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一批貨

  這個金秋九月有點忙。但是這個九月也讓小石頭村的村民們多了一些企盼。

  更多了一些笑顏。

  雖然摘野茶，摘野菊，收野辣椒，收桂皮，收香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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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活計聽起來都是拉雜的沒有太多出息的。可是積少成多，這一些東西累積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很多人在山上幹活的時候，都在心裏面預算著這一次過年會攢下多少的銀錢，又可以買哪些東西。

  「唉呀，老頭子啊，我這一趟算下來，咱們家除開那些個必須的粗鹽之類的，居然還能存下點錢買一點小肉，以及咱們家一人一套衣服呢。咋能有這麼多呢，我都覺得跟做夢似的呢？」

  廖長文家的和自己男人這樣算著帳，一張常年愁苦的臉上，這會兒也布滿了些許的喜慶。

  「那能不多麼，今年我們家做這些亂七八糟的活計，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唉呀這樣多好啊，若是往年還得去外面找活干，這在家裡就能把錢掙了，還能照看著你娘兒幾個，真好啊，真希望這蛋蛋娘年年如此做呢。」

  「可不麼，以前那幫人還說什麼蛋蛋娘是個風流的，可我瞅啊，人家是個能幹的呢。要說來咱們這算個啥啊，以後可得和蛋蛋娘把關係處好了。你瞅瞅馬家的還有桂花家的那十來戶外姓人，人家跟蛋蛋處的多好啊。聽說采的各種野物多，那換的錢也比我們的多喲。」

  廖長文不悅地瞪她一眼。「看看，看看，又雙方還能了別的心思吧，你只看見這幾家子賺了的。卻沒瞅著那肖大和肖四家的，就算是要賣一些東西，也只能委託別人去辦。唉呀，這就是得罪了人家蛋蛋娘的好處啊。」

  「嘻嘻要我說吧，蛋蛋娘這樣做也沒錯啊。換誰摔了你臉，還得捧著笑著迎著你啊。人家不收他們倆家人的貨那不是正常的事兒麼。還好那倆家腦子不笨，知道轉道讓家裡的小人兒送到隔壁家去代賣。若不然啊，我看人了今年過年也沒錢過年了。」

  過年錢，過年錢。

  莊戶人家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年節。

  一到年季，喜慶不說，還得狀面子的。

  這往年的時候，成年人其實都有點怕過年。手裡面沒錢啊，沒錢你過啥年。

  好在今年小石頭村的人有點兒底氣了。

  就陳穀雨這樣一收這樣那樣的錢兒，也足夠大傢伙兒過一個湊活的年。當然，要想多好那是不能的，但是起碼比往年要強上不少。

  而這，按照陳穀雨的說法，這只是今年開一個好兆頭。

  若是往後走，與那一家大老闆的生意做順了，他們這個村的日子就真好了。

  「日子往好走不說，還能開辦村學啊。當家的，我只要一想到這辦了村學，心裡就不得不激動。若是辦了村學，到時候我們這村裡面了也可以豎立一個石碑，上面刻畫一本書的模式。嘻嘻，那以後所有人到這村裡面來一走人家戶，就知道我們村是個讀書禮化的村子呢。」

  廖長文也是笑眯了眼。「那可麼，這樣一來啊，哪怕是咱們村的光棍兒說親事，也能順利許多了。沒聽說麼隔壁村因為辦了村學，那一個村人家單身的人都沒幾個呢。若是我們村也能變好了，咱們以後就不愁給兒子們娶媳婦嘍。」

  他們的兒子還在三二年的也到了娶親的時候。

  這會兒都在慢慢相看著哪家有合適的姑娘家。若是過幾年家裡的營生好了，哪裡還愁娶的事兒。

  倆口子覺得這日子吧，真是越過越有奔頭了。

  「對了，我聽說這一趟貨要運到城裡面的碼頭上去。到時候你們幾個男人也幫忙去抬一下。人家願意給工錢就給，不願意權當是幫忙了。反正和蛋蛋娘打好關係是好事兒。唉喲，我怎麼越瞅啊，越覺得那孩子是個喜慶的。虧的我當初對他還算是好的。若不然這會兒跟肖大肖四倆家人一樣，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多難為情哪。」

  廖長文家的說著這些個事兒，眼裡心裡全是得瑟。

  這可把她男人瞅的直搖頭。不過他雖然嘴巴上鄙視著，一張臉卻是笑爛了的。

  誰不巴望著這日子越過越好呢。

  總之吧，有奔頭兒就是好。

  與他們這越來越有盼頭的人家相比，這肖家的幾戶從，從族長到下面的肖大肖四家的，都不是太好受的。

  因為這一趟的事情明顯的是人蛋蛋娘牽頭的。

  也是人家招來的。

  所以這些個掙錢的活兒啊都與他們這些人沒太多的關係。

  瞅著別人家也因為這些個小繩小利的在添補過年錢，他們也只能折衷著，收了那些個東西悄悄送到要好的人家，相托著幫忙送到那邊兒換錢。這樣一來，可不就得欠人情麼。

  「你說你們這幾個婆娘也是，當初怎麼就非得把人往絕路上逼呢。這下好了吧，聽說好些有奔頭的活計都與我們沒關係了呢。」

  肖三爺這會兒氣呼呼的叨咕著自己家老婆子。這死老婆子，一把年紀了扭個小足兒作啥作啊。他養她這一輩子容易麼。

  老塗氏也不是盞省油燈，一聽他叨咕自己立馬就蹦了過來。

  「喲喲，這會兒你叨咕我了，當初是怎麼說的？你是怎麼對人家的。轉過身看人發達了，有前景了，這會兒就指著我罵開來，我呸，你個死老頭子，想要掙錢那就自己去與人下話去。反正我是不去的。」

