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七十二章 殺氣紅顏

  凌劍尾隨在蕭幽寒身後，自從進入這隱龍居，凌劍的神識便一直鎖定在了夢翻雲身上，但夢翻雲先天頂峰的內力何等霸道，本身氣機更是圓融一體，並沒有半點瑕疵，不露半點破綻，內力修為之高，只怕猶在水無波或者玉滿樓之上。

  凌劍明知道夢翻雲就在裡面，神識也已經鎖定了他，但夢翻雲渾身氣機與大殿幾乎渾為一體，恢宏巍然，無懈可擊！即使以凌劍獨步天下的刺殺水準，卻也是難以找到絲毫的可供利用的時機！

  但就在蕭幽寒即將要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夢翻雲卻不知何故，突然氣機大亂，而且再也固守不住自己的心境，那渾然的氣機突然亂了，而且是紛亂的一塌糊塗！

  凌劍大喜過望！這樣的機會，對凌劍來說，實在是千載難得的！

  面容可以偽裝，武功可以偽裝，但，這種絕頂高手的氣機，卻是任何人也無法偽裝的！凌劍不知道大殿之內的夢翻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這般的失常，但凌劍也沒有興趣知道為什麼，他只是知道，若要殺夢翻雲，這便是最佳機會！只要能殺死夢翻雲，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凌劍是個刺客，凌劍的任務就是刺殺夢翻雲，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殺了夢翻雲，凌劍的任務就完成了！所以凌劍不必考慮去呼應大局！殺死夢翻雲，就是對全局最大的幫助！

  所以凌劍當機立斷，立即出手！果然一劍奏功！若不是夢翻雲躲閃得快，只是這一劍就已經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

  至於說對方已經避過原本的目標所在，仍能重創要害，卻要歸功於凌天的指導、凌劍本身的苦修，若沒有千百次的鍛鍊，如何能在電光石火之間，命中原本不是目標的要害所在！

  蕭幽寒如被雷擊！整個嬌軀搖搖欲墜。原來棺材板……原來他、他、就是第一樓主！

  他竟然就是第一樓之主！這、這、這怎麼可能？我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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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氣勢壓抑，人人殺氣騰騰，但倚在大殿門口的蕭幽寒卻是痴了。她俏臉暈紅，眼波流轉，想到自己曾經在他和凌天的面前極力的恭維第一樓主，並且擺明了對第一樓主的愛慕之意……

  真真是羞死人了！蕭幽寒恨恨的跺著腳，小嘴嘟起，臉上又氣又急又害羞，心中卻是如夢如幻還歡喜，一時間心中掠過了千百個念頭，在這刀光劍影之中，竟然是芳心可可，迷惘彷徨之中帶著竊喜和窘困。

  我該怎麼面對他呢？我該以什麼身份面對他呢？我該如何和他說話呢？

  這個可惡的棺材板！可惡可惡真是討厭至極啦……蕭幽寒想到羞處，不由得一把捂住了臉。小女兒的情懷，如詩如夢如幻，卻接觸到了現實……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頓時充塞了蕭幽寒的芳心……

  刷刷刷，四五十條黑影反應迅速的圍成了一個大圈，人人刀劍在手，看著身處正中間的凌劍，眼中皆是露出濃濃的忌憚！

  在天上天的總舵，數十名當世一流高手環繞之下，一劍重創足以在武林中名列前五的天上天大掌門！這豈是尋常人能夠做得到的？

  這等武功，如鬼如魅，不，應該遠勝鬼魅！

  「世間人命操在手，天下風雲第一樓！第一樓之主，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是名不虛傳！！」

  夢翻雲啞聲笑了笑，扶了扶自己的肩膀，淡然道：「在此等情況下，又是在我天上天的總舵之內，能夠一劍重創了我的人，又豈能是無名之輩？雖然這一劍多少有些取巧，但當世之間能有這般刺殺之術的，也就唯有第一樓！第一樓之中，也就唯有樓主能夠做的到！」

  他嗆咳兩聲，目中露出一絲自嘲之色，道：「若是第一樓每一個殺手都能做得到，那也不叫第一樓了！」

  凌劍眼睛看著劍鋒，道：「你說這話的意思，是在譏諷本座乃是偷襲得手嗎？」

  夢翻雲冷哼一聲，怪眼一翻，道：「第一樓主，你也未免將我夢翻雲看得忒小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沒有本事防備別人的偷襲，那就是自己沒本事，死了敗了，有什麼臉面再去怪罪別人？」

  他突然長嘆一聲，道：「當年我以童子之體修煉烈陽神功，進境神速；但卻是操之過急，在十五歲元陽初成之前，就已經到了第三層！未等第三層境界穩固，便服食了烈陽丹，結果身體尚未長成，元陽不能穩固，真火躥升七竅，真陽之火反蝕，險些一命嗚呼。師尊和幾位師叔竭力相救，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眾人皆不知他所言何意，只有靜靜聽著。

