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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稀罕的劍

2024-05-14 07:48:31 作者: 青銅穗

  而幾位國公爺都是皇帝的親信,這事兒要是大事化小,甚至是小事化無都沒關係。

  可關鍵是他們頂上還有個蕭淮,以蕭淮對韓凝的態度,這要是傳到他耳里,回頭他們不全都落個不是才怪!

  可若是直接上報給他吧,護國公必定挨訓,這樣一來定國公鐵定又落了不是。

  

  定國公想來想去只能尋旁邊人想辦法,然而賀蘭不在京師,霍究最近又掉進了蜜罐里,輕易見不著人,想著還是找沈羲合適,這便就求了蘇默當說客。

  沈羲聽完簡直無語。

  一個個地跟得皇帝久了,都成了老狐狸呢。

  她說道:「當報則報,當罰則罰,有什麼好計量的?究竟是他們兩府的和氣要緊,還是軍中規矩要緊?

  「傳我的令,自今日起,韓凝不得接待任何官吏,上至王公,下至衙役,若再有前去教坊司捧韓凝場的,教坊司從上至下一律獲罪!

  「再讓人去傳句話給她,既是入了娼門,就好生地干她的營生,再興風作浪,蕭家天下,多的是喜歡斬草除根的人!」

  她雖然不確定韓凝是真想興風作浪,還是出於她自身利益而挑撥起的紛爭,但她再也不想因為區區一個她而影響到大殷秩序。

  要取她的命何其容易?

  但她用不著拿性命相脅,也能讓她老實下來。

  「至於諸萱鬧出來的這件事,」說到這裡她停了停,「既然定國公前來問我的意見,那我覺得從長遠考慮,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稟明太子殿下。

  「而且我相信皇上和殿下都不會希望在朝勛貴們會因私而忘公。」

  靳家為首的這批勛貴將領都是多年來對蕭家忠心耿耿的,他們絕不會想跟朝廷玩什麼心眼。

  但是越是太平天下越是應該謹慎,因為稍一失防,就容易留下漏洞助長歪風。

  「屬下知道了。」蘇默頜首。

  沈羲這裡想了想,又問道:「韓敏呢?」

  蘇默微頓,說道:「聽說也入了教坊司,但沒去娼館,只在坊里演習。初初在大理寺時曾經試圖尋短見來著,但被人及時發現,命便救了下來。」

  沈羲點點頭,沒再接著問了。

  想來韓家女眷下場大抵如此,韓卿卿也是多虧了有個那般聰慧果敢的母親,這才避免這一生的悲慘命運。

  翌日蕭淮去了趟五軍營,回來後果然臉色就臭得很。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沈羲正窩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見他這般便就打起精神笑問。

  他冷哼道:「諸家那小子不是喜歡韓凝嗎?我讓他選擇,要麼淨身出戶斬斷跟護國公儲一切關係跟韓凝在一起,要麼從此以後不許踏足青樓妓坊!」

  「他選了什麼?」她有點好奇。

  「當然是收心了。

  「韓凝在史棣身上丟了身子,後來又這麼會來事兒,便是真得了她,日後他還有本事降得住她?

  「昨兒被他爹好一頓罵,也清醒了,他是豬腦子才會選擇要她。」

  他邊說邊伸開雙臂等著她過來寬衣。

  沈羲仍挨在枕上笑著:「別,我身子乏,懶得動。」

  「這麼懶怎麼行?」他走過去拉她,「起來活動活動,這都入秋了,天天躺著,仔細身上長膘。」

  雖然他是希望她能胖一點兒,但也不能不活動。

  沈羲拗不過他,只好坐起來,說道:「那你先更衣,然後咱們去端寧宮走走,你傳教坊司里遣個擅彈琵琶的過來吧。」

  蘇默說韓敏一手琵琶彈得極好,並有被栽培成為樂娘的勢頭。

  端寧宮在西路,這邊有個小花園,十分幽靜,沈羲他們過去時亭子裡已經擺好了茶點。

  來的女子身形纖瘦,比起從前韓府里豐潤又嬌蠻的三小姐清減多了。

  隨著指動,音律聲響起來。

  韓敏穿著樂坊女子的彩衣,左額上有道明顯的銅錢大的疤。

  沈羲凝眉,扭頭看著戚九:「她那疤怎麼回事?」

  戚九看了眼低頭吃燕窩的蕭淮,小聲與她道:「據說在大理寺獄中被人欺負了,疤痕就是掙扎的時候要尋死落下來的。

  「不過也因為這道疤,後來倒是因禍得福地沒曾去娼館了。」

  沈羲抬頭看去,那額上的疤竟依然猙獰。

  她知道牢獄裡衙役們對待這些犯官家眷都有種奇怪的心理,越是名氣大的官眷他們就越是喜歡欺凌占有。

  尤其韓家這種根本沒有人敢來沾灰救贖的人家,拖出來欺辱是常有的事,在他們看來,拖去妓院也是要破身的,況且她們賤籍,就是丟了身子也不要緊。

  韓敏容貌不俗,遭遇這種事不奇怪。

  只是她竟有這種寧死不屈的勁頭,卻令沈羲有些意外。

  韓凝必然也經歷過這些事,但她能夠自大理寺無傷無痛地出來,還能當頭牌,必然是屈從了的。

  也說不上那種情況下,究竟怎麼選擇會更好,但是毫無疑問,在端正二字上,韓敏再不濟,也強過了韓凝。

  她實無心聽曲,不過是為著看看韓敏。

  吃了半盞茶,卻是又因為蘇默的話而想起乾清宮那邊的事來。

  扭頭看了看蕭淮,蕭淮蹺著二郎腿在看她才繡給他的荷包,他對荷包的興趣明顯大過了聽曲,對於前來奏曲的人竟然是韓敏,也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意外。

  她覺得她現在就是叫頭豬過來撥弦,他也不會當回事。

  夜裡他在書房看書,她也跟著走了進去,一面拿起他擱在炕桌上的長劍裝作把玩,一面就沒話找話:「五郎的劍可真稀罕啊。」

  他睃她一眼,懶洋洋道:「我有兩把劍,一把保護你,一把侍候你,不知你稀罕的是哪把?」

  沈羲看過來。

  然後抓起手邊枕頭就丟過去:「一天到晚開黃腔,改天也讓東宮的屬臣們來看看他們的太子!」

  蕭淮接住枕頭,滿不在乎地道:「現如今我說的話你可都聽得懂了,還是有長進嘛。」

  沈羲瞪他。

  想一想,又清著嗓子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五郎,最近朝上有人在提議皇上冊後納妃,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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