多的人。

  更重要的，這裡面有好多的吃的用的穿的。

  只要隨便走在這街道上，便可以買到各種吃的用的。

  還有那些穿著各種豪華衣服的老爺小姐夫人們。

  以及各種古怪的生意……

  在蛋蛋的眼裡，這兒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也是那麼的有意思。

  小小年紀的他。

  這會兒奠定了以後長大後，一定要多走多看。

  若不然只困在一個地方，還以為自己是有多大的見識呢。

  「娘，我現在有點理解你講的那個故事，什麼井底之蛙來著。以前村裡面的那些人，只去過一趟城裡面回來後，就各種炫耀說城裡面怎麼怎麼樣。吃什麼樣的白面饅頭。穿什麼樣的衣服，身上佩戴著怎麼樣的首飾。那會兒我覺得那個人好厲害，好羨慕他啊。可是等到我也去看了後，也佩服外面的人還可以各種穿戴佩戴之類的。但是到這後，蛋蛋發現走出一個地方，似乎看到的又不一樣了……娘，我不想當井底之蛙。」

  徐昭遠好奇，「井底之蛙，蛋蛋講來聽聽。」

  當下，小傢伙就繪聲繪色把事情講了出來。

  「咦，這個故事不錯啊。」徐昭遠別有深意地瞅一眼陳穀雨。

  這樣的小故事，除了這個古怪的婦人能講出來的，還能有誰會說呢。

  「是我娘講的。嘿嘿我娘那兒有好多的故事哪。喏，我娘還把你們倆位叔叔都編排進故事了呢。嘻嘻……」

  聽著陳穀雨的咳嗽聲。

  徐昭遠好奇，與楊海康一起追問。

  「不知道娘是怎麼給蛋蛋編排的故事啊。趕緊講給叔叔聽。」

  看著不遠處娘那一雙冰冷的眼，小蛋蛋嚇的縮腦袋。

  「咳咳，那啥，我好象記錯了。」

  對手指，娘這會兒肯定痛恨自己背叛了她啊。說好的不講出去的，為什麼現在要講了呢！

  這一瞬間的蛋蛋表示太開心了人生的錯漏也會太多的。

  徐昭遠眼睛一轉，沒再要求蛋蛋再講故事，只是牽著他去看各種好吃的好玩兒的。

  很快一行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