  「但從那開始，卻傷了經脈；隨著烈陽神功一步步精進，經脈的傷痕卻也是越來越是嚴重。到得近幾年，烈陽神功終於大成，但那受真陽炙燒的經脈，卻也便得更加難以克制。我修煉的本是元陽之火，卻受火傷，若要恢復，只需散去全身功力，便可保無虞。只是那樣一來，便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我身為天上天弟子，若是沒有了武功，豈不是生不如死？師尊當初曾言，終有一日，我會在這條經脈上吃個大虧，甚至送掉性命！」

  夢翻雲哈哈一笑，雙眼直視凌劍，緩緩道：「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凌劍微微一笑，對身側明晃晃的一堆刀劍不以為意，只是看著夢翻雲，目中射出一絲譏嘲，道：「這也是理由！你認為，這就是你敗的理由！所以，你嘴上雖說是看得開，但心中卻還是沒有看開。就憑你這樣的心境，你這一生，絕對不會再有機會攀上武學的巔峰！」凌劍出口如刀：「因為這樣的心境，根本不配！」

  夢翻雲臉色一怒，哼了一聲，道：「第一樓主，你我立場迥異，這不用講，但老夫很有興趣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可以言明嗎？！」

  凌劍冷笑，道：「夢翻雲，你也不必再妄費心計，拖延時間了？你應該知道，今天你，死定了！也不止是你，今天實在有很多人都要死，黃泉路漫千古幽，但今夜上路，卻是也不需愁寂寞的！」

  夢翻雲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已經被面前的黑衣人氣機鎖定，殺機籠罩，若是自己稍微一動，必然迎來石破天驚的殺照，甚至是滅頂之災，所以他身子不動如山，不敢稍動，卻自顧的說起了話，妄圖暫息凌劍的殺心，目的自然不外是快速的運轉體內真氣，等到有把握可以一舉擺脫凌劍的氣機鎖定的時候，便會突然發動，至少也要驅除左臂中潛伏的犀利劍氣，不至處於絕對的下風之中！

  但他固然在拖延時間，然凌劍又何嘗不是！若是換了以往的任務，凌劍只怕連一句話都不會說，直接動手殺人，然後遠遁。

  現在的凌劍卻不能這樣做，他要等，等凌天，等送君天理的到來。

  受了重創的夢翻雲已經是自己的掌中之物，氣機鎖定之下，就算他能飛天遁走，也將在剛剛飛起的那一刻死在自己劍下！凌劍有絕對的把握！所以凌劍不急。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剛才那一劍，看似是輕描淡寫，但卻是凌劍畢生的功力之所聚！尤其是在偏離目標之後尤自能強行鎖定另一處要害，雖然一劍成功，但也損耗了不少的內力和極多的心力，時間每多拖過一刻，自己便會多恢復一分。彼時無論是脫身還是殺敵，都將更有把握！

  眼角餘光橫掃了一眼圍在自己身周的人群，即便以凌劍的眼界、沉穩，也不免有些吃驚。這些人之中的高手數量，當真出乎凌劍的意料之外，尤其是人群之中有三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看似老態龍鍾，但一雙眸子精光閃爍，渾身氣勢強大，雖然尚比不上夢翻雲，但也相差不遠，單以內力而論，幾乎就是水無波、玉滿樓的那個級數！

  看來這便是天上天內門最神秘的三位長老了！如此高手，天上天竟能擁有三人，不愧是與無上天齊名的隱宗，果然了得！

  眼下的情況是，凌劍只要出手，自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絕殺夢翻雲，但卻並無十足把握可以應付隨之而來一眾高手的死亡圍攻！甚至連遠揚千里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大殿中眾人自然也看出來了這種微妙的情勢，所以人人不敢妄動。唯恐自己一動之下，連累的大掌門先一步喪命。

  雙方都是投鼠忌器。

  不，應該只有天上天的人有些投鼠忌器的感覺。凌劍卻沒有。凌劍未動手，只是因為時機未至！對凌劍來說，無論任何事情都不如凌天交給自己的任務重要！包括凌劍自己的生命！

  殺夢翻雲，這就是自己的任務！凌劍從來沒有考慮過，殺了之後會怎樣！

  殺了再說！

  大殿上，一陣詭異的寂靜。

  局面異常的微妙，若夢翻雲能在凌劍出手之前，先一步驅除之前重創他的劍氣，而恢復了本身大部分實力，便也擁有了可以應付凌劍致命一擊的實力，那時，就算凌劍再出手，也為時已晚，所以拖延下去，很有利！

  可惜夢翻雲不知道，越拖延下去，危機才是越恐怖的，在他拖延的時候，凌劍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凌劍也需要時間，等待凌天、送君天理的到來，只要他們趕到了，即使夢翻雲真的恢復過來了，又能如何？！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風凌在此祝我的兄弟姐妹們大年夜快樂，多餘的話也不說了，就是誠摯的祝福吧！感謝大家一年來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