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有摸過良心嗎

  賀慕儼一直沒有離去，默默看著許明珠與陸亦白互動，周身泛起生人勿近的氣息。

  宣以言默默地立在他身側，無奈地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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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借著這次英雄救美，老闆和許小姐能拉近關係，冰釋前嫌，結果……卻殺出了個程咬金。

  雖然多年沒有和賀慕儼親近，但他依舊看出來，賀慕儼很不開心！

  「肇事者，怎麼處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問。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賀慕儼吐出這一句，邁步便走了出去。

  儘管發生了這樣的插曲，但公司的新品牌首秀還算成功，許明珠前去安撫了一下記者，希望他們不要報導潑硫酸事件。

  這件事本也不是許明珠的錯，記者們表示理解，紛紛表態，只寫秀的事。

  許明珠道了謝，這才和秦艾走出來。

  「那個男人呢？」她問。

  「在保安室，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許明珠凝了神。

  「我已經給律師打過電話，要求這件案子按最嚴重的判，一定要他坐牢！」潑硫酸這種事太過惡劣，公司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許明珠沒有說什麼，只道：「我去見見他。」

  「不用了吧。」

  聽許明珠說要見行兇者，秦艾一臉的緊張，「我們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根本沒有見面的必要。」

  許明珠還是走進了保安室。

  才走進去，一個女孩就跑過來，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對不起珍寶老師，是我爸爸錯了，他不該對您動手，不該潑您硫酸。我求求您，別判我爸爸的刑！」

  「他沒什麼文化，也不懂法，看到我毀了容，又聽人說你們的衣服沒有標明哪些過敏者不能穿，應該負責，所以才會……」

  許明珠靜靜看著面前的女孩。

  她的臉型很好，皮膚也白，但卻滿臉的疹子，把原本的姿色掩蓋，如今紅通通一片，相當可怖！

  「他聽人說的？」許明珠抓住了關鍵。

  女孩連忙點頭，「我也是學設計的，叫柳萍萍，一直很喜歡珍寶老師您的作品，但因為太貴，從來不敢買。生日的時候，我爸突然就下血本給我買了您設計的衣服，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的我喜歡您的設計。」

  「這件事錯在我，我太喜歡您的衣服卻忘了自己是過敏皮膚，不能穿那種布料。珍寶老師，如果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柳萍萍眼淚汪汪，因為皮膚過敏，眼淚一流，更加顯得猙獰可怖！

  許明珠陷入沉思中。

  這件事，只是偶然嗎？

  應該不會！

  若真是偶然，斷然不會有人跟柳父說那樣的話！

  那麼，是誰在挑事？

  賀慕心？

  何雅音？

  雖然猜到一些，但許萍萍和許父都拿不出證據來，因為告訴許父這些的，純粹是路人，許父甚至連那人長什麼樣都沒記清楚！

  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可真是謹慎啊。

  賀慕心，何雅音，最好別讓我找到證據，否則絕不輕饒！

  許明珠並沒有放過許父，但也沒有讓律師加嚴他的罪行，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至於許萍萍，她介紹了個醫生給她，讓她去治過敏，還借了她一筆錢。不過，許萍萍要去珍寶上班，從工資里扣出這些錢！

  許萍萍這是因禍得福，感激不盡，許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後悔不已，表示願意接受懲罰。

  秦艾和許明珠一起走出來。

  先前，她僅僅因為許明珠的設計而敬佩她，如今，她的為人又成了新的閃光點。

  不卑不亢，不以權勢壓人，又不做聖女瑪麗亞，真實純粹，善良正直，好喜歡。

  到了大門口，秦艾先行去開車，許明珠等在門口。

  斜對面，賀慕儼立在那兒，斜斜倚著車，一隻手夾著煙正抽著，另一隻手隨意地壓在車身，黑衣黑褲，長腿勁臂，矜貴惹眼。

  許明珠假裝沒有看到他，轉開了眼。

  賀慕儼碾滅手中的煙，卻徑直朝她走來。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似乎只是從她身邊越過，卻在離她幾公分之處停了下來，「陸亦白那樣的男人不值得成為你的下家，他向來喜歡玩弄已婚和失婚婦女，卻從來沒有和誰長久過。和他來往什麼也得不到，反而容易被他壓榨到分毫不剩！」

  雖然他沒有看自己，但這裡只有她，顯然就是在對她說話。

  許明珠原本一臉漠然，打算把他當路人，如今他自己先挑起事端，她亦不想像以前那樣在他面前一味服軟。

  於是，輕輕一笑，面含諷刺地開口，「慕少這話說得，好像我以前跟你就是為了圖什麼似的。」

  賀慕儼沒有吭聲，但沉默中隱藏的信息已十分明顯。

  「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為是？」許明珠微微變了臉，因為賀慕儼如此輕易地褻瀆她對他的感情！

  就算離婚，那份感情對她來說依然珍貴，這是她青春的見證，是她用心對待過的！

  當然，這些話說出來賀慕儼也不會相信，又何必自取其辱。

  她深吸一口氣，變回原來那副淡然的樣子，「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離婚了，一別兩寬，婚嫁自由，所以麻煩慕少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

  正說著，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明珠也沒想和賀慕儼再囉嗦別的，索性當著他面掏出手機。

  上頭，跳躍的，是陸亦白的號碼。

  之前陸亦白打通過她的手機，她隨手備註了號碼。

  「陸少。」她接通，客氣地叫。

  那頭，陸亦白的聲音傳了過來，「謝禮我已經想到了，陪我吃頓飯吧。」

  「可以。」

  許明珠並沒有拒絕。

  這邊，賀慕儼離得近，許明珠又沒有避諱，他自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自己如此提醒，她竟然還要和陸亦白吃飯？

  明明剛剛去救她只是為了兩人分得更徹底，一別兩寬互相不虧欠，可如今看她答應了陸少白邀請，他的胸口像突然塞進了幾塊大石頭，一千一萬點的不舒服！

  而他更看到，許明珠和陸亦白說話時，唇上含著笑，與跟他說話時的冰冷簡直天差地別！

  之前陸亦白救她時，她也是這個樣子！

  賀慕儼是個極其能隱忍的人，此刻依舊沒有露出半點真實情緒，始終冰冷著一張臉，仿佛對許明珠的決定絲毫不介意！

  許明珠依舊無視他，打電話給秦艾，讓她先行回公司，自己在這邊等陸亦白。

  等到她掛斷電話，看到的只有賀慕儼急行而去的背影，似乎身上的冷氣更甚了些。

  她才懶得去研究賀慕儼的心情，低頭用手機翻看郵件。

  「許小姐剛剛在指責賀總自以為是的時候有摸過自己的良心嗎？」她正看得入神，一道不協調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