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懷疑【上】

  「胡說....。」江妙菱牽著她跪坐蒲團上，紀夢夕臉色一白，垂眸掩飾著異樣，江妙菱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只是傷口作痛，沒事。」紀夢夕淺笑著一句帶過。

  回去之後真該好好看看，手還沒這麼疼，大腿疼得要命，幸虧衣裙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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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齣馬會出了意外，告辭的人一個接一個，太子帶著江妙菱走了，沈梓安跟在太子身側，紀夢夕瞧見還剩祁汜，也沒久待，直接與夏禾回府。

  祁汜若有所思的目送她離開。

  今日相府的氣氛不同以往，顯得沉重，芳玉站在門內來回的走，一看見主子回來，立即迎上。

  「發生什麼事了？」

  芳玉應該守在閱微樓，照顧她的小弟，如今站在這裡，紀夢夕不免多心，是不是小弟那裡出了意外。

  芳玉神色愧疚：「奴婢去的時候閱微樓，聽聞少爺在屋外玩耍，身上穿得單薄，奴婢怕他著涼便去閱微樓拿披風，吩咐身邊的小廝照顧他，回來的時候卻聽聞少爺衝撞了大夫人，被老爺罰跪幾個時辰，現在還沒有起。」

  怒氣充斥胸膛，紀夢夕緊捏雙手，血絲暈紅了衣布，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痛：「為何不早告訴我？」

  那個時間她在馬會上，怎麼可能會突然離開，芳玉低頭認錯：「奴婢該死。」

  紀夢夕深吸一口氣：「帶我前去。」

  「主子這邊請。」芳玉應了一聲，快步走在前面引路。

  紀承跪在馮氏院外，看著她來了露出笑臉，傻裡傻氣的模樣，全當這是一個新的遊戲。紀夢夕mo了mo他的腦袋：「再忍忍，姐姐會讓你起來。」

  「姐姐我沒事。」紀承接納了她，已經習慣喚她姐姐，單純的模樣看似沒有任何心機。

  紀夢夕吩咐芳玉去請蘇大夫過來，而她通報了下人，帶著夏禾走了進去。

  紀池還未離開，正與馮氏談著府中其他的事，多半是覺得自己身體差不多了，可以接管府中的食物。

  「如今你不也在管理嗎？」大小事物過問，不照舊權利在她手上，他不明白馮氏執著的原因。

  馮氏急急解釋道：「妾.....。」

  然而話往還沒說完，就從外走進了一名下人，恭敬道：「老爺，夫人，二小姐來了。」

  紀池知道她來的原因，開口道：「讓她進來。」

  馮氏也樂見紀夢夕吃癟，什麼話都沒有說，嘴角那一抹笑暗藏陰冷。

  紀夢夕從門檻外跨進，一襲銀丹色衣裙，髮髻凌亂，雙手被包紮起，隱隱滲出一絲絲血跡，顯得尤其狼狽，卻又生出一種凌亂美，讓人望而心疼。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紀夢夕垂眼，

  好好的一個閨女出去，回來就成了這幅樣子，紀池心中不悅，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紀夢夕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神色露出遲疑，猶豫一會兒才道：「馬失控了，幸虧有夏禾在，不然.....女兒就回不去了。」

  心中這個馬會是誰以相府的名義做的，結果卻是這樣，擺明了讓相府失顏面，紀池看向馮氏，微微蹙眉道：「然兒這是怎麼回事，連個宴會就辦不好。」

  紀夢夕替紀欣然辯解道：「此事與姐姐無關，都是馬夫沒照顧好，才出了這樣的紕漏。太子殿下與三皇子皆無怪罪之意，父親還請放心。」

  紀池頗為滿意的頷首，姊妹和睦是他所樂見的事，聽到後面笑容驀然一僵。

  這下丟臉丟大了，他衝著馮氏怪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馮氏一猜就知道紀夢夕沒按什麼好心，卻沒料到太子他們都去了，紀欣然也沒收手，也沒得手。

  「好在你沒事，真是佛主庇佑。」馮氏近來經常去拜佛，手上還帶了一串佛珠，如今此時，也在口中念叨，「不知夕兒來此何事？」

  紀夢夕愧疚的看向母親：「小弟是我沒教好，衝撞了母親，罰他跪幾個小時，是母親開恩，女兒特地喚人去請了蘇大夫，為母親安胎。」

  紀承這件事說來也簡單，馮氏出門游賞的時候，無意間碰見紀承，看他那副樣子，馮氏就心生不喜，雖然痴傻，好歹也是個根，不像她，肚子還沒有一個音信。紀承不過是碰到了她的衣袖，她便喚人將他推到，口中念叨，傷了腹中胎兒，本想藉此懲罰，卻不想驚動了紀池，導致如今這種局面，她不禁懷疑身邊有沒有紀池的眼線。

  「蘇大夫年老體邁，不宜一點小事就勞煩他，現在已經好很多。」

  紀夢夕神情嚴肅：「這怎麼行？蘇大夫雖然老，身體還是健朗，更何況母親腹中的胎兒尤其重要，怎能馬虎？父親，還是讓蘇大夫看看吧！」

  紀池被說得有些心動，他早就想請蘇大夫過來看，奈何馮氏不願意，用各種理由說服了他。

  「夫人，是該一看。」

  馮氏寬和的笑容僵硬，輕聲道：「我去求過簽，胎兒很穩定，無需再勞煩蘇大夫，老爺還不信我嗎？」

  原本剛開始的時候，蘇大夫喝了酒，她又買通之前的大夫，在脈枕上灑上奇異香粉，藉機改變脈搏，使得蘇大夫把脈有誤，如今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馮氏不敢保證蘇大夫能不能看出來，畢竟他受相府信任，並非是因為老夫人的原因。

  紀夢夕眸子帶有探究，馮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不禁使她多心，只是一個把脈，她還能收買蘇大夫不成？

  「母親....。」

  紀夢夕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馮氏打斷：「承兒身體不好，跪得也夠就了，夕兒，你帶他回去休息吧。」

  馮氏一定藏有秘密，紀夢夕鳳眸微抬：「多謝母親開恩。」

  夏禾扶著走姿略顯怪異的紀夢夕離開，身後隱隱傳來對談聲。

  「讓蘇大夫來看看，有何不好？」

  「老爺，妾身真的沒事.....。」

  對話聲逐漸聽不清楚，紀夢夕走出院門，伸手扶起紀承，見他有些站不穩，揉了揉他的膝蓋：「痛嗎？」

  紀承睜大眼看著她，不明白她在問什麼，反倒是捧著她的手，好奇的反問一句：「痛嗎？」

  紀夢夕輕嘆一聲，沒有多少失望的握住他的手：「我們去找蘇大夫。」