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贖者

  2019年11月11日光棍節早上，平行世界的地球，在這個單身狗齊齊受虐的忌日，年僅21歲的大學牲王昊在光州朱江河邊倚著欄杆玩手遊。

  明明他就是這麼站在那裡，頻頻引起路過女生的側目。

  因為他很帥，就是『假如某個姑娘瞎了眼不要他，他轉身丟掉節操對著傳說中的丈母娘說一聲「親愛的」，當晚就可以當那姑娘的爹了』的那種。他的帥已經無視了年齡層，全領域通殺。

  可惜，顏值不是在所有地方都能當飯吃的，比如母暴龍都能被捧為小公舉的土木工程學院給排水專業……

  他可不管，自顧自哼著陳奕迅的魔改歌。

  「我在的班級沒有妹子，心中也毫無gay的感覺——」

  「打機到忘記虐狗節悄悄來襲，mmp來不及講——」

  剛唱完這段，王昊就聽到一個聲優級別的好聽女音應該是在吵架。

  「見鬼！18歲前不許我談戀愛，現在我剛畢業沒幾個月就要我嫁人？開什麼玩笑！？」

  

  「你從小到大，每一分錢都是用家裡的。你畢業三個月換了三份工都好意思說自己能獨立？可以，先把你英國留學的錢還給家裡，不然你就給我立即嫁人。」

  「不嫁！再逼我就死給你看！」

  「死？有本事你就跳河啊！」

  王昊戴著耳機聽不大清楚，只見一個倩影從自己身邊跨越欄杆飛了過去。

  咦，那邊是河啊！

  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剛的嗎？

  伴隨噗通巨響和沖天水花，聽著人群中發出的驚叫聲，再看看那妞一沉到底的氣勢，王昊異常蛋疼。

  「救救她！來人啊！救救我表妹！」那個一身名牌服飾的女子在大叫著。

  這可是江河啊！

  水性差的，誰敢下去。

  王昊默默嘆氣，動作麻利地將手機放入書包，一把塞給那個女子，然後當著她的面脫下外套和長褲，只留一條平角褲。

  「啊！你……」

  「太多衣服，入水會變重的。」說罷，王昊沖向欄杆。

  就算我這個村里長大的孩子英雄救美，說不定……呸，這年頭哪有什麼報恩，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好吧，救人就當我饞她身子好了。

  想是這麼想，王昊還是一個漂亮的插水，跳入了不算湍急的江水中。

  那妞倒是好找，一沉到底，都不知道是啥結構。潛下五米，從後靠近那因為求生欲本能掙扎的傻妞，給她後頸一拳就老實了。

  三幾下就浮上去，托著那妞的大pp往上舉，王昊聽到了亂七八糟的喊聲。

  「啊！救上來了！」

  手上一輕，應該是有人把那妞拽住了。

  正當王昊心中放輕鬆，準備跟上來換一口氣的時候，突然腳底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力。

  臥槽！我這是碰到湍流了？

  欺山莫欺水，江河最怕的就是江面看不到的暗流。

  王昊本能想掙脫……他失敗了。

  就在他意識迷糊之際，似乎有誰在議論：

  【他合格了。我這就給他系上（橫財之運）！】

  【等等，我要實行新企劃！送他去神棄之地當（救贖者）！】

  【不是吧，那個太殘忍，太反人類了吧？】

  【別忘記之前被選中的傢伙是什麼下場了。我們以中彩票頭獎的方式給了他們幾個億美元，結果證明這不是祝福，這更像是詛咒。每一個中獎者的靈魂都在酗酒、狂歡、肆意揮霍和濫用藥物等等狀況下，迅速墮落。人啊，開心過頭就容易（制杖）和（販劍）。】

  【好吧！從結果上看，以前我們絕對做錯了。人類這種生物，唯有付出過艱辛，得到的東西才會懂得珍惜。放心，我絕對會保證他的生命安全。至於他最終是靈魂墮落，還是以救贖者的身份撈到什麼驚天好處，就看他怎麼選了。】

  王昊發現自己從迷糊中轉醒，一個意識出現了。

  【騷年喲，我乃狙擊手系統，編號11，你可以叫我11號狙擊手。只要你點頭，你就可以成為我們血賺……啊呸，是（血腥擂台）第10000號參加者。雖然存活率萬中無一，但好歹是個希望，否則你現在就要淹死了。】

  什麼血腥擂台，一聽就不是好鳥，分分鐘對方在玩養蠱什麼的。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救了一個命中注定要死的富家女。你被迫拿走她財運的同時，自己的命格卻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財運。】

