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真不想打架的

  「陳平同學，你了解我嗎？」

  少女清澈柔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麼樣才算了解？」陳平問道。

  「嗯……至少要比其他同學知道得更多那種，才算了解。」

  宋司遙明眸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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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心想，那可就多了。

  他知道宋司遙的生活習慣，知道宋司遙的學習習慣，知道宋司遙在焦慮的時候會咬指甲，知道宋司遙表面上很開朗陽光，很樂於助人，但又很不擅長地去拒絕一些她不喜歡的請求……

  偷偷喜歡過一個人。

  當然就會不自覺地關注過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當然了，陳平不會全都說出來。

  免得宋司遙覺得他是個變態。

  「嗯……知道你是一個覺醒者，這算不算？」陳平問道。

  宋司遙笑了起來，好看的眉眼彎彎，點頭道：「嗯……也算一個吧！」

  「你給我傳音，我都嚇了一跳，話說你是什麼體系的覺醒者啊？」陳平好奇道。

  「靈魂系！」宋司遙開口道，「那是我熬夜學習的時候突然覺醒的！」

  熬夜學習覺醒……

  陳平聽到這話，心裡又忍不住地羨慕。

  瞧瞧人家覺醒的方式，再看看自己覺醒的方式……

  「靈魂系……這可是九大覺醒體系中的香餑餑啊……那你打算加入什麼覺醒組織嗎？」陳平又問。

  宋司遙聞言果斷搖頭：「我才不加入什麼覺醒組織呢！」

  「啊？」陳平愣了一下，「為什麼？」

  據他所知，但凡是靈魂系的覺醒者，就算是最弱的D級覺醒者，那麼只要是加入覺醒組織，都能獲得遠超普通人的好處。

  「因為我怕死。」宋司遙開口道。

  陳平再度愣住，這個回答是他沒有想到的。

  宋司遙一臉嚴肅地看向陳平，語氣凝重道：「你知道嗎？根據大數據，我們可以知道，覺醒者的十年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五，是一個相當高危的職業……」

  「而靈魂系覺醒者這個體系呢……死亡率更高！十年存活率居然只有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說，一萬個靈魂系覺醒者中，十年後只有七千五百個覺醒者活著，會有兩千五百個靈魂系覺醒者掛掉，你怎麼能保證自己不是那兩千五百個中的一個呢？」

  「啊這……」陳平被這句話說得一愣，竟是無言以對。

  世人都知覺醒者好，可是有人覺醒，就有來自各種覺醒災難，各種恐怖禁區的威脅。

  各大覺醒勢力想要擴張，想要變強，肯定就要派覺醒者們進入禁區尋找覺醒資源，就要應對各種覺醒災難，以鎮殺覺醒怪物的方式，取走寶物。

  這個過程中的確是充滿風險的……

  一旦加入某個覺醒勢力，想要做什麼，往往就是身不由己的了。

  畢竟組織也不會養一個吃白飯的啊。

  靈魂系覺醒者，因為能力特殊，往往需要應對各種詭異，那風險就更大了，所以死亡率在諸多體系中居高不下。

  但要說死亡率最高的體系，靈魂系還是得靠邊站。

  因為還有一個金剛系！

  金剛系啥也不會，只會幹架，但凡有架打，就沖在最前面。

  只要遇到什麼極度恐怖的覺醒災難，死得最快的就是金剛系。

  金剛系的十年存活率，似乎只有百分之六十九，穩居最高危覺醒者榜首……

  這是一個讓無數人都望而卻步的數據，所以金剛系在很多時候又被稱為粗鄙的炮灰，那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恥辱啊。

  想到這裡，陳平又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宋司遙，頗有一種看難兄難弟的感覺……

  「那你未來有什麼打算呢？」陳平又問。

  「我也不知道呀，先去覺醒者管理局報個備，然後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唄……」宋司遙理所應當道，「反正我靠腦子也能混得好。」

