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要錢不要臉

  第二天，二妹薛婉寧來顧家包粽子。

  薛婉清提前準備好包粽子所需要的材料，交給薛婉寧和村裡的婦人們動手。

  其中一個婦人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開口：「薛娘子，之前王大嬸家的兒媳婦李小娘托我問你一件事，她也想來包粽子，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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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婉清微微吃驚：「李小娘？」

  王大嬸家跟里正是親戚，在村子裡過得算是比較富裕的，怎麼會想到來她這兒包粽子？

  婦人回答道：「她見我們來這兒包粽子，自己也想湊個熱鬧，就是嫌工錢有點低，問你能不能把工錢再提高點兒，還有啊……李小娘的兒子才六個月大，家裡有點走不開，她每天只能來這兒干兩個時辰的活兒，還得把孩子帶到這邊看著，問你能不能行個方便……」

  薛婉清無語了。

  這哪兒是來幹活的？分明是來蹭工錢的吧？

  薛婉清抱歉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現在有你們已經夠了。」

  「之前王春花退出去，現在有我妹子補上了，暫時不太缺人了呢。」

  婦人也很尷尬，但還是壓低聲音勸她：「李小娘跟里正家的親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開這個口了，你若是不答應，她那邊恐怕會生氣的，到時候別給你使什麼絆子。」

  薛婉清卻微微一笑：「沒事。」

  「我是正經做生意的，咱們一塊兒賺錢，想必里正也會為我們高興，還怪我們不成？」

  見勸不動薛婉清，婦人搖頭嘆息了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薛婉寧將薛婉清拉到一邊，低聲問：「二姐，你知道娘和大姐怎麼樣了？」

  她也是聽村裡的人議論，才知道薛張氏薛婉雲和薛明被抓的事。

  到底是血脈親情，割捨不下，如果薛婉清能出手救他們的話，或許還有轉機。

  就是……

  她也聽說了薛張氏等人賣毒粽子坑人，害得薛婉清差點名聲受損，就怕薛婉清不願意。

  薛婉清自然知道她的意圖，一句話就把她給堵死了——

  「他們賣毒粽子害人，此事歸縣衙管，該怎麼判全看縣太爺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薛婉寧默了默，就知道薛婉清不想出這個頭了，也不敢再多言。

  薛婉清看出她的擔心，又安慰說：「你放心吧，所幸那些人吃了他們的粽子只是上吐下瀉，吃點藥就治好了，沒有造成太大的後果，咱們這種小人物，縣太爺不會太為難的。」

  薛婉清說的沒錯，當天正午，薛張氏和薛明還有薛婉雲就被放出來了。

  只是為了收買縣太爺，他們這次花了不少錢，尤其薛婉雲娘家，咬咬牙拿出十兩銀子。

  真是把家底都快賣光了才湊齊的。

  薛張氏忿忿不平，正要來找薛婉清的麻煩，不料還沒出家門，都被劉奶奶堵在門口。

  劉奶奶拖著王春花對薛張氏一頓叫罵，逼著薛張氏歸還做生意入伙的五兩銀子。

  薛張氏雖然潑辣，但到底不是劉奶奶的對手，但她又拿不出錢來，只能逼迫薛婉雲。

  薛婉雲完全傻眼了，她還指望薛張氏能把她的錢還回來呢，畢竟家裡的小孩還在病著。

  最後，劉奶奶帶著王春花，在薛張氏家又是打又是砸的，把薛張氏私藏的銀簪子都搶走了，才勉強湊齊五兩銀子銷帳，薛張氏家，這下當真一貧如洗，連家具都被打爛了。

  薛張氏不敢跟劉奶奶對峙，就來找薛婉清的麻煩，站在門口一蹦三尺高地怒罵——

  「你個賤蹄子！薛婉清！老娘來了，也不知道出來迎一迎！」

  「哪兒有你這樣的閨女！居然把自己親娘送進大牢里！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薛婉雲站在旁邊，覺得臊得慌，扯著薛張氏不讓她罵人。

  「娘，有話好好說，這兒是二妹婆家，你別罵這麼難聽……」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薛張氏狠狠地打了個耳光。

