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當娘的

  當即，姚氏就爽快地應下了。

  陳默如果真的把秀才的功名給拿下了，雨兒也就能夠跟著成為秀才娘子，身份跟村子裡的那些普通村姑給區分開了。

  這是為雨兒的未來增加籌碼呢。

  姚氏就算不為了陳默，也會為了自家的閨女，誠心地向神明祈禱的。

  「這事我會放在心上的。」姚氏這麼的回覆著陳默的話。

  陳默放心了，唇邊掛著明媚的笑，信心十足地說道：「謝謝娘！我一定不會辜負娘對我的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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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笑盈盈地伸手拍拍陳默的肩頭，無聲地鼓勵著他。

  因為今天回縣城的事情，是昨天沒有跟家裡人商量好的，這決定來得匆忙，姚氏也沒有辦法給葉虹雨他們精心準備在路上吃的乾娘，就把家裡儲存起來的雞蛋全部都給拿了出來，放在鐵鍋里，舀上半鍋的水，再放點茶葉，打算給他們煮茶葉蛋，既吃著營養，路上方便攜帶，還能夠把肚子給填飽了，燒起來速度也快，花費不了多少的時間。

  雞蛋總共有二十來個。

  不說今天的乾糧夠了，吃到明天都可以。

  葉虹雨讓姚氏留幾個在家裡，「娘，雞蛋的確是好東西，可是一天之內吃太多了的話，對身體也是有負擔，我們還是分著吃，大家都一起嘗嘗吧。」擔心姚氏不願意，硬是讓她把雞蛋全都給帶走，葉虹雨的視線就若有若無地瞟向了幫忙燒火的梁家媳婦，示意著姚氏，家裡除了她自己，還有其他人呢，總得要兼顧所有人的心情的。

  姚氏順著葉虹雨的視線，看了過去，拍了拍腦袋，遞給了葉虹雨「幸虧你想得周全」的眼神，然後從裝雞蛋的布袋子裡拿了四個出來，剛好可以讓梁棟、梁家媳婦，以及樂樂和她自己一人一個。

  未完，姚氏無可奈何般的斜睨了眼葉虹雨，帶著寵溺的語氣，說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了！」葉虹雨就跟小孩子般，撒嬌地掛在了姚氏的身上。

  再次回到了縣城，因為都是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了，姚氏心裡雖記掛吧，可擔心是沒有太大的擔心的，牽著樂樂的手，一直送葉虹雨他們到村口，看他們坐在牛車上，逐漸地遠去，直到看不到他們了，這才牽著樂樂往家的方向走，察覺到樂樂頻頻回頭，眼神凝望著遠方，臉上掛著看不透的心事，姚氏配合著樂樂的心情，放慢了腳步，嗓音輕柔的問道：「怎麼了，樂樂是不是也想跟著雨兒姐姐他們去縣城？」

  在姚氏看來，不管曾經遭遇到了多少事情的小孩子，天性始終存在體內的，那就是看到有玩的了，就想去玩。

  有好吃的，就想要吃。

  沒有大人想得這麼的多，那麼的複雜。

  樂樂是想著她的親娘呢，可這話不好說出來的，知道姚氏並不知道她的真正來歷。

  見姚氏誤會了她，樂樂也沒有解釋，悶悶不樂地點點頭，說道：「嗯，雨兒姐姐他們走了，家裡就好似一下子就空了，不熱鬧了。」

  「真是傻孩子！」姚氏探手輕揉了幾下葉虹雨的腦袋，「等你再長大些，就可以跟著雨兒他們去縣城了。」

  「好！」樂樂乖巧地應下。

  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很討人喜歡。

  姚氏看著心都感覺快要融化掉了，「真乖！你這麼的乖，等將來長大了，估計媒婆會把我們家的門檻給踏爛掉了。」

  什麼環境，滋養出什麼樣的人。

  姚氏從小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裡長大，她的三觀自然是跟這個世界是息息相關，不會出太大的錯，繼而在給樂樂規劃未來的時候，儘管對比起自家的親閨女，可能會有點不同，但大致方向不會偏離太大的，希望著身為姑娘家的樂樂，平平安安地長大，找個老實不錯的男人，安安順順地過完一輩子，她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對得起樂樂了。

  樂樂之前跟著她親娘，什麼事情沒有見過呢？

  就是有些事情，她都經歷過。

  被姚氏打趣了，樂樂沒有一點身為小姑娘家的嬌羞，眼眸上還覆蓋上了一層濃濃的暗淡，畏懼著成親，不想長大，牽著姚氏的手，也忍不住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小聲地跟姚氏提著自己小小的建議，「我……我將來如果遇不上好的男人，我可不可以不嫁？」

  姚氏停下了腳步，怪異地看著樂樂，「你這麼的乖巧，怎麼會遇不上好男人呢？會遇上的！」

  樂樂腦袋低垂著，抗拒著跟姚氏對視，只堅持著自己剛才的話，「萬一呢？萬一我沒有雨兒姐姐這麼幸運的，半個好男人也碰不上。」

  姚氏不想嚇到樂樂，就說道：「萬一沒有遇到，那就留在家裡，我養著你！等我老了，養不了你了，就讓你雨兒姐姐養你，將來你雨兒姐姐也老了，也養不起了，那個時候你雨兒姐姐的兒孫們也該長大了，就讓這些小輩們養著你，反正不會因為你不嫁人，就孤苦伶仃的，沒有個去處，也沒有人養老送終的。」

  這些話頓時就觸動了樂樂內心的柔軟，眼睛酸酸漲漲的，鼻子也變得通紅通紅的。

  過了好一會兒，樂樂突然撲進了姚氏的懷裡，雙手緊緊地環抱住了姚氏不怎麼纖細，但又很溫暖，充滿安全感的腰身，哽咽地說道：「娘，我會乖乖的，在你老了時候，我會好好孝敬你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娘！」

  至於曾經生養過自己的那個娘，樂樂把她永遠地藏在了心底，不會再有事沒事的拿出來傷感了。

  其實在剛才時候，她的心情會低落，眼神會一直遙望著葉虹雨他們遠去的方向，那是她想回到縣城裡，看看她的那個親娘，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的，可想起之前她們分開時候，她的親娘的百般叮囑，樂樂只得強壓住內心的想念，再三地告誡自己要惜福，不能把她親娘用性命換來的安康日子給作沒了。

  可這人呀，想得時候是很美好，很全面的，就是行動起來的時候，沒有辦法按照自己設想的來走。

  樂樂的突然哭泣，把姚氏給嚇著了。

  她微微愣怔了下，隨手抬手輕拍了下樂樂的後背，無奈地說道：「剛說你是傻孩子，還真的是傻孩子，自打你進了我們家門的那刻起，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哪來的什麼從今，什麼往後呢，真是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