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六十三章 倩女心魔

  蕭風揚抬起頭來，卻發現凌天向著自己深深的一笑，極具深意。

  凌晨絕對想不到，從小凌天便堅持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一定要這麼坐，且也只能坐在他左側，這個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在這一刻，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蕭風揚，甚至是凌天身邊所有的女人以及這些女人的家族，如此明白的暗示！

  單單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無論是蕭家，水家，還是皎月，甚至包括凌家，沒有一個人敢在凌天的皇后歸屬這個問題上敢說半個字！

  蕭風揚臉上一紅，清了清嗓子，道：「夢翻雲，乃是天上天的當代宗主，先天功力高深精湛，已臻化境；為人脾氣怪異，大多數時候都是陰陰沉沉的，但每年總有一段時間，會極之暴躁。每年這個時候，總是不見人影，但也有幾次被老夫見到……」他知道，凌天想要知道夢翻雲的消息，所想知道的自然不是別人都能打探出來的大路消息。想了想便從這個異常隱秘的話題上說起。

  「性格怪異？平常陰沉，但有時暴怒，狂躁？」凌天手指頭輕輕地點著扶手，看著黎雪。

  

  黎雪白了他一眼，道：「出現這種情況，又是出現在一位先天頂峰的高手身上，可謂是極為罕見的。很有可能是夢翻雲本身人格分裂，擁有陰沉、暴躁兩種人格，不過陰沉個性占據優勢，所以他大多數都是陰沉模樣，而暴躁個性雖然在大多數的時間上被陰沉面壓制，卻也比較占上風的時候，哪個時期也就是難以操控的暴躁期；至於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若非是夢翻雲曾經練功出了大問題，甚至曾走火入魔，才回造成這等反常甚至是不正常的情況，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天生如此的！」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夢翻雲是一個神經病患者。」凌天惡意的猜測道：「或者是癲癇。」

  黎雪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蕭風揚聽的雲裡霧裡，渾然不知道他們兩人在說什麼。不過『走火入魔』他卻是聽得懂的。心中說道未必，但當然不會說出口來。

  「夢翻雲，天上天宗主，天上天秘傳的絕世神功烈陽神功已經臻至頂峰，聽說一掌出，足可溶金化石，單以內力的精純深厚而論，只怕還要在玉家家主玉滿樓之上。對敵之時，出手決不留情，下手極為狠辣。聽說此人專心武道，為保童子之身，更是一生未娶，以鐵血手段統領天上天，宗門之中，令之所至，無人可違，亦無人能違。」凌晨如數家珍的念出了凌府別院之中有關夢翻雲的記載。

  蕭風揚與坐在旁邊的蕭幽寒同時動容。蕭家掌握著夢翻雲的資料，這不足為奇，但凌天這邊居然也能有這麼詳盡的記載，卻是有些匪夷所思。

  「原來是個老光棍，這就難怪了。陰陽不能調和，性情暴躁，倒也無可厚非。」凌天甚是理解的道。

  「不過越是如此，對敵時便越需小心。以童子之身練就的烈陽神功，不可小覷。」黎雪笑了笑，明確的指出了需要防備之處：「這一節，不可不防！」

  凌天剛要說什麼，突然神色一動，揚聲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是！」隨著一聲答應，蕭風揚等人突覺身旁空氣血腥森寒起來，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起來。

  黑影一閃，凌劍黑衣黑袍，幽靈般出現在凌天面前，依然是身軀挺得筆直。

  「還順利嗎？」凌天問道。

  凌天從不會問凌劍任務完成與否，因為凌劍從來不會讓凌天失望！

  「還算順利，玉家三魂七魄，俱已埋骨燕郡之外，沒有一個逃脫。」凌劍平靜的答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恩，兄弟們哪幾人受了損傷？」凌天皺了皺眉。凌劍只是說了玉家那邊的情況，對自己這邊卻是絕口不提，凌天就知道，必然是有人出了事。否則凌劍不會不說。

  凌劍眼神一黯，道：「凌雲被三魂聯手反噬，受了重傷，內臟受創；另凌四九胸口中了一劍，左手傷了尾指。其他人，無礙。」

  「性命可有礙？」凌天一皺眉頭：「怎麼會這樣不小心？」

  「燕郡有玉家攀星摘月樓四大長老接應。也一併殺了！」凌劍平靜的道：「凌四九性命已然確定無礙，不過，須在別院將養半年，凌雲帶有天理前輩相贈的回天再造丹，傷勢已然好轉。」

  「性命無礙就好，等我們回來，請天理前輩再幫他們看看，別留下什麼後患。」凌天舒了口氣，仍是感到心疼不已。這些少年，那一個也是凌天從小看著長大，如今聽說兩人居然受了如此重傷，頗為不大好受。