  陳平點點頭，曾經的他也是這樣想的。

  並不是所有覺醒者都會加入覺醒組織，也有很多覺醒者，成為了芸芸眾生中的一位，跟普通人融為一體，就像他最喜歡的那個燒餅小攤的慕容老闆。

  明明是一位萬物系的D級覺醒者，擁有可以煉器的熾熱煉器之手，可是卻擺攤賣起了慕容燒餅。

  這只不過是不同的人。

  選擇了不同的生活方式。

  宋司遙怕死，所以想要找個其他工作，這也完全可以理解。

  「陳平同學，你放心吧，就算覺醒了，我跟你們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宋司遙看著陳平的臉，認真地解釋，似乎是怕陳平會多想。

  陳平當然沒多想，他正琢磨著金剛系如何才能不當炮灰的問題。

  「對了，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我會盡一切可能報答你的。你有什麼需求儘管說出來，我都會儘量滿足你！」宋司遙拍著胸脯保證道。

  看著眼前女孩信誓旦旦保證的模樣，陳平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好，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一定會跟你說的。」

  他現在對宋司遙也沒啥需求，總不能讓女孩給他寫作業吧？

  不知不覺，兩人便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從這個路口開始，兩人的家就不順路了。

  陳平忽然感覺手中溫軟的觸感消失。

  他這時候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跟宋司遙牽了那麼久的手。

  手掌甚至都有了幾分濕潤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誰緊張手心出了汗。

  兩人似乎都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什麼，夕陽下那帶著幾分青澀的臉頰，似有紅霞氤氳，甚至都不敢去直視對方。

  「嗯……」

  「那……陳平同學，明天見？」

  宋司遙打破了沉默。

  「好的，明天見。」

  陳平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以示道別。

  宋司遙背著書包全身離去，腳步輕盈，驕傲的高馬尾在夕陽的餘暉中輕輕擺動，就像歡快的小馬。

  陳平站在路口，看著那道曼妙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目送女孩離去。

  腦子裡，迫不及待地傳出聲音。

  「哈……陳平老弟，你該不會是真的談戀愛了吧？」

  「你怎麼能喜歡上這樣一個凡人呢？不如我們合作吧？未來你坐擁後宮三千，左擁聖女，右抱神女，艷福滿宮，完全不是問題！」

  「嘁，我家哥哥哪裡會是那麼庸俗之人，非九天仙女，不配擁有哥哥，哥哥，只要你開口，我給你整一個仙女玩玩……」

  「平平……你有沒有興趣把她培養成一代魂神？我可以幫你呢……」

  腦海中，諸多神靈又開始躁動起來了，開出一個個極為誘惑的條件。

  陳平當然不會上當，他要是那麼容易接受這些條件，他人早就沒了。

  陳平將腦海中不停出現的聲音屏蔽，大步走回自己的家，還在網上點餐。

  為了獎勵自己，今天晚餐他要吃五十隻燒雞。

  陳平正在手機上挑選幸運的烤雞店，太陽已經垂落了地平線，只有淡淡的光暈在天邊殘留。

  路燈在路旁紛紛亮起，路上車來車往的，依舊喧鬧。

  陳平一路走，一路玩手機。

  可就在他路過一個比較窄的巷子口的時候。

  有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將他朝一個巷子內部拽去。

  陳平嚇了一跳，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抗，似乎慌了神一樣，任由那股力量將其拽倒在巷子內的地面上。

  「啊……！你們是誰？！」

  陳平被力量甩得坐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臉色發白，神情恐慌地抬頭，看向前方的陌生人。

  足足六七個人出現在窄窄的巷子裡，將他前後圍了起來，有的人臉上有刀疤，有的人雙臂上有紋身，都梳著一頭五顏六色，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混混的髮型，正一臉獰笑著看著自己。

