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門房的老大爺

  門房是個起碼六十多的老頭子。

  不過，雖然頭髮都花白了，臉上、手上都是皺紋，甚至出現了老人斑，但是精神卻是抖擻的，就是面容有些緊繃，眉宇之中透露出不好相處的氣息來，他的眼神呢，則是好似熊熊燃燒著的火炬般，垂眸灼灼地凝視著陳默遞過來的字畫。

  他沒有收下陳默給他的碎銀子，只把字畫給接了過去，語帶不悅的樣子，呵斥著想要賄賂他的陳默，「年紀輕輕的，就學壞不學好了！就你這樣的讀書人，將來做官了，也會是個不分是非的貪官！」

  很是不留情地抨擊著陳默的行為。

  陳默抬眸瞄了眼門房，對於門房的呵斥，陳默沒有辯駁，只是很爽快地就把碎銀子給收了起來，並且還側頭對葉虹雨笑嘻嘻地說道：「雨兒，我們遇到明理的老大爺了，沒有想像中那麼的糟糕，不向我們敲點竹槓，就不為我們通報。」

  這話雖然是對葉虹雨說的，可讓門房的老大爺聽了，心情似乎變得好了不少，起碼那種不好相處的氣息是收斂了不少。

  他也沒有對陳默再說話，只小心翼翼地展開字畫，仿佛他會鑑賞字畫那般，微微眯著眼睛，仔細地盯著看。

  眉頭一會兒攏起，又一會兒慢慢鬆開。

  過了好久好久，老大爺臉上的表情就緩和了幾分，唇角往上微微翹著，帶著幾分和煦春風般的嗓音，對陳默、葉虹雨說道：「嗯，這副字畫看起來的確有幾分風骨，堪堪能夠入眼。」然後看向了陳默，問他，「這副字畫是出自於你之手？」

  陳默向老大爺作了個揖，恭敬回答道：「正是學生。」

  

  老大爺看到陳默的動作，他嫌棄地撇撇嘴吧，說道：「我又不是教書的先生，你對我作揖幹什麼？這不是存心要折我的壽嗎？」

  陳默解釋說道：「大爺您看起來能夠識文斷字，鑑賞字畫，在小子看來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老大爺，自然要作揖行禮，以示尊重。」

  「切！如果我只是普普通通的老大爺，你就不能尊重我了？要對我放肆了？」老大爺對陳默不依不饒的。

  陳默淡定地解釋，說道：「只要是長輩，自然都是要以禮相待的，只是不同人，要有不同的禮遇方式。」

  老大爺挑挑眉，好似對陳默嘴中的不同禮遇方式，表示好奇。

  陳默緩緩開口，說道：「大爺既然能夠識文斷字，那麼就應該明白什麼叫做『對牛彈琴、雞同鴨講』吧，不同道，無法為謀，自然要在言行舉止上，也得要不同的對待了，這才是真正的尊重，故意在不同道的人面前，講著不相干的事情，小子認為這是在故意羞辱。」

  老大爺聽了，沉默了。

  他沒有再揪著陳默問下去，只把話題給拉了回去，詢問著陳默，「你們就是醫館裡的那位坐館老大夫介紹過來的吧，昨個兒老大夫已經向府里遞過信了，知道你們的事情。」恭敬地把手中拿著的字畫，還給了陳默，老大爺再說道：「我家老太爺不在府上，他在隔壁的私塾里，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

  陳默頓時誠惶誠恐地道歉，說道：「是我們失禮了，讓屠老先生等我們了。」

  老大爺擺擺手，一副能夠體諒的表情，對陳默說道：「老大夫也跟我們說了，你身子上的虛弱，能夠徒步走到這裡，已經很展現你們的誠意了。」說著，老大爺囑咐另外一個守在側門上的小廝，讓他注意點府里進出的人，然後他親自帶著陳默、葉虹雨去隔壁的私塾，去見那位據說脾性有些古怪，讓全府上下的子孫都不願意成為他學生的屠老先生。

  私塾說是就在屠府的旁邊。

  可因為屠府的面積挺大，是座四進的四合院，走起來，也是蠻廢腳力的。

  起碼陳默的臉龐都因為走這些路而變得紅潤了起來，拉著葉虹雨的手，微微地喘著粗氣。

  葉虹雨擔心老大爺會因此嫌棄陳默，不住地在陳默的後背上，輕輕地上下撫摸著，希望能夠讓陳默的氣息儘快穩定下來。

  陳默側頭，對著葉虹雨露出了甜甜的笑，似乎絲毫都不緊張，也不在意等下會不會被屠老先生嫌棄，只要葉虹雨能夠對他做出親近的舉動，他就高興，高興得臉上的笑容好似三月盛開的桃花，嬌艷又瀲灩，但是卻又不是男兒的陽剛之美。

  葉虹雨自認為不是十足的顏控。

  可每當看著陳默自然而然地往外散發著魅力，葉虹雨的心神就忍不住被陳默牽動著，因為他臉上的笑容，她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往上蕩漾了起來，眉眼間也滲透著同樣明媚的笑意，眼神溫柔地凝視著陳默，好希望這樣的凝視，能夠一直到天荒地老。

  所以，不怪前世的人會說，顏值即正義了。

  有些會撩撥心弦的顏值，真的會很容易動搖一個人的心智。

  葉虹雨現在就完全被陳默給迷惑住了，想要用自己這輩子的所有努力，保全住陳默此時臉上愉悅的笑意。

  「雨兒，不緊張，就算屠老先生不收我這個徒弟，我們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穫，起碼我現在能夠出來走走，而且一走就走了這麼長的路，把身體給鍛鍊了。身體康健，就是一切的根本，所以我們的收穫也會不少的。」陳默看出葉虹雨很是緊張等下會見到屠老先生，不說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就是手心也是濕噠噠的，把跟她相握的左手，也搞得濕潤潤的，但卻有著水乳相融的親密感，陳默希望這種感覺，就讓倆人相握的手越發緊握在一起，「真想跟你這麼一直走下去，手牽著手，誰也不放開睡。」

  旁邊帶路的老大爺皺著眉頭看著陳默旁若無人般的跟葉虹雨親密，他有些不悅地連連咳嗽了幾聲，藉此提醒著陳默，稍微收斂點。

  葉虹雨尷尬得臉都紅了，想放開陳默的手。

  陳默當然不會放開，死死地抓住，然後對著老大爺似笑非笑，說道：「老大爺，您嗓子不舒服嗎？怎麼咳嗽成這個樣子了？老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