  肖三爺一看她這德性，氣的背著手就走了。

  眼瞅著全村的人都在跟著陳穀雨一起幹活兒掙錢，他這顆老心喲，也不是太安靜的。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妖孽，愣是把我們這安靜的村子攪和的鬧騰不休的。看著真是咯心啊。」

  老頭兒煩躁。

  不願意拉下臉去下話。

  肖家的下一輩兒的也是勸說了半天，看沒效果，最後也只得作罷。不過內心對於他這個族長的身份，也就有些個質疑了。實在是這擋人財路，那就是斷人生路啊。為此不少人私底下的都在悄聲嘀咕不休。

  「唉，且先看看吧，聽說來年啊，這個蛋蛋娘還要放手大幹呢。只要這一趟貨交接的好了，往後咱們村就真的不一樣了。村學啊，想想就熱血沸騰的很。」

  肖家族人聽著這些個話，內心就更加焦灼了。

  若是蛋蛋娘再擴大了營生，到時候他們還能有口湯喝不！

  到這時候，雖然肖三爺不願意拉臉下話。可是肖家的族人，卻開始迂迴的在陳穀雨娘兒幾個的跟著百般示好。

  「娘娘，我今天又收到了吃的，這一把瓜子兒是給你的。」

  蛋蛋一回來便嚷嚷著又得到了好吃的。

  陳穀雨頭痛，看著他略有些不悅。「兒啊，娘有沒有說過，叫你不要胡亂接受她人的東西？」

  「我……我沒有想要的。是肖三嬸兒非得給我的。我也不想要啊，可是她力氣大，就這樣塞給我了。」

  「哦，肖三嬸兒啊。」

  肖三家的。

  陳穀雨冷笑。

  這肖家人坐不住了吧。

  不好意思，再怎麼坐不住了她也不怎麼打算用她們。

  她這人吧，說不好聽點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給需要的人搭一把方便之手。

  但是傷害過自己的人她也沒好脾氣要腆著臉還要倒過去哄人家。

  肖家族人當初是怎麼對她和H幾個的，她這人可是比誰都清楚。聽那個肖五奶奶的意思，是要把他們這攆出族譜的人再收回去。

  你都把我攆出來了，我還要腆著臉的回去？

  有這麼輕飄？

  為此陳穀雨一點也沒有要接這一枝橄欖枝的想法兒。

  「以後少跟肖家的人在一起，人家給你東西，你改天再把咱們家裡的一些吃食再還給人家。也算是變相的還了人情。這人啊，有些便宜不能占。可懂？」

  娃子狠狠點頭，「以後我遠離肖家人一點，蛋蛋知道，他們其實是想要和我們修好。哼當初肖四嬸兒那樣說娘，還挑拔我們的關係，我可是記住的呢。這些事兒子不會忘記，娘，你就放心吧，兒子不給你丟臉，也不讓你為難。」

  這多懂事啊。陳穀雨笑眯了眼摸摸小兒子的屁股蛋兒，「嗯，不錯。」

  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蛋蛋表示很抗議。他脹紅著臉，「

  娘，你這樣是不對的，這麼摸帥哥的屁股是……騷擾，對的，你故事裡面說了，這種事情就是興騷擾！」

  雖然他不理解什麼叫興騷擾。可是自我理解就是男女間應該有一條線，不應該越過這一條線，再做出不當的舉止。娘現在對他這樣一個未來的帥哥做這樣的事情，那就是騷擾來著。

  「哈哈……」

  不遠處，楊海康聽著蛋蛋的一本正經話笑到不行。這娘兒倆，天天就跟一對兒活寶似的。

  「很好笑？」

  陳穀雨慢慢渡到他面前，居高臨下打量著他。看著這女人高聳的胸脯，楊海康的心一虛，沒怎麼敢正眼瞧她。扭頭咳嗽，「咳，那個，你不是說要趁著這一趟進山再看看能不能打一頭野豬來做肉醬麼。那些個醬料可還差好些瘦肉呢。」

  這一提，陳穀雨眼睛就亮了，甩手指，「好，咱們還進一趟山。上一次你打的那一頭野豬全給充作了醬料肉絲了，現在咱們再獵一頭，那剩下的醬料肉料就有了。」

  割肉多貴啊，還是獵來的野傢伙才好。家裡有這樣一個好手不用，也太虧。所以陳穀雨並沒有多尋思，便打算第二天和楊海康再進一趟山。只是在臨要出門的時候，卻有一個意外之中的人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