  如此牽強的理由怎麼聽上去這麼強大？

  王昊都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形勢比人強啊！

  「我就想問問，前面9999個宿主怎樣了？」

  狙擊手用聽上去很認真，總覺得他好似在偷笑的語氣：【掛了！】

  王昊憤怒地(╯‵□′)╯︵┻━┻

  儘管他心中有十萬句mmp如梗在咽，但身為一個口嫌體正直的新時代好青年，當然是：「請恕我……接受！最後問一句，我要怎麼才能從血腥擂台里逃命？」

  【你到時候會知道的！】狙擊手加重了語氣。

  「好吧……」

  【血腥擂台新成員福利抽獎開始……】狙擊手臉上浮現出微信的圖標：【恭喜你成為我的宿主，喜提（海王血脈），共襄盛舉！】

  一陣大浪撲面蓋來……

  等王昊醒來時，他驚喜地發現：原來只有一塊腹肌的他，變成了擁有倒三角身型、六塊腹肌的超級型男，胸口兩塊碩大的胸肌，完爆好多專修機場的妹子。

  一頭齊肩黑色長捲髮，以及猛男專屬的絡腮鬍子，再加上那極具陽剛氣息、刀削斧鑿式的國字口臉，簡直威猛到爆炸。

  接下來一幕同樣驚爆了王昊的氪金狗眼。

  隨著系統的提示在左眼視網膜上出現，王昊看到了自己的屬性：

  姓名：傑森*莫瑪（王昊）

  稱號：【馬王】

  等級：lv1。

  力量：112（10）

  敏捷：88（10）

  體質：182（10）

  智力：18（10）

  意志與判斷：136（10）

  魅力：125（10）

  血脈：海王血脈lv1

  特長：天生王者lv1、水元素專精lv88、近戰精通lv111、直感lv72

  （備註：括號內的10，代表天朝18歲男性的平均水準）

  看到這裡，王昊開心到飛起。

  尼瑪，這完全是神級開局啊！

  穿越異世界算什麼，來個B級魔王什麼的，王昊有信心隨便練個級就能吊打對面。

  唯一可惜的是，似乎無法改名。然後稱號是馬王？小爺是海王，關馬王什麼事？是不是要啪個龍媽，接著掛了，然後換個世界證道？

  還有……

  身體這份見鬼的虛弱感是神馬回事？

  下一瞬，王昊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初始屬性看上去很美好，重點是，他喵的突然發現自己在一個撒哈拉大沙漠同款的沙漠中央。

  王昊本能感覺到不妙。

  這不是普通的沙漠。

  沙漠上方有一團凝而不散，暗紅偏黑的塵霧。它明顯有著自己的意志，在王昊身影出現的同時，它驀然變成了一隻由黑霧變成、凶厲傳神的巨大眼睛，往王昊方向就是一瞪。

  剎那間，千百個聲音在王昊腦海里迴響。

  「作業寫完了嗎？」

  「房子給得起首付嗎？」

  「你又當接盤俠了……」

  「舍友女裝都比你好看！」

  王昊不知為什麼，一下子就意識到，這是自己之前死在這裡的宿主的怨念。

  雖然心中很想用中日雙語說個『草』字，但又感覺——好！害！怕！呀！

  渾身一個激靈！

  趕忙再瞄一眼自己的屬性面板，王昊臉都垮了。

  上面赫然有一個負面效果【沙漠詛咒】：身為海族的你被這片土地詛咒了，除智力外，全屬性下降90%。

  也就是說……

  「小爺我廢了！？」王昊看著自己身上僅有的兜襠布一樣的玩意，再感受一下攝氏45度的『涼爽』天氣，不禁悲從中來，心中大喊：「狙擊手系統，給我個解釋！」

  【親愛的宿主，這裡是（神棄之地），被諸神所遺棄，專門流放犯人或者棄屍的地方。任何存在活著到這裡，都會遭遇地獄式開局。你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正是一個被毒殺的海族。放心，你體內的毒素已經去除，不用感謝我，這是血腥擂台的贈禮。】

  仿佛在印證11號狙擊手的話，他斜上方不遠處突然打開了一個類似傳送門的玩意。

  一個很有克蘇魯風格的人形生物掉下來了。

  它的頭部鼻子上方的部位很像人，嘴巴開始就是一堆紫色的章魚觸鬚。

  它只有半截身子，胸口以下的部位似乎被什麼巨型生物齊刷刷咬斷了。看到王昊，它吐了一口血，身子蹦躂了幾下，掛了！

  沒等王昊回過神來，一個手腳被釘在大型木製十字架上，類似蜥蜴人的藍皮傢伙掉下來。

  他還沒死，嘴巴一張一合，吐著泡泡，似乎在求救。

  若不是王昊就在旁邊，估計天空中盤旋的禿鷲會立即衝下來享用大餐。

  「……」

  【你首先要在這塊聚集了不同世界流放者的荒蕪土地上生存下來，然後想辦法弄到一顆（定界石）。】

  「【定界石】？」

  【看到遠處的巨大十字架了嗎？】

  順著狙擊手的提示，王昊看到了視界的最遠端，有幾個高聳入雲、類似十字架的玩意。太遠看不清，只能勉力感到，光是凝神看著那東西，就傳來一股拒絕的味道。

  一個意念立即穿入王昊腦海中——靠近者，魂飛魄散！

  【神棄之地是世界與時間的夾縫，唯有取得定界石，你才算是在這個空間裡正式立足。當然，如果你真能做到，那麼會有第一期福利送給你。】

  「福利？」

  【對！當中包括，可以讓你的靈魂短時回歸你的身體。】

  「等等，我還沒死？」

  【你在原來世界那邊的狀態依然是瀕死。一旦脫離了封神計劃，你就是個死人。】

  王昊深呼吸一口氣：「我要怎麼做？」

  【想辦法找到或者自建一座海之祭壇，通過獻祭和供奉，可以讓這個世界的你跟原本的你形成交互。這樣，你可以從自己的世界調來幫手，等力量夠了，還可以用這個世界的力量修補自己殘破的身體。】