  「玉三爺如何？」

  「玉三爺……我將他點了穴道，請一家商隊將他送去玉家了。」凌劍目光一閃，有些慚愧。

  「本是敵對，你處理的已經很好了，坐下吧。」凌天長出了一口氣。道。

  凌劍嗯了一聲，卻未坐下，來到凌天身後，站立著，一雙眼睛在蕭風揚臉上轉了轉，便目不轉瞬的盯在了蕭幽寒那張和他一樣冰寒的臉上。

  那是凌劍這段時間中魂縈夢牽的心魔，今日竟重逢了！

  蕭幽寒頓時生氣，暗想此人怎地如此地太沒有禮貌，抬起眼睛，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她卻不知道，就憑她是天上天的弟子門人，錯非她是凌劍的心魔，就算她是蕭家子孫，蕭雁雪的堂姐妹，也早已步另外六人的後塵了！

  這兩人目光相對，便如是冰刀撞上了霜劍，帳篷里頓時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帳篷中頓時人人都是面面相覷。

  良久，凌天不由怪異的笑了起來：「阿劍……你小子還真直接。」凌晨和黎雪抿嘴而笑，看著那邊鬥雞般的兩人，都是忍俊不住。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良久，蕭幽寒終究是女孩子，哪能像凌劍一般不要臉不要皮的？終於在這場對視之戰之中敗下陣來。惱羞成怒之下，出口追問。

  「看你！你是我的心魔！」凌劍理所當然的道：「公子說過，欲成神功，需斬心魔！」

  「咳咳咳……」凌天狼狽的咳嗽起來。我是說過讓你斬心魔，可我沒說過讓你把喜歡的女人當成心魔斬了哇！凌劍啊，你可真會斷章取義！

  「心魔？我是你的心魔？」蕭幽寒不可思議的驚叫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怒不可遏：「這是什麼狗屁混帳話？」

  「反正你就是我的心魔！」凌劍理直氣壯，依然臉孔冰寒，語調冰冷，咄咄逼人：「若是不能將你永久地驅除出我的心海，我的武功劍術，將永遠不能大成！」他哼了一聲，道：「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才知道，原來心魔這東西，果然存在！我若不能拿下你，今生將再無寸進！」

  「你！登徒子！」蕭幽寒幾乎氣瘋了，她卻不像是凌劍那般單純，處於女子的直覺，一看到凌劍的眼色就知道，這小子恐怕是看上自己了。要不然，豈會有這種眼神？但他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用這般低劣的手段來追求女子。心魔？真是天大的笑話！還紅口白牙的聲明要拿下自己，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有心要上前給他一記大耳光子，卻之前已經見過凌劍的武功，知道他武功高強之極，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不由得空自咬碎了銀牙。

  蕭風揚人老成精，又豈會看不出其中玄奧？看到凌天三人笑得見眉不見眼的樣子，就知道凌天必然是知道此事的。

  咳嗽了兩聲，正要出言排解；突然想到，蕭雁雪已經是凌天的人，若是蕭幽寒再嫁給凌劍，就算蕭幽寒是天上天門人，卻始終還是蕭家嫡系子孫，若是能嫁給凌天的頭號心腹……蕭家豈不是又好過了一層？頓時將將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凌劍，其實這心魔呀，要想消除，並不是只有驅除這一個辦法的。」黎雪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呃？還有別的辦法？」凌劍果然大感興趣，也不在乎出主意的是魔女黎雪了！

  黎雪嘿嘿一笑，湊在凌劍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

  「什麼？娶她為妻就可消除心魔？」凌劍鄭愕的叫了起來，頓時滿臉通紅：「荒唐！哪有此事？這怎麼可能？你這個魔女，怎地儘是這等餿主意！」

  黎雪萬萬想不到這傢伙竟然是這樣的愣頭青，自己剛說完他就直接的叫喊了出來，頓時俏臉一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不說話了。

  「什麼？好個澄徒子，真真痴心妄想！」蕭幽寒大怒，一怒凌劍居然還存有這等心思，二怒這傢伙居然好像還不大願意的樣子！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武功高點嗎？憑什麼你先說不同意這一刻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立場，也應該是絕對不同意的，滿心都是被人輕視了的憤怒。

  「別自作多情。」凌劍嗤之以鼻：「公子早已名言，你是我的心魔，我怎麼會娶你為妻？」

  蕭幽寒渾身一陣顫抖，眼神再也不能保持清冷冰寒，看著凌劍，直欲將他一口吞下肚去。見過無恥的，見過可恨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我現在才發現阿劍還真是個泡妞高手。」凌天小聲道。

  「什麼？就他？」黎雪和凌晨幾乎要笑出來，一個將自己喜歡人家都不知道，還把人家當成了心魔的人，居然還會是泡妞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