  「還能幹什麼？」

  「打劫！」

  為首的綠毛混混拿著一根鐵棍，語氣陰狠地開口道。

  陳平愣了一下。

  自從大覺醒時代出現，社會動盪，也滋生了不少黑惡勢力。

  「好……你們要多少？」

  「我把我身上的錢都給你！」

  陳平表現得很順從，眼神卻在關注著他們的表情變化。

  「喲……」

  「很乖嘛……」

  「可惜了，哥們這幾個今天心情不好，不僅要錢……」

  眼前這幾個混混，怪笑著走向自己，眼神中的陰狠之色愈發濃郁。

  「還要瀉火的沙包！！」

  嘩！

  為首的綠毛混混，一個鐵棍就朝陳平的身上砸落。

  嘭！！

  沉悶的聲音迴蕩在小巷。

  鐵棍重重砸落在陳平的肩膀上。

  可是讓混混意外的是，陳平遭到鐵棍重擊，肩膀一沉，並沒有倒下，也沒有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嗯？」混混愣了一下。

  「嘶……還是有些疼的啊……」陳平一手抓著鐵棍的一端，緩緩站起身。

  他感受到了疼痛，就算肉身已經覺醒，身體素質躍升一個層面，鐵棍重重打在身上，還是讓他感受到了痛苦。

  「怎麼回事？」

  「快上！」

  另外一邊，有人拿著朝陳平揮拳。

  陳平動作更快，反手一掌將對方的拳頭抓住，本能對著那人就是一腳。

  噗！

  「哇……！！」

  那個人一聲慘叫，竟是被踹得飛了起來，身子撞到牆壁上，這才墜落地面。

  陳平愣住，沒想到這一腳力量如此之強。

  「你……你練過？」為首的綠毛混混瞪大了眼睛。

  陳平對著為首的混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你們在找瀉火的沙包？那真是太巧了啊，我正好也缺沙包……」

  咔咔咔……

  陳平正在用力，鐵棍在他手中竟是緩緩捏得凹陷下去。

  綠毛混混想要拉扯鐵棍，結果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鐵棍中傳來，反而是他整個人被陳平拉扯到了眼前。

  「你……」

  「噗哇！」

  綠毛混混被陳平的無情直拳擊中臉龐，整個臉都被打歪了，還有血液和牙齒一起從嘴裡飛了出來，整個人也在下一刻狼狽地滾落地面。

  陳平看見這一幕，自己都有些驚訝了起來。

  他發現前這些兇狠的人在他的面前，都變得非常脆弱了起來，仿佛微微一用力，就能夠將他們打碎……

  「該死！他居然也是練家子！」

  「居然敢打我們的老大……」

  「一起上！！」

  剩下的混混見狀神色大驚，紛紛抄傢伙朝陳平攻去。

  這個時候，鐵棍的軌跡，拳頭落下的速度，還有匕首泛起的寒光……一個個混混進攻的動作，在陳平的視野中都清晰可見。

  進入戰鬥狀態後的陳平，感知力獲得極大的提升！

  他以極為靈活的身體進行本能的騰挪，躲避攻擊的同時，拳頭毫不猶豫地猶如炮彈般一次次擊出。

  砰砰砰！

  他的拳頭砸落在混混的身體，拳拳到肉，力道遠超這些混混想像。

  一個個混混的身體凹陷，猶如被卡車撞了一樣，身子直接飛了起來，然後翻倒在地，抱著被錘的部位疼得嗷嗷大叫。

  這是老實巴交的陳平，人生第一次打架。

  結果沒幾下子，這一群混混就失去了戰鬥力。

  狹窄的小巷。

  昏暗的燈光。

  以及一聲聲的慘叫哀嚎……

  陳平的呼吸莫名的變得有些急促，感覺渾身都在發熱，看著那一個個被他干翻的混混，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

  有點爽？

  陳平將為首的綠毛老大提了起來。

  一百多斤的綠毛混混，就像小雞一樣被他單手提起。

  「我真不想打架的……」

  「幹嘛要逼我？」

  陳平看著眼前的混混，平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