  感受著腦子裡突然出現的祭壇設計圖，王昊不忘提問：「幫手？」

  【在不被原來世界知曉真相的情況下，宿主你可以用間接的方式，獲得幫助以及抽取精神力能量，維持你生存所需。一旦被發現真相，你將受到嚴厲的懲罰。還有，你最好速度點，24小時內你找不到祭壇，你原來的身體就會死亡。這邊的你也會跟著完蛋。好了，接下來，就看宿主你的造化了。】

  說罷，11號狙擊手仿佛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唯有視網膜上不時跳出來的物品分析，告訴著王昊，系統還在。

  頭頂烈日，他感覺自己就是鐵板燒上面的章魚丸子，曬幾下，皮膚都是火辣辣的。

  王昊依然沒有立即動身。

  他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一邊思索起來：祭壇倒是簡單，只要弄到幾根海族的骨頭，拼成海王三叉戟的樣子插在石頭上，一個初級海之祭壇就搞定；詛咒什麼的先放一邊，那玩意一點頭緒都沒；現在關鍵是活下去。

  太渴了！

  身為海族，缺水是個大問題。

  乾渴反應比他想像中更嚴重，

  喉嚨像塞了塊烙鐵！

  如果他還是個正常人類，多半沒這麼慘。可他身負海王血脈，缺水對他的影響絕對是加倍的。視網膜上顯示身體各項屬性狂跌。

  找個水源，幾乎是求生本能。

  不用閉上眼睛，憑著皮膚上的感知，王昊已經知曉在哪個方向有水的味道。

  正當他邁步想走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彈出一個疑問：我之前的9999個宿主怎麼死的？

  這種死亡率，只怕壓根沒有什麼新手村。或者說，新手村一出門就有什麼戴著大凶之罩的魔族四天王堵門。王昊真要離開，只怕立即可以在歡天喜地（逆向）中打出人生的GG。

  心理上，感覺自己的冷汗冒出來了。

  慎重！

  必須慎重！

  就算小爺我是個勇者，都必須是個慎重到病態的勇者！

  沒準備好之前，誰他喵都別想騙我出新手村！

  但是，留在這裡無疑會被渴死，那我該怎麼辦？

  「嘶啦！」一陣撕裂的痛苦讓王昊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的皮膚居然開始龜裂了。

  「咔！」又一聲，這次是右手上臂開裂。裂口流出的血絲感覺上幾秒內就被蒸發掉。

  王昊驚了，大吼起來：「系統！有什麼辦法！？我要曬死了！」

  【請宿主自行探索研究。】

  臥槽！

  越是危急，他反而越是冷靜：我必須先找個什麼擋一下太陽。

  王昊的目光飛快地在這個亂葬崗附近搜索著。

  「衣服？遮陽？不！普通的玩意絕對不夠！我會被沙漠咒死的！」王昊清楚知道，詛咒讓他體內水份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流失。

  他熬不了多久。

  終於，他把目光投到一副幽黑的鎧甲上。

  哪怕在百千具有著不同遺物的骸骨中，它依然是最吸引目光的一個存在。

  太陽光仿佛極度厭惡它，甚至不願投射到那冰冷的幽黑板面上。

  不，應該說所有的陽光都被它周圍的深黯氣息所吞噬。

  整套人形的盔甲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骸骨堆的最高處，簡直就是一個屹立於屍山血海之上的不死之王。

  稜角分明的鎧甲，霸氣而肅殺。左胸上拳頭大小、觸目驚心的大口子，告訴王昊，原主人是如何隕落的。

  目光徹底被牽引住，王昊無意識地邁開腳步，走過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走上骸骨山之巔，人甲相對，王昊凝望著漆黑全罩頭盔，感受著裡面傳來的不甘與不屑！

  【你……太弱了！】

  沒有聲音，純粹是鎧甲傳出的嗡鳴讓他的靈魂產生了這樣的意念。

  「那又怎樣？」王昊瞄了瞄鎧甲的手肘部位，那裡有一個牛角似的尖角，只不過角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著，仿佛整套鎧甲就是沙子做的，即將隨風消散：「我要死了，你也快完了。不如，我們湊合湊合？」

  【你知道你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卑微的掙扎，總比立即死掉要好。」王昊咧嘴，大塊的嘴皮從乾裂的嘴唇邊掉落下來。

  能活下去，節操什麼的就扔掉吧。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獲得了魔王級戰甲（寂靜深淵）！】

  ……

  時間來到11月11日中午，地球最大的跨國遊戲平台【斯甜】上面突然彈出一則公告：【全球第一款真正虛擬實境網遊《神棄之地》封測在即，在天朝國區招募首測玩家！】

  【名額只限99人！玩家唯一可選種族——小龍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