  薛張氏怒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娘生你半點用處都沒有，你還嫌棄老娘？」

  「老娘不在這兒罵她，上哪兒找這麼多錢去？以後你管老娘和你弟弟吃喝啊？」

  薛婉雲被堵了一下，不敢再說話。

  薛明在旁邊不耐煩，嚷嚷著：「娘，這兒這麼熱，我不想在這站著。」

  薛張氏簡直將他疼到骨子裡，這兩天在牢房裡，薛明吃不好睡不好的，都瘦了。

  她趕忙說：「明兒，你嫌熱就回家歇歇，等娘要到了錢，就給你買好吃的。」

  「什麼好吃的？」

  薛明不耐煩：「你那兒還有沒有錢？我得去城裡一趟，兩天沒去賭坊了，手癢。」

  薛張氏哪兒還來的錢？連自己多年前的嫁妝都被劉奶奶和王春花給翻走了。

  「明兒啊，娘這裡是真沒錢了，你收收手，最近就別去賭了吧……」

  薛張氏也開始有些後悔了，不該讓薛明去賭錢，十賭十輸。

  若不是為了賭錢，他們單是從三個女兒那裡搜刮來的錢，就夠娘兒倆好好過日子了。

  一聽說沒錢，薛明瞬間變臉，甚至伸手拎著薛張氏的衣領。

  「你還跟老子裝是不是？以前你也說沒錢，怎麼剛才被人家翻出來那麼多東西？」

  「快點拿錢，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薛張氏本來就瘦的皮包骨頭，薛明長得五大三粗的，她哪兒是薛明的對手？

  被薛明幾下扯的，頭暈眼花，差點摔倒了。

  「兒啊，娘這裡是真沒錢了，娘這就給你要，你看怎麼樣？」

  薛婉雲見薛明居然跟老娘動手，有點看不下去：「弟弟，你怎麼能跟娘動手？」

  薛明橫了她一眼，嚷嚷著：「咋了？不給老子拿錢，老子連你也打。」

  他用力一推，薛張氏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痛呼起來。

  「你……」

  薛婉雲咬了咬唇，對著薛明的臉終於打出了一個耳光。

  這下，瞬間惹怒了母子倆，不單薛明，就連薛張氏也衝上來對她拳打腳踢的。

  薛張氏狠狠地擰著薛婉雲的耳朵怒罵：「你要死了！敢打你弟弟！」

  薛婉雲被打得全身都痛，心中悲苦，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這時，薛婉清和薛婉寧終於走出門來。

  看到薛婉寧居然在薛婉清家，薛張氏怒罵：「好你個小蹄子！居然背著老娘跟這個賤人來往！說，你倆是不是背著老娘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就想著怎麼對付老娘呢？」

  薛婉寧無奈：「娘，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在二姐這裡給她包粽子而已。」

  薛張氏更加生氣：「老娘讓你來給老娘包粽子，喊幾天都不見人影，原來是擠這兒了？」

  薛婉清冷笑道：「三妹在我這兒包粽子能賺錢，娘讓三妹去你那兒，你會給她工錢麼？」

  薛張氏哽住，怒道：「想得倒美！還想向老娘要錢，老娘不向你們要錢就不錯了！」

  她轉向薛婉清耍無賴：「你這些天賣粽子賣了不少錢吧？把錢給老娘！」

  薛婉清眯著眼睛微笑：「娘，我也沒有呢。」

  「你看我現在傷成這個樣子，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哪兒來的錢給你？」

  薛張氏不由分說就拖著薛明要往屋裡闖，結果剛到門口，就被逼退了出來。

  古小武頎長的身姿站在門口，一步步地走出來：「滾！」

  薛張氏和薛明害怕古小武：「好你個薛婉清，竟敢在家裡藏個男人，真是不要臉！」

  兩人見討不到好處，只能一溜煙地跑了。

  剩下薛婉雲簡直都驚呆了。

  薛婉清讓薛婉寧來他們家幹活了，還能給工錢？那她豈不是也可以……

  然而，對上薛婉清的那張臉，她又猶豫下來。

  現在的她，還有什麼臉